“是你!”三統領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極度恐懼和怨毒混合的表情,而黑袍女人的視線也轉移到了這個紅發少年身上。
“你說的,就是這個人?”紫色的雙眼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少年:“有點實力,但還是不夠看。”
“像這樣的家夥,被我殺死的不計其數,就像這荒漠裏的沙子一樣多。”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和一個死人講話:“不過在殺你之前,我還是有點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我來也是爲了幫她一個忙。”天一輕松淡然的說:“而且,你也殺不了我。”
“一個忙?”黑袍女人細細咀嚼着這句話,顯然完全無視了天一的後半句話。自打見面之後,天一的實力就被她盡收眼底,她已經把這個年輕人的性命視爲了自己的囊中之物,隻需要一動手,立刻就讓他命喪黃泉,所以反而不急于殺他。她所真正疑慮的,是對方是用怎麽方法知道這個地方的。
“把你知道的全都講出來,或許會死的輕松一點。否則??”黑袍女人的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微笑,一道無形的重壓加在天一所在的位置上。
這道壓力之強,讓天一所在的周圍的地面都紛紛起了裂痕,緊緊憑着注視,眼神與氣魄的力量,就活生生的地面裂開了。這就是天一不久前經曆過一次的,在更加久遠的年代經曆過無數次的,和葉薩羅同等的威壓,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威壓無疑是屹立于無數人的頂峰,受到世人膜拜的傳奇人物才能擁有的。
但在一萬年前,這樣的力量,隻是蝼蟻而已。
不錯,蝼蟻。如同黑袍女子自己所說的,殺死了像荒漠的沙子一樣的“天一”這種級别的人,天一。作爲人類鬥氣、魔法、暗殺術的創建者,一切武學源流,登峰造極的男人。殺死過像葉薩羅這樣的。和黑袍女子這樣的高手,也真得就像荒漠的沙子一樣多,數也數不清,記也記不清。
這道如山的威壓蓋在天一身上時。他不爲所動。隻是像平常一樣的神色,召喚出一個冰棍放在了嘴裏。
黑袍女子吃了一驚。看到天一如常的神色,她的心理傳來一陣荒謬的感覺,就好像明明是一個伸手就可拍碎的易碎物品,用力去錘它卻也紋絲不動一樣。這種與自身預料、常識與多年經驗不相符的感覺,形成了一種怪異的網籠罩在她心頭。在預想之中,這個年輕人應該立刻就匍匐跪地,滿臉痛苦,恐懼,說不定尿都吓出來了。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天一,這個紅發的年輕人依然一動不動。似乎對她的威懾毫無感覺一樣。這使得她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産生了異樣的看法。
這個人,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在他“孱弱”實力的背後,隐藏着某種不可知的東西,才使得他做出了與自身實力完全不相符的表現。
由此,一開始對這年輕人所産生的“他的命就在我手裏,一握就可以捏死他”的這種想法也開始動搖了。黑袍女子對這個紅發的少年在心裏進行了重新的審視。
“你是誰?”她所表現出的強大的威壓在一瞬間消散,而紫色的雙眼此時更多的是一種冷冰冰淡然處之。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深潭所帶有的狀态。試圖以她千年的經曆,把這個人的一切徹底看穿。把所有隐藏在他身後的秘密都挖掘出來。
“我是天一。他不是剛才告訴你了嗎?”天一伸手指向坐在地上的三當家,這個人此時已經被黑袍女子的威嚴吓尿了,褲子和沙地潤濕一片。
想不到,他竟是被自己人所帶有的餘威所吓倒,也算是奇聞了,但是這也側面反映了黑袍女子的實力之恐怖。如同亞瑟羅一樣對他可望不可即的天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說是像面對天一一樣正面施加壓力,隻怕自己已經立斃當場。
“就……就是這個人……”三當家渾身顫抖的說到:“他,殺死了亞瑟羅。”
“哼,可笑。”黑袍女子冷哼一聲,本來對這個紅發少年的重視卻又莫名其妙的收了回去。因爲她壓根都不相信,像眼前這樣一個“垃圾”,哪怕他有天大的異樣,又怎麽可能跨越“人位”的鴻溝擊殺一個和她相差不遠的傳奇人物,那個被利于雕像上,無比高大的被學院所膜拜的人物。
所以,她認爲這三當家所說的全部都是假話,的确有聽到亞瑟羅隕落的消息,還聽過紫色裂縫破開空間的神人的消息,但這她都不以爲意,因爲這樣的戰力是要資本的,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跨過人位鴻溝去擊殺一個人位強者,至于其中緣由,身爲人位的她在清楚不過。
是的,以無數所謂聖級神級的強者的頭顱,鮮血,慘叫,哀嚎所堆砌成的經驗與自信。不可能被小小的異樣所動搖。
“虛弱。”默念一聲後,一條綠色的淡光悄悄的爬上了天一的腳底,這些淡光如同蛇一樣慢慢滲進了天一的腿中,飄若無物,卻又觸目驚心,仿佛是黑暗中窺伺的毒蛇,要将敵人陷入緻命的深淵中。
透體而入,詭異的魔法,直接滲透進了最爲細小的經絡,掌控了最爲命脈的産能部門。
一個神級武者,中了這招後,立刻倒地不起。
弱一點的,直接因爲肌肉松弛無法呼吸,心髒無法跳動立斃當場。然而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虛弱而已,屬于她巫族惡魔最爲低等的魔法。
巫魔,要提到一個什麽樣的種族,以負面加持魔法讓無數強者爲之膽戰心驚,奪取無數強者生命,成爲任何人都不願意招惹的存在,那個恐怖,危險,邪惡的種族。
即便是庫倫魔,影魔也不願意正面招惹同等級的巫魔,因爲他們的詛咒術太刁鑽,太邪惡,那種異常的使人産生各種詭異效果的詛咒,會讓敵人冷不丁的受到無法想象的負面效果,也許生不如死,也許屍骨無存,也許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他們詭秘的咒術,永遠成爲伏在你心頭的夢魇,揮之不去,那一刻會突然暴起殺死你,又如附骨之蛆,逐漸啃食你的身體,侵蝕你的靈魂,直到你連渣也不剩。
“有點不舒服吧。”黑袍女子紫色的雙眼盯着天一,看他逍遙的舔着冰棒的樣子,内裏其實是多麽的不堪。身體的力量一瞬間被抽盡的痛苦,從神壇一瞬間變成任人宰割的雞狗的痛苦,那種軟弱,那種對自己力量失去控制的痛苦,她以見過太多太多。
虛弱,帶來的不僅僅是虛弱,還有絕望。
巫魔的詛咒,不僅僅虛弱對方身體的效果,更實在無形中摧垮敵人的精神。因爲它所帶有儲存在這個種族内裏的根深蒂固的本質,就是一把刺殺敵人内心的利刃,渴望對敵人施加殘酷虐待的鮮血,這種鬼畜的品質牢牢的紮在他們的骨髓之中。如果說聖光裁判所施加的酷刑是他們後天研究出來的,那麽巫魔所帶有的璀璨心智的能力就是先天的,從根骨上打壓對手,讓他們從身心都徹底成爲匍匐的蝼蟻,比摧殘對方的身體更爲可怕。
播撒恐懼,加以控制,酷刑。巫魔,又稱爲“拷問種族”。
然而,天一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本該出現的窘态,而是繼續他悠然自得的舔冰棒,他淡然的眼神仿佛在說着,你想錯了。
爲什麽這個人可以無視詛咒?黑衣女子的紫色雙眼牢牢的盯着這個紅發少年,想從他的神色之中知曉那麽一點點原因。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這個恐怖的年青人,依然在笑着,看起來單純、陽光,***的手掌之中還緊握着一根巨大的冰棒,相當的享受的舔來舔去。
“你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免疫詛咒,你的血脈一定極其有名、強大。”
黑魔女到了此時,還是認爲肯定是因爲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導緻這個青年,不怕自己的詛咒。壓根、或則說是根本不願去想,這個青年是因爲,實力比自己強大好多,而出現的這樣的事情。
“血脈嗎,我是人類血脈的源頭。”
一口吞下冰棒上的甜冰,天一極其稚氣的擡手抹了一下嘴角,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然而,還不等對面的黑袍女嘲笑,冰棒上還沒有一指長的小木頭,如同一根利劍,刺破空氣,帶着驚天的呼嘯聲,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你找死。”
盡管這根小木棒,看起來很是不凡,但它畢竟隻是一根冰棍,黑袍女身爲人位的高手,怎麽會放在眼中。
所以,她更在意的反而是天一的态度,那種不屑,好像是在跟一隻螞蟻逗笑的态度。
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對人如此對待了,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想不到,如今再次出現,還是在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身上,這讓她心中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