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柳玄和翰墨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他讓柳玄來見翰墨,就是想以天下黎庶的大義來逼柳玄就範,他非常清楚柳玄的爲人,雖然柳玄并不是什麽聖母心,但最起碼柳玄爲人還算良善,估計以天下百姓爲由,柳玄斷不至于就此翻臉,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事,柳玄竟然來了辭官不作,難道這個玄門弟子的身份真得就比他的當朝大員還吸引人嗎?
待柳玄離開,翰墨長長的喘了一口氣,連忙又吞服了顆丹藥,強壓住自己的傷勢,然後轉頭看了看十五皇子,“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他離開嗎?”
十五皇子長歎了一聲,“這柳玄不簡單呀,竟然能做到取舍自如,就憑這一點,我就做不到。”
“在我看來他這可是心懷怨恨,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爲您所用的話,依我看反倒是十分的危險,不如我們來個以絕後患?”翰墨把頭看向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沒有說話,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翰墨,然後轉身離開了。
入夜,柳玄的住所燈火通明,在客廳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祝奇峰、胡三、徐離敬、甯維……,但凡是火铳營的隊長級人物,這幾位跟柳玄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基本上全到了,唯獨沒來就是張雲。
胡三仰頭直接幹了一大碗酒,“他瑪個蛋的,我怎麽就沒看出來,這張雲原來老早就惦記着統領這個位置呢?他也不看看他是什麽料,他能當得了統領嗎?呸”
祝奇峰連忙在桌子底下給了個一腳,“你胡咧咧什麽呢,咱們今天是來陪統領喝酒的,現在别說那些不痛快的話,來喝酒喝酒。”
柳玄擺擺手,“張雲的事我老早就想到了,這也是必然的事,我遲早要離開火铳營,畢竟我志不在此,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咱們也算得上生死過命的兄弟了,以後我不在了,你們要相互之間多幫襯,别敗了咱們火铳營威風。”
幾個人聽到柳玄的話,端起的酒懷慢慢放了下來,祝奇峰有些奇怪的問,“統領你這話什麽意思?你這是要離開我們了嗎?”
柳玄點點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原本答應天子的,就是帶你們三個月,如今新皇都上位了,也是我應該離開的時候了,新皇不是下旨了嗎?要成立火铳軍,你們好好幹,謀個好前程還是很容易的。”
“不是,這皇帝才剛剛上位,昨天才剛剛……”胡三還待要說些什麽,又被祝奇峰狠狠的踢了一腳,最後嘟囔了一句,“這怎麽說走就要走了……”
柳玄一端酒懷,“今天這一頓就算我的辭行酒,兄弟們來日方長,來幹了。”
雖然心下滿心的不願意,但是畢竟都是軍中的漢子,這種離别的場面見得也多了,大家還是喝得很盡興,當然,除了胡三這個愣貨。
衆人喝的正起勁,隻聽啪啪幾聲,幾個人影從牆外跳了進來,這時候胡三起身要去茅房,正巧走過庭院的天井,一下子看到從牆外跳進來的人影,胡三一伸手,還不等他喝出聲來,一隻手已經捂上了胡三的嘴,另外兩把尖刀已經一前一後刺進了胡三的身體。
像這樣重的傷,換成普通人即便是武師也斷沒有反抗之力了,可是胡三是誰,那是軍中出了名的強弓手,兩臂的力量比普通人不知道強了多少,他強忍着巨痛,一把掰開了捂住自己的嘴上的手,一聲狂吼叫醒大廳内的衆人。
“有人……”
不過胡三也隻喊了這麽一聲,當兩把尖刀在他的身體内旋轉抽離的時候,他已經再也沒有叫喊的力量,身體一軟,緩緩的跌落在地。
有了胡三這一聲喊,在大廳内喝酒的衆人立刻反應過來,柳玄和祝奇峰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人,柳玄身體一弓一伸,人已經從大廳内射向天井,柳玄剛一落地,隻聽弓弦聲響,十數支羽箭已經呼嘯而緻。
竟然是這幾個黑衣人作引子,後面還埋伏了靈弓手。
幸好柳玄反應夠快,單腳在地面一點,突然一個折向,恰好讓過了飛來的利箭,人已經借着這個機會落在胡三的身邊,手往胡三的腰上一搭,架起胡三就要往大廳裏鑽,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飛過數顆火球,順着客廳的客戶就扔了進去,柳玄一轉頭,正看着那幾顆火球,那哪是什麽火球,竟然是已經點燃的飛雷。
柳玄連忙大喊一聲,幾見廳内有幾個身影順着門和窗口躍出,就在這時候又是數支羽箭飛到,立刻就兩個身影被飛箭射中,人也同時跌回了客廳。
也不待柳玄再作出反應,隻聽到轟轟幾聲巨響,客廳瞬間就被飛雷的巨大爆炸力夷爲平地。那沒有跳出來的幾個火铳衛直接就被炸死了。
這邊飛雷一響,又有十數個黑影從牆外躍起來,對着柳玄等人就撲殺過來。
别看火铳衛在昨天的皇宮一戰神勇無比,但是離了火铳槍,這些人其實也隻是武師的戰鬥力,這十數個黑影卻是隻在他們之上不在他們之下,剛一交手,就又有兩個火铳衛被對方斬殺。
柳玄将胡三往地上一放,一把扯出昊天刀,身影往前一晃,已經将一名黑衣人一刀斬爲兩斷,就在他扯刀繼續前沖的時候,兩個黑衣人出現在柳玄面前。
一股強大的危險感瞬間從柳玄的後背升,兩個黑衣人往兩邊一分,一輪半月已經從他們的身後狠狠的撞在柳玄的昊天刀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