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血衛扔出門外的大漢爬起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咬了咬牙還是沒敢出手,不過卻是一抱拳,“青山……”沒等他的話說完,屋子裏的人眼前一花,先前出手的血衛已經出現在光頭大漢的面前,一把鋼刀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黃臉漢子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滾——或者死!”
光頭大漢原本想說的,也不過就是青山不改,綠水常流的套話,栽了他認了,他隻是想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有機會的話當然還想找回場子,如果對方太強,那就隻是個笑話了。
光頭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鋼刀,剛出口的半截話立刻咽回了肚子,如果剛才血衛拍在他肩頭的手掌還可以用玄門之力解釋,但是現在血衛的這一刀卻是絕對的實力了。
不光是光頭大漢,屋裏的好些人都不由自主的眼睛一眯。
小二連忙上前收拾桌子,像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拳頭大說了算,客棧也是掙錢爲主,隻要有人出錢,自然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跟客棧沒有關系。
雖然依舊有人眼紅,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像血衛這樣實力的不止一個,所以雖然有人看見銀子眼紅,卻沒有人再敢肆無忌憚看向燕王等人了。
光頭再也不敢開口,直接連滾帶爬的在客棧門口消失,等血衛收了刀退回燕王身邊的時候,燕王卻是冷哼了一聲,“不是告訴你低調嗎?你這不是又把家裏的那一套拿出來了嗎?”
血衛有心解釋,不過看來他也是個不擅長言談的人,于是就是了一聲再不說話。
反倒是燕王身邊的尖嗓子低聲道,“老爺,這裏可是是非之地,真要太低調了就怕有人不開眼,隻有這樣才能震懾宵小呀。”
燕王還是冷哼了一聲,不過卻再沒說話,看樣子也是認可了尖嗓子的話。
經過幾天相處,柳玄知道這個尖嗓子叫吳之時,是燕王的貼身老仆,據說是從燕王小的時候就開始服侍燕王了,不用說也猜得出來,這是一位去勢之人,所謂去勢就是宦官了,這個吳公公的實力也是不低,當日一招擊敗十數名大理寺官差,雖然都是些不入品的末等官差,但其中至少有三名意動階的靈修,由此可以見這位吳公公的實力,至少不在弓啓之下。
另一位燕王則稱他爲公羊師爺,這位公羊師爺是燕王身邊的智囊,隻不過幾次簡單的對話柳玄就确定,這人至少能作燕王一半的主,而據燕王所說,這一次他去找十三叔求救也是公羊師爺的主意。
小二的動作很快,沒一會的功夫就收拾停當,還給衆人上了一壺好茶,吳之時點了菜,就在衆人等菜的功夫,外面一陣馬蹄聲響,看樣子是又有來了。
果然,不過片刻的功夫,外面呼啦啦的又走進來一隊人。
領頭的是一位年青的公子哥,穿着一襲華麗的金色錦袍,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是有錢人一樣,這家夥手裏搖着一柄紙扇,公羊師爺一看,眼角卻沒來由的一跳。
由于柳玄就坐在公羊師爺的對面,所以正好看見他臉色的變化,于是順着他的眼光一撇。
剛進來的這一支隊伍大概也就七八人,其中除了領頭的公子,還有四個明顯看起來是侍衛的模樣,雖然隻是匆匆一撇,柳玄卻在人群中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卻不是别人,正是韓家的對頭陳家的那位在省府衙門當差的陳珙。
看見陳珙,柳玄不由得心頭火起,按杜晨傳回來的話,韓捕長的總捕長位置來的十分的蹊跷,十有**跟陳家有關,目的就是讓韓捕長來抗淩峰山匪的這個黑鍋,因爲他們早就知道淩峰山背後勢力是天機門。
原本北玄府的捕長就是陳家的人,據傳這個陳珙也是非常有機會接任捕長的,不過不知道怎麽的沒有了聲息。
于是柳玄不由得狠瞪了一眼,幸好對面沒有什麽高手,沒有感覺到燕王這邊的變化。
正好有一桌人吃完離開,空出了一張桌子,小二連忙招呼他們坐下,領頭的公子哥不但衣着特别光鮮,譜還特别的大,他皺着眉看了看那油膩膩的桌子,陳珙卻是立刻會意,于是陳珙一伸手,攔住還在擦桌子的小二,“換張新桌子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官威擺得卻足,話一出口,小二不由得就是一愣。
不是沒見過擺譜的,有那高官貴人自帶桌椅的也有,但是今天實在人多,所以小二有些愣,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多說一句罷了,那陳珙卻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上去直接就是一耳光,“我叫你換張桌子你沒聽到嗎?”
前面咱們就說過了,能在這裏開店的主那有一個是普通人,小二被人扇了一耳光,臉色猛得漲紅,剛想要火,不想掌櫃的卻咳嗽了一聲,小二一聽,卻是立刻軟了下來,連忙道歉,說馬上就換過來。
時間不大,還真得換來一張看起來雖然也不是很新,但是去很幹淨的桌子來,陳珙等人這才消火,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但估計等的時候有些長,那公子就很是生氣,他的身邊除了陳珙還有一個人,看起來像是貼身的仆從,這家夥也不聽夥計的報得菜名,直接報了兩道菜出來。
其中一道居然是銀魚羹,如果是在北玄,這銀魚羹雖然貴重,倒也不是沒有,但是這裏是哪?前離河間有兩日,後返北玄得三日,在這種看起來熱鬧其實屬于荒野的地方要銀魚羹,這不是難爲人嗎?
銀魚羹的作法很特殊,必須以新鮮銀魚爲主料,在這種地方,别說是新鮮的銀魚,就是銀魚幹也是沒地方找。
也不知道這夥計是哪裏人,看起來好像是聽都沒聽過銀魚羹,不由得又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句,也不知道陳珙等人哪裏來的火氣,青年公子身邊的一個侍衛上前就是一腳,這一腳下得就有些重了,柳玄等人明顯的感覺到他腳上用得力道,那至少也是武師實力的全力一腳,那夥計直接被踹得倒飛出去,嘭的一聲撞在櫃台上。
坐在哪的青年公子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看樣子這種事他是司空見慣,他不但沒反應,反倒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輕輕的品了一口。
在柳玄他們這個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店小二直接口吐鮮血昏了過去,掌櫃的猛得一拍櫃台,從後竈呼啦啦的湧出十幾條大漢,一個個手裏拿着菜刀火鈎等物,就把青年公子等人圍了起來。
掌櫃的冷着臉,沉聲問道,“這位公子是何用意,爲何處處爲難我們小店?”
陳珙咳嗽一聲,“這裏還是燕北省吧?”
掌櫃被陳珙這一問直接搞懵了,他不明白陳珙是何用意,他們打傷了自己的人爲何避而不談,去問自己這個問題,于是掌櫃的有些懵的點點頭。
“既然這裏是燕北省,那你們在這裏開店可以省府的批文?”陳珙的腦袋微微一搖。
又來?柳玄心裏不由得大恨,這個陳珙好像就是什麽城規司的,上一次他就是跟着人一起去孫教習家強遷的。
這種荒山野嶺的小鎮,随便跟附近的村鎮打個招呼就蓋房子了,怎麽可能有省府的用地批文。
掌櫃沒話,一個胖夥夫卻了話,“卻他娘的批文,有沒有批文跟你們随便打人什麽關系。”
陳珙聳聳肩,“是沒什麽關系,我們打了你們的人,你們可以報官嗎?正好我們在這等着,看看這裏倒底歸誰管。”
掌櫃的這才明白過來,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這麽說來,幾們是官爺了?”
陳珙一搖手,“我們可不是什麽官爺,我們是省府規劃署的,你這個地方涉及非法經營,現在被我們接管了。”
“你說什麽?”這下子不光掌櫃的,所以的夥計都震驚了,他們不是沒見過官差和稅官,那些官差一個個來的時候牛哄哄的,那一個不是見了銀子跟狗一樣,但是這一位口氣也太大了吧,竟然要收他們的店?
掌櫃的眼睛轉了一轉,“幾位可知道我這店的東主是誰?咱燕北省還真沒有誰敢惦記我們這家店的。”不知不覺間,店主人的聲音也提了上來。
陳珙還要說話,青年公子卻是輕輕的一拍手,擡眼睛冷冷的看了店家一眼,“隻要是在燕北省,我看上的店就是我的店,我也就再問你一句,你讓還是不讓?”
“你欺人太甚,給我打”說着掌櫃的一揮手,那十幾個夥計連帶着夥夫都撲了上來。
這些人撲上來的也快,退回去的也快,不過十幾息的時候,就有一半被青年公子的四位侍衛打倒,這些夥計也不過就是些強壯的普通的,那裏是這四個武師的對手。
掌櫃一看勢頭不對,沖着樓上就減,“快請供奉大人……”
不過他話剛一出口,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已經在他身後傳來,“不用請了,你們搞這麽大的動靜我還能聽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