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五個都是靈修,但在這深山當中也是不敢大意,爲了保持充足的體力,每次宿營都是五人輪流守夜,今天的頭班正好是柳玄,看四人安然入睡,柳玄無意識的用手裏的樹枝撥弄着篝火,符文火铳正放在柳玄的手邊,雖然現在有了儲物袋,但柳玄還是習慣于在守夜的時候随時保持這種戰鬥形态。
雖然是山腳,但在大樹的周圍還有些許多的怪石,所以大樹的位置也是比較背風,随着漸深的夜幕,一層薄薄的霧氣漸漸湧漫開來,很快就将整片山腳淹沒。
剛起的霧氣很薄,對視線的影響也并不是特别的大,所以柳玄也并沒有在意,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霧氣越來越濃,柳玄終于正視起來,這樣的情況太不正常了,柳玄連忙往篝火堆裏又加了幾塊幹柴,随着漸起的火勢,視線也略微明朗了一些,柳玄站起來,現霧氣竟然來自四面八方,而好像自己五個所處的位置正處于旋渦的中心。
霧氣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柳玄終于現了不對的地方,那棵巨大的松樹竟然在吸收霧氣,難道這是一棵樹妖,竟然可以自行吸納天地間的靈氣?
柳玄立刻撲向衆人,猛烈的搖晃着四人,可是任他怎麽搖晃,四人隻是在半睡半醒之間迷糊的答應着,卻是不肯醒來。
這樣更不對了,他們可是靈修,不可能如此貪睡,一定是在沉睡的過程了吸入了什麽抑制神智的東西。
必須毀了這棵樹,要不然恐怕這四個人都叫不醒了,柳玄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符文火铳,看起來不太擅長劈砍,眼光一撇,弓啓的戰刀正放在他的身邊,看樣子弓啓有和自己一樣的習慣,柳玄上前拿起來弓啓的刀,緩步來到妖樹前,高高揚起手裏的戰刀,劈頭就是一刀。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劈下的戰刀竟被高高的彈起來,柳玄貼近樹身一着,隻見樹身有一道淺淺斬痕,堪比靈劍的戰刀竟然連松樹的樹皮都沒有斬破。
想也不想,柳玄一把抄起自己的符文火铳,裝上一顆鋼彈,呯的一聲槍響,等柳玄近前一看,堪比氣凝級靈修全力一擊的鋼彈竟然隻打進寸許,看樣子即便柳玄是個氣凝階的靈修,拼着全力或許可以慢慢的磨到這棵巨松,但是憑現在的柳玄是絕對辦法憑一己之力破壞掉他的。
柳玄一轉頭,一片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對了,火,樹木類沒有不怕火的,柳玄來到篝火旁,抄起手臂粗細的樹枝,待點燃之後來到巨松前,按理原本應該非常容易點着的松樹任憑柳玄如何也是點不着,就連柳玄的烈焰術都沒有辦法。
最後疲憊不堪的柳玄累得癱坐在地上,看着怡然不動的巨松,露出驚駭的表情。
柳玄已經差不多絕望了,最後沒有辦法,抱起公孫景岚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如果可以逃離這個旋渦,公孫景岚可以清醒的話,他也不介意,再回來救其他人。
山裏的霧氣越來越濃,幾乎丈外的景象就無法分辨了,柳玄将公孫景岚抗在自己肩頭,手持一根自制的火把,順着來路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微弱的火光,柳玄心裏沒來由的一驚,待柳玄順着亮光走近,果然不出柳玄所料,竟然又再一次回到了巨松之下。
柳玄将公孫景岚放在地上,苦思自己所學的一切技能,以及自己夢境裏出現過的景象,突然一個想法浮現在柳玄的心裏。
自己僅有的手優就隻剩下五行破靈訣了,這種法訣修行起來異常的艱難,而且沒有威力,但是關鍵的時候總能起到大作用,就連翰墨的攻擊都可以檔下來,又能破壞符箓的防禦,如果他也不能解決妖樹的話,柳玄就真的絕望了。
柳玄強打精神,來到巨大松樹的近前,先是仔細的觀察着,希望能從外表現它的弱點,觀察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最終隻能放棄,于是柳玄擡起手,五指猛地一張,一片白光再現在柳玄手内,一個五角的陣法不斷的變化,一會無名指的一端變長,白光漸漸紅,一會拇指的一端變化,白光又漸漸黃,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柳玄感覺巨松傳來一陣微微的抖動,柳玄想也不想,直接将變得金黃的五角陣法按在了巨松之上。
這一次再沒有反彈的力量,一片半透明的光暈如同被融化一般,一個手掌大小的空洞出現在柳玄面,空洞的周圍還在不斷的融化,慢慢得像燃燒的火焰一樣,轟地升騰起來,巨大的松樹像是退去了蒼勁的外衣一樣漸漸的變黃,幹枯,樹冠的針葉如細雨一樣刷刷掉落,其中一些還落在柳玄裸露皮膚上,竟然真得如同利針一般,将柳玄的皮膚劃傷。
不過柳玄已經被震驚到了,巨大的松樹在頃刻之間失去了生命,剛才還是滿樹銀針的樹冠一會的功夫變得空空如野,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生命從興盛到衰敗,仿佛就在這麽一會的功夫就将人生的道路又重新走了一遍。
精神還有些恍惚,柳玄突然驚醒,直接抄起跌落在地弓啓的戰刀,對着巨松一刀就斬了下去,這一刀無意而,并沒有将自己的力道灌注,但卻猶如摧枯拉朽一般,一下下去,一刀兩斷,感覺這一刀根本沒有遇到什麽阻礙,隻是輕輕的一揮,面前一人懷抱的巨樹轟然倒地。
直到巨木倒地,柳玄才清醒過來,看了看手裏的戰刀又看了看眼前的巨木,他不能相信這一刀竟然是自己揮出來的。
随着巨松被柳玄斬斷,四周湧來的霧氣迅的散去,周圍恢複了夜幕陰暗,但是柳玄一顆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在坐下來的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掏空,精神也變得一片空白,雙眼無力的沉了下來,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随着柳玄的入睡,夢境再次降臨,柳玄直接出現在一處戰場之中,這是一場龐大的戰役,甚至出現了騎兵,柳玄正是騎兵的一員,一把彎刀出現在自己的手中,這是一把胡人的彎刀,相對天秦人,胡人更喜歡用彎刀,這種圓月型的彎刀更适應密集的沖鋒,當戰場上所有的人員都密集的聚在一起的時候,長矛和長刀都會施展不開,隻有這種圓月型的彎刀更加适合揮舞,有些時候度過快,騎兵隻需要平持彎刀,依靠戰刀的度帶動彎刀的刀刃去劃傷對手就可以了。
但是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卻不是敵人的騎兵,而是一頭龐大的銀脊熊,這隻銀脊熊比前幾天柳玄他們見到的還龐大一些,沖鋒的騎兵在他面前還不到他身高的一半,柳玄混在騎兵的洪流當中,眼見前方騎兵的前鋒與銀脊熊相撞在一起,銀脊巨熊突然一探左爪,對着自己的面前一揮,迎頭而上的騎兵就倒了一片。
巨熊的利爪仿佛收割生命的鐮刀,連續數次揮舞,柳玄身前的騎兵已經倒了無數,一陣悠長的号角聲響起,奔馳中的騎兵刷的一聲向兩邊分開,一隊騎兵如一支利箭一般向前巨熊撲了過去。
巨熊仿佛也認識到了對手的強大,兩支前爪向着地面不斷的拍擊下去,騎兵前進的路面像是地震一樣劇烈的抖動起來。
騎兵隊長一揮手,這支十幾人組成的騎兵端起了沖鋒的長矛,那長矛一根根閃着慘人的寒光,向着巨熊就撞了過去,巨熊見震動的辦法不是很見效,兩隻前爪一收,像對付普通的騎士一樣連續揮舞着利爪。
眼見巨熊的利爪劃至,所有的騎兵一拍馬背,十數匹戰馬人立而起,恰好讓過了巨熊的利爪,待巨熊利爪一收,十幾根長矛再向前一送,隻聽巨熊一聲慘叫,原本還生龍活虎的銀脊巨熊就被紮成了刺猬。
不過還好,這些長矛照比巨熊還是太小了些,雖然巨熊被紮成了刺猬,但還不足以緻命,這個時候騎兵隊長拍馬駕到,一聲怒吼,突然拔出了自己的戰刀。
這戰刀不同于柳玄手裏的彎刀,更像弓啓用的戰刀,柳玄還在思考爲什麽騎兵隊長會用一把戰刀的時候,騎兵隊長的戰刀對着巨熊輕輕的一揮。
這一刻仿佛整個天地都靜了下來,柳玄再一次看到了巨大松樹老去的光陰,仿佛時光再次重現在自己的眼前,那戰刀沒有用力,就像是劃過平靜的水平,所有的幻影在這刻紛紛破碎,天空劇烈的晃動起來,當一切重組在一起的時候,巨熊已經一分兩半倒在了騎兵隊長的面前。
柳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迅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小冊子,隻見一幅圖畫正出現在小冊上,上面有四個字慢慢的顯現——問世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