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神冷峻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吳堂主。”李銘峰一見到此人,眼皮沒來由的一跳。
柳玄一聽就明白了,帝都四大靈修家族,分别是上谷夏家、漁陽胡家、代郡吳家和涿郡的屠家,這四家同氣連枝,據說已經把持了通玄殿大半的勢力,眼前的這位吳堂主不必猜,自然就是代郡吳家的人。
李銘峰連忙給這位吳堂主見禮,不說四大家族的勢力,單單論修爲,他也必須持晚輩禮,這位吳堂主雖然也是氣凝階,但身上散出來的澎湃靈力證明,這絕對是一位氣凝巅峰的強者,随時有可能突破成爲化脈階老祖的人物。
通玄殿除三位殿主之外,就數六位堂的權力最大,而維穩堂卻是六大堂裏最大的堂,總人數占了通玄殿近四分之一還要多,所以這吳堂主講話也硬氣的很。
吳堂主像是很随的打量了一眼柳玄,“李巡查新官上任好大的官威呀,竟然直接燒到我維穩堂的頭上來了,不知道我的人犯了什麽錯,讓李巡查使如此的大動肝火?”
吳堂主的語度極慢,卻是聲聲振耳,聽起來像是很随意,卻是字字誅心,簡單幾句話說得李銘峰臉笑一陣紅一陣白。
李銘峰不敢搶話,待吳堂主講完,才低頭輕聲道,“胡犴違規扣壓皇族新衛,并擅自毆打玄門弟子,該如何處置還請吳堂主示下。”
“皇族親衛?”吳堂主微微一頓,四大家族同氣連枝,打壓外族已經成了一種默契,而随着歲月的變遷,通玄殿老的一代中堅力量已經漸漸被四大家族取代,同雲家一樣,四大家族也成了天子心中一塊尾大不掉的心病。
四大家族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很多事情上他們還是相當收斂的,所以一聽到胡犴扣壓皇族親衛,吳堂主心裏就暗罵了胡犴一句,天子已經對四大家族滿了,你還如此的不識趣,這是要挑起四大家族和皇族的争端嗎?
“這是那一門的弟子?”雖然心裏極爲不爽,但吳堂主還是極快的反應過來,既然已經站出來了,自然不能退讓,這李銘峰剛剛升職巡查使者,如果今天自己退讓了,讓維穩堂的衆靈修怎麽看,讓四大家族怎麽看?
“太極門。”李銘峰依舊是低頭輕聲。
“太極門的弟子怎麽跑到帝都來了,又怎麽成了皇族的親衛呢?”吳堂主微微一笑,李銘峰這話其實真的很是矛盾,一般來講玄門弟子是不允許介入俗世紛争的,但是李銘峰卻也是知道柳玄現在的身份的,這個皇族親衛卻是沒有半分的虛假。
不過還沒等李銘峰回答,胡犴已經高叫起來,他也明白,這個時候才是關鍵時刻,隻有這個時候壓倒了李銘峰,才保得住自己,萬一吳堂主退讓,那自己這個扣壓皇族親衛帽子可就摘不掉了。
“我不知道他是玄門弟子,不過這家夥和一夥靈修在帝都械鬥,還動用了軍用的飛雷,一定是圖謀不軌,我扣壓他有什麽錯。”
“是這樣嗎?”吳堂主的眼睛一眯,心道你胡犴還不算太傻。
“怎麽可能,這位是柳玄柳統領,天子欽點的羽林衛隊長,羅殿主可以證明。”這一次換成李銘峰高叫起來,他原本也是打算低調處理算了,既然吳堂主和胡犴咄咄逼人,那自然怪不得自己不講情面了。
吳堂主暗吸一口氣,心裏其實已經将胡犴罵了無數次,你這真是要作死的節奏。
李銘峰一見吳堂主不說話,知道他心裏顧忌的是什麽,于是轉頭向看柳玄,“你可曾對他們表明身份?”
“這個卻不曾,不過我曾經說過要面見皇族長者,而且還有通玄殿的長者作陪。”
“誰能證明?”吳堂主還有些不死心,空口白話,萬一你沒說過呢,如果沒說過,那胡犴他們扣壓你就合理合法,至于毆打嗎?這誰說得清呢,反正我沒看到,我隻聽說你挾持通玄殿執事,這要真論起來,孰是孰非不不好說呢。
柳玄一指中年靈修,中年靈修看到大家都看向他,嘴裏唯唯諾諾的不敢明言,他倒是想說謊來着,這裏可是通玄殿,這裏的高人海了去了,想證明你的話是真是假,有太多種辦法了。
吳堂主聽到這裏轉身就走,這他嗎胡犴簡直是把自己往死裏拖呀,人家都說了面見皇族長者,你們連通玄殿長者的都不放在眼睛裏,簡單就是無可救藥。
“等一下。”一見吳堂主轉身要走,柳玄急忙攔住吳堂主。
“柳隊長還有事嗎?”吳堂主臉沉得仿佛滴得下水來,今天這臉打的,他現在非常的後悔,明知道胡犴是個蠢貨,自己爲什麽非要往上湊,現在倒好,人沒保下來不說,恐怕連胡家都得罪了。
“我的儲物袋還在胡犴的手裏。”
“你拿回來不就……”吳堂主話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是呀,沒有這個道理,毆打玄門弟子不說,還掠奪财物,關鍵是,這東西不可能現在還依然完好的保存在胡犴手裏,他們幾個定然是已經瓜分完畢了。
于是吳堂主轉身看了一眼李銘峰,“下了他們四個的儲物袋,先收押在監,至于柳隊長損失的财物,按照雙倍返還的原則處理。”
然後對着柳玄一拱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李銘峰一直将柳玄送回燕王府,從昨天燕王見過天子之後,就已經搬回到燕王府,按天子的意思,燕王估計要在帝都“住”一段時間了。
柳玄一回燕王府,衆人立刻圍了上來,由其是公孫景岚和艾薇兒,看着兩個女孩有些泛紅的眼睛,柳玄不由得有些心痛。
這兩天對于柳玄來說也許并不漫長,但對兩個女孩來說卻是異常難熬,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兩個女孩對柳玄越來越依戀了。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柳玄感覺自己仿佛曾經經曆過一樣,不過卻怎麽樣也想不起,估計這也是被自己的塵封了的一部分記憶。
公孫景岚給柳玄上藥,哭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在囚靈獄胡犴他們也隻是給他上了一些止血藥,根本沒有給他處理傷口,因爲他進階武聖的關系,現在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很多塊肌肉虬結在一起,由其是被射穿的腹倍,那傷口糾纏在一起隆起一個大包。
想讓這些傷口長好,就必須把這些傷口撕開,公孫景岚曆經好幾次才終于作到。
其實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找個醫官來處理,可是公孫景岚偏偏不肯,由于齊泓大人失蹤,公孫景岚的性格變得刁蠻了許多,柳玄知道她心裏苦,所以也就由着她。
公孫景岚從小沒有母親,從小被父親拉扯長大,齊泓大人性情古闆,如果沒有公孫家的照顧,恐怕他都很難在官場上立足,但齊大人對女兒卻是格外的痛愛,爲了不讓公孫景岚跟自己受苦,他才求公孫家把齊岚納入公孫家的族譜。
艾薇兒的生肌散效果還真是不錯,柳玄感覺到傷口傳來的陣陣癢麻的感覺,知道這是肌肉生長的迹象,背部上的傷雖然看起來很深很長,但是在柳玄刻意的控制下并沒有傷到骨頭,所以相對也比較好處理。
腹部的傷口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因爲被射穿了身體,所以内髒也被破靈箭的勁氣所傷,這樣的傷勢不但要處理外部的傷口,還要将身内的淤血放幹淨,這就不是公孫景岚能做到得了,最後還是弓啓出手,像他這種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家夥,處理這樣的傷口還有一定的經驗。
傷口都處理完,就隻剩下寒毒沒有處理了,不過柳玄感覺,寒毒在體内竟然消散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進階武聖的力量抵消掉了,總之沒有那麽強烈的危機感了,但是絕對沒有消除,這個柳玄是非常清楚的,看樣子自己真得要回一趟燕北,聽那中年靈修的意思,這毒恐怕很不好解,他目前能想到的解毒方式,也就隻有怪老頭的噬毒蠱了。
當天晚上,柳玄睡的很沉,他仿佛感覺,自己又一次來到了上次聽到大猛和呂春談話的那個龐大宗派,估計是自己進階武聖的關系,原本寸步難行的壓力居然消失無蹤了。
柳玄拾階而上,現這裏是一處演武場,難怪上次他們兩個在這裏論武,演武場的後面是一片片的藥田,一階到三階的靈藥随處可以,就在藥田的不遠處,有一排若隐若現的洞府,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氣凝階的靈修。
待柳玄走近才現,這裏原本竟然是一處專門煉制丹藥的丹房,一走進丹房,就可以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柳玄估計了一下,這裏的熱度一點也不比怪老頭守着的那處地火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