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景岚一拉柳玄連忙躬身讓在一旁,這可是燕王,當今天子的兄弟,即便她有玄門弟子的身份,對上燕王雖然可以不行跪拜之禮,但是尊卑之分還是要有的。
據說天子上位之時,爲謀求江山穩定,曾經有過一次世俗人難以想像的大清洗,一時之間皇族人人自危,也隻有襄王、燕王這樣的年紀倘小,而且母妃在位的皇子才逃過一劫,其中襄王年紀最小,所以基本沒有被牽連,但是燕王則不同,看燕王的封地就知道,這位燕王在天子心目中的一位如何。
先皇除了太後外一共留下兩位太妃,其實這也是因爲太後的關系,而這兩位其中一位恰好就是燕王的母親,這也是燕王能夠成功幸免的重要原因,襄王倒是和天子同爲太後之子,所以才說襄王對天子的威脅最大。
也正是因爲這三位的關系,天子當年的大清洗才沒有成爲天秦的浩劫,如果像太祖當年一樣,滿朝文武盡去一半,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收能恢複元氣。
現如今,三位太妃隻餘一位,太後與燕王之母都已經升天,已經沒有人可以束縛天子了,隻要天子想,再來一次大清洗未嘗不可。
燕王撇了賈進一眼,對着大門口揮了揮手,賈進和葉逢祥連忙招呼藏書閣裏的閑雜人等退出藏書閣,一道人蹑手蹑腳的潛向大門口,卻是領着大理寺官差闖進藏書閣的龔孫智,這家夥倒是好眼力,一見大理寺衆人不敵,直接就混進了修生之中,葉逢祥和賈進不知就裏,柳玄可從頭到尾都在,眼見這家夥要跑,柳玄身體一弓,腳後腿一旋,藏書閣的地闆生吱的一聲,柳玄已經出現在門口,龔孫智這個倒黴的家夥已經被柳玄拎在手裏。
不過就在柳玄抓住龔孫智的刹那,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将柳玄包裹住,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是警告之意毋庸置疑,感覺上隻要柳玄敢動手,對方就會動手。
不用猜柳玄也知道是誰,除了葉逢祥别人不會幹這事,燕王雖然還有兩個手下也是強者,但是他們絕對不會關心一個修生的死活。
其實柳玄完全可以跟葉逢祥解釋一下,相信葉院長也不會對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有什麽好感,可是偏偏的柳玄對葉逢心有芥蒂,因爲孫教習的事,雖然孫教習走的時候說過了,有事可以去找葉逢祥,但是柳玄怨恨他在孫教習有難的時候畏懼權貴,所以根本也不打算理他,柳玄還在想着,如果葉逢祥想要包庇龔孫智,自己雖然打不過他,但是讓他失些臉面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時候樓上突然咦了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怪老頭,怪老頭剛才的冷哼,看起來是對燕王非常的不滿,但是這麽聲咦卻充滿了疑惑,不等葉逢祥和柳玄出手,怪老頭卻突然聲,“柳小子,你再上來一趟。”
柳玄可以不給葉逢祥面子,哪怕他是修院院長,但是卻不能不給怪老頭面子,而且他也不敢,要知道怪老頭可是公孫景岚的救命恩人。
柳玄一轉身,撇了一眼葉逢祥,冷哼了一聲,将龔孫智往地上一扔,拉着公孫景岚往樓走。
賈進也是很奇怪,轉頭看了一眼葉逢祥,“這是誰家的子弟,竟然敢這樣對你,看來對你怨恨不小呀?”嘴裏說着,眼睛裏卻全是笑意,作爲葉逢祥的競争對手,他是最喜歡看葉逢祥吃憋了。
葉逢祥别看儒雅,但不代表他就沒有火氣,一見柳玄的樣子他心裏也是火大,他并不認識柳玄,如果知道是柳玄的話也許就明白柳玄爲什麽這樣子了。
他也冷哼一聲,臉色鐵青的說道,“有病吧,真以爲我手裏的鋼刀不殺人嗎?讓我查到誰家的子弟,保證讓他好看。”
賈進卻是幹笑兩聲,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最好是不要有這種想法,沒聽到嗎?上頭哪一位跟他也關系匪淺。雖然我不知道上面那一位是誰,但是燕王都要看臉色的主,你得罪的起嗎?”
葉逢祥重重哼了一聲,卻再沒說話。
待柳玄和公孫景岚上樓,隻見怪老頭還是坐在上次見柳玄的時候的躺椅上,燕王恭恭敬敬的垂手立于一邊。
柳玄和公孫景岚都不由得一愣,這怪老頭什麽來曆,竟然讓燕王如此恭敬。
不過轉瞬之間,數種猜測在柳玄心頭翻過,但卻沒有一種能夠适合眼前的情況。
等柳玄來到近前,怪老頭兩眼一睜,眼中如同閃過一道寒光,好像是重新認識柳玄一樣将柳玄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翻。
“聽武胖子說,你會刺殺術?”怪老頭淡淡的問了一句。
柳玄點頭稱是。
“迅步你也會?”怪老頭又問一句。
柳玄再次點頭稱是。
“你能用迅步使用刺殺嗎?”随着連着三句問話,怪老頭眼睛裏的光芒更盛。
柳玄再次點點頭。
不過這一次不等怪老頭說話,燕王卻是呆不住了,看得出來他找怪老頭是有事相求,就這樣被怪老頭涼在一邊,他怎能甘心,他突然沉聲道,“十三叔……”
“閉嘴!”怪老頭立刻呵斥他一聲,“我說過再不見你們李家之人,你當我的話都是放屁嗎?誰讓你來找我的?”
“可是老六他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了,不但是我,連二十八弟,安南王,淮陽王的身邊全換了人,還都是有兵權的人,這一次叫我們進京,我恐怕自己兇多吉少呀。”聽到怪老頭呵斥,燕王的汗立刻就下來了,聽他的口氣,這怪老頭竟然是皇族中人,而且還是燕王的長輩。
怪老頭卻是冷笑兩聲,“你到現在還隻是叫他老六,看來你對他真的不是很服呀,如果他真的想要收拾你,我看你一點都不冤。”
即便是皇族子弟,也是天子爲尊,這燕王到現在還管天子叫老六,明顯是帶了貶低天子的意思,正如怪老頭所說,就沖他這話,治他一個大不敬的罪過一點也不算過。
燕王一聽他說的話,連忙給自己開脫,“十三叔,你看看我的封地,我身爲一個親王,又不是像李勇行那家夥能帶兵打仗,他給我扔在這苦寒之地,剛才大理寺的那些家夥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就連他們都看不上這破地,你說我心裏能沒有怨氣嗎?”
按照天秦的制度,非儲君的皇子是不允許帶兵的,因爲帶兵的就有可能掌握後權,一但皇子對皇帝所立的儲君不滿,擁兵自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所以燕王才有此一說。
怪老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王,直看得燕王有些不知所措,最後才幹笑兩聲道,“即便給你兵權,你認爲你在燕北你能成得了事嗎?”
燕王的眼睛一翻,“成事,成什麽事?我可什麽想法都沒有,你這可是冤枉了十三叔。”
“好了,”怪老頭看樣子是實在不想跟燕王扯皮,于是揮揮手,“既然你沒有什麽野心,我想天子也不會爲難你的,你走吧。”
燕王一聽,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十三叔,您真得救救我,就算看在我娘的面子上……”
“住口!”怪老頭一聽燕王提到他的母親,立刻暴跳如雷,臉色沉得仿佛都能滴出水來,老頭子最後有些嘶啞的緩聲道,“我與你母親清清白白,不要因爲他們的謠言就毀了你母親一輩子的清名,自從你母親與你父親成親的那天起,我也就脫離皇族了,現在我隻是燕北修學院一位姓李的怪老頭,你懂嗎?”
“我懂,我懂”燕王的腦袋如同搗蒜一樣,兩隻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他的十三皇叔。
柳玄的臉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那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真想不到,這怪老頭竟然是當自天子的十三皇叔,這時候柳玄才想起來,在天秦轶事裏還真有這麽一位,據說這位十三皇子天賦極高,還不到二十歲就邁步進入氣凝階,不過這位十三皇子無心皇位,後來因爲與某位妃子有染,最後叛出皇族,不知所蹤。
不過從燕王的态度上來看,事情恐怕不是像野史上傳的那樣,很有可能是先皇與這位十三皇子有什麽協議,而且眼前這怪老頭在皇族當中還相當的有份量,要不然燕王也不會死皮賴臉的來求他,至少他應該有能保住燕王的手段。
怪老頭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燕王一副軟蛋的樣,看了一眼柳玄,“柳小子,你可以願意替我往京都走一趟?”
柳玄一聽這話,不由得一愣,他雖然也猜到怪老頭叫他上來定是與燕王的事有關,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怪老頭竟然讓他代表他去京都。
看柳玄有些猶豫,怪老頭也不廢話,“你不用擔心,你隻要去見我那個當皇帝的侄子,把你的刺殺和迅步給他演示一遍就可以了,至于報酬嗎?我送你一門救命的秘技,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向我那當皇帝的侄子要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