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就沒有更準确一些的消息了嗎?”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應該都可看得出來他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但是柳玄可不知道,而且就算柳玄知道了也不一定管他,你在太玄宗嚣張,但我是太極門的,你跟我嚣張得着嗎?
柳玄還以爲他爲家人緊張,“嗯,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但就在前面,有一支被困的天秦軍,這些人都是從奴隸大營裏逃出來的,我想他們應該能有些準确的消息,不知道幾位……?”
“走!”
柳玄本來是詢問之意,這是基本的禮貌,畢竟這已經屬于世俗之争了,他一個人還好說,就算是北番人也不太好摸清他的底細,即便是被北番人發現了,他也可以推成了個人的行爲,畢竟隻有他一個人,但羅大少他們一行一出手的話,事情可就大條了。
以這幾個門内弟子的身手,他們如果全力出手的話,對付維薩裏昂的殘軍那簡直就應該是屠殺一樣,對于不允許亂入世俗這争的玄門弟子,這絕對是一個诟病,萬一北番的修者勢力真追究的話,将是一個很麻煩的事。
但是羅大少卻是想也沒想,而且他的語氣也極不客氣,聽他的話,是把柳玄完全當下了手一樣指使,這讓柳玄心裏很不舒服,看來這個羅大少高高在上習慣了,把什麽都當成自已可以指使的對像了。
不過考慮到他對家人的關心,柳玄到也沒太往心裏去,正好有了他們這幾個生力軍,對于挽救卞子祥和苗元等人,柳玄反倒是更有把握了。
十數裏之外,天秦人被困的山谷。
卞子祥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邊上靠前苗元,周圍的地上還躺着一些幸存下來的天秦軍。
卞子祥的樣子很慘,比柳玄他們走之前要慘烈的多,他現在隻剩下一條手臂,臉上不知道是被弓箭還是被長矛劃傷,臉上的肉都翻翻着,隐隐的連牙齒好像都看得見。
肚子上早就被鮮血染透了,他的生命力也真是頑強,從昨天夜裏到現在,連腸子都有一截挂外面,他依然頑強的堅持着。
他周圍已經沒有幾個天秦軍了,大多數的都在昨天往後同突圍的時候被北番絞殺了,今天早晨的時候,隻剩下不到二百人了,現在他周圍的這些,應該就是剩下的全部了。
他的這些手下,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了,人人都帶着不同的傷勢,就連苗元,一支眼睛也被流矢給射瞎了。
苗元的傷勢算是最輕的,他保是瞎了一隻眼睛,其它的地方沒有什麽大的傷害,這個時候,苗元正拿着一個牛角的水壺,他狠狠灌了一口之後交到卞子祥的手裏。
這是一壺酒,是他們從北番手裏手繳獲來的,原本以爲是水,當聽說是酒之後就被卞子祥霸占來了,他一直沒舍得喝,隻是在實在痛的受不了的時候偷偷喝上一口,看到苗元的眼睛瞎了一支,這才給苗元喝一口。
“哎哎哎,你怎麽回事,我就給你喝一口,你小子是想把我的酒都喝沒了不成,老子還指着它止痛呢。”一看苗元灌了一大口,卞子祥立刻不幹了,這要不是他實在傷勢太重,要不然早就搶回來了。
“給你,看你那小氣樣,我就是隻喝了一口。”苗元把酒壺遞回到卞子祥的手上,别看他喝裏說得重,但其實卻是非常的小心,生怕扯到了卞子祥的傷口。
嘿……,卞子祥汕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怕你喝沒了嗎?我老卞不是小氣的人,這要是原本,你喝十壺我都不帶心痛的,這不是要死了嗎,死之前,我還想痛快的喝兩口呢,這要是死之前連酒都被你小子喝沒了,我不是得後悔死。”
然後他小心的喝了一小口,可能是因爲酒精刺激到了嘴上的傷,他不由自主的嗤了一聲,然後長歎了一聲,“我說老苗呀,你小子可以呀,你算沒算,你這一晚上殺了多少北番人?”
苗元靠在大青石上,盡量地伸展着身體,自從眼睛被射瞎一支之後,爲了躲閃流矢,他一直弓身腰,這也是卞子祥告訴他的經驗,他感覺自已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這時候才有機會伸展一下。
聽了卞子祥的話,他卻回有回答卞子祥,反倒是皺着眉頭看着山谷外,“我說老卞,這昨天晚上北番人沖得那麽兇,怎麽天亮了反倒是沒了動靜呢?”
“切,說是見識少你還不服,他們這是舍不得殺咱們,等着用咱們釣魚呢,估計咱們的援兵快到了,他們怕殺了咱們,援兵就不來救咱們了。”
苗元一聽,猛得一下子會起來,“那可不行,那恩公他們不是危險了嗎?咱們得想想辦法。”
“想個狗屁辦法,你以爲柳公子他們是傻子,他們不知道維薩裏昂這老狐狸的意思嗎?省省吧,就算你現在沖出去自殺了,維薩裏昂也會擺出一付依然圍困着咱們的假象,你現在怎麽這些北番人爲什麽叫北番鬼了吧,這些家夥看起來一個個像狗熊似的,但其實精得很,不比咱們秦人傻,不放心好了,就算是中是埋伏,柳公子他們可是仙長,死不了的。倒是可惜了這些來救他們的兄弟,哎……”卞子祥擡擡手,制止了苗元的沖動。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躺着,想要享受生命中最後的甯靜,不過,山谷外的北番人似乎并不想讓他們就這樣躺下去,這時候,一陣嗚嗚的号角之聲響了起來。
卞子祥頓時苦笑了起來,“他麻了個巴子的,看來柳公子他們離這裏不遠了,這些北番人是不打算留着咱們了,都起來,北番人要上來了,這回,估計咱們要一起上路了,都他娘的别慫,他們敢給咱們一刀,咱們就反砍回去一刀,總之不能讓這些北番鬼們小看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