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隊長也是冷笑兩聲,“這事好辦,這樣的情況以前也處理過,一般來說就是校籍除名,然後交由捕房處理,運氣好的關幾天就沒事了,運氣不好的都得記入檔案。”
那幾個後修生的家長一聽,立刻就沒了聲音,他們當然事先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孩子被打,心裏總咽不下那口氣,來修院也不過想爲孩子多争些利益,怪不得龔夫人再也沒回來,想來應該是直接被院領導給頂了,沒有面子,所以再不肯回來丢臉。
待後修生的家長都走了,年青教習連忙上前兩步,來到孫教習身前,“院長知道您老來了,當時就要過來,後來考慮到這裏閑雜人等太多,才讓我來傳話,請孫老别往心裏去。”
孫教習兩手以背後一背,“人老了,哪有那麽多心氣,不過是怕我這些孩子受苦罷了,隻要他忘不了公義兩個字,我也不在意這些凡俗儒節。”
青年教習隻能在孫老先生的背後苦笑一聲,然後對着丁子四兄弟甩了個眼神。四人連忙跟着孫老教習離開。四個人随着孫教習走了一段,老頭轉身一揮手,“都回去上課吧,你們倒也真行,還沒等上課就給我上眼藥,虧我老頭子筋骨還行,等過幾年我老了,可抗不住你們折騰。”
四個人連忙讪笑幾聲,忙道不敢,這才告别了教習,回去上課。
杜晨直到這時候才有些詫異問,“這件事就這麽完了?咱們沒事了?孫老教習這麽曆害嗎?”他是被硬牽扯到這件事裏來的,關于三個人的身份,很多的關系他還不是很清楚。
柳玄卻搖了搖頭,“恐怕孫老教習并沒有他想像中那麽有威懾力,雖然我們不知道孫老先生的事,但這件事光憑老先生的話恐怕還擺不平,你說是不是韓老大?”雖然四個按年齡來講韓興最年長,但他卻沒有老大的威嚴來沉穩,柳玄稱他一名韓老大已經是非常給他面子了,要不是這兩次這家夥表現的還不錯,按照柳玄的性格,即便不是敬而遠之恐怕也相差無幾,然而這次的事除了韓家,柳玄也想不出來在這個時候誰能及時幫他們排憂解難。
韓興也是尴尬的笑一笑,現在他也不能确定,不過非常有可能,他可是把林通和柳玄的底都交給自己父親了,哪怕隻是看在林能客柳玄的面子上,韓家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當然這是指韓家知道消息的情況下。
四個人回到宿舍,宿舍的門已經修好了,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他們的宿舍裏,韓興看到此人眼睛就是一亮,果不此然,真的是韓家出手,這一切也就說得通,韓家真出手的話,恐怕北玄城能跟韓家硬抗的還真不多,雖然對方也有北方要塞的子弟,但提到北方要塞的林統領,對方還不識趣的話,最後的結局恐怕比得罪韓家還有慘得多,林家的半條金龍可不是随便刻的。
韓興先向中年男子打個招呼,看樣子中年男子在韓家地位不低,然後韓興才給柳玄等人紹介,原來此人竟然是韓興的三叔,也是韓家長房三子韓随,韓興的三叔與韓興的父親不同,他并沒有按照規矩入官場,聽韓興的話韓随是棄官從商,不過柳玄卻從韓随身上感到了強烈的氣感,換句話說也就是韓随至少也是個靈修,至于什麽等階柳玄就不好确定了。
據韓随的話,他的商行就在燕北修院附近,平時跟燕北修院的來往也比較多,所以接到消息也比較及時,這才有機會出面幫他們把事情都攬了下來,當然,韓家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洋洋得意了,反倒是希望四兄弟好好相處,将來相互扶持。臨走還頗有深意的看了柳晨一眼。
武修班當然以修武爲主,四兄弟來到校場的時候,其實已經開課了,四個人像是英雄一樣被教習領進校場,幾乎所有的地方,但凡有分屆的地方,就會有紛争,老生欺負新後,老兵欺負新兵,已經是一個不刻在碑文上的鐵律,需要所有的師長都會強調要善待新同學,但年階之間的鬥争從來沒有停止過,作爲新生反擊老生而且成功的代表,丁子四兄弟幾乎成了新一屆武修生的楷模。
四兄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眼神,大多數是崇拜、激動,當然還有隐藏不住的嫉妒和怨恨,韓興一進來就看到了一夥不友善的目光,那是七八個新修生,大多數韓興都認識,這七八個人幾乎将燕北加上北玄城内的新一批纨绔都包含在内了,其實原本韓興也屬于這一群人當中的一員,不過因爲祖父官職調整的關系,他最近和其中的幾個走得不是很近,而恰恰他又跟柳玄和林通走在一起,無形當中拉開了與這些纨绔之間的距離。
在一片吵雜聲中,一聲咦突然傳到了柳玄的耳朵裏,柳玄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身材妙曼的女子出現在柳玄的視線當中,柳玄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眯,這個女子正是三天前從胡人手裏救下來的女子,女子好像認出了柳玄,對着柳玄微微一點頭,柳玄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狂跳,那天夜裏天色太暗,包括柳晨回到家裏,也根本沒根仔細的看一眼這個女子,隻不過隐約間覺得是一個姿色不錯的女子,但今天這麽正式的一見,柳玄才現,這原來是個絕頂容貌的女子,柳玄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突然現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有些失态。
這一點其實三兄弟就比柳玄強的要多,這幾位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不過還沒等他們幫柳玄原場,一聲冷哼傳了過來,柳玄一轉頭,隻見一個臉色陰沉的少年正看着自己,這家夥從衣着打扮來看,應該也屬于纨绔子弟行列,一身銀白色的錦衣,衣領和袖口都繡有碧浪滔天的圖案,柳玄心裏就是一驚,這種衣服可不是誰都能順便穿的,就像林通的銘牌上的金龍圖案一樣,這樣的衣服代表了這少年的家族地位,這種衣服叫作衮袍,原本隻有皇家才可以穿,當然了,皇家的衮袍都是繡着金龍的,有一些極其特殊的家族,爲皇家作出過突出貢獻,立過天大的功勞,拯救過江山社稷的,受到皇帝的常識,爲了表示皇家對他們家族的感謝或者說厚愛,特允許他們身着衮袍。
但他們的衮袍根本不可能跟皇家的一個式樣,所以根據他們身份地位和所立的功勳,他們的衮袍的花紋也不一樣,其實柳玄不知道,但是雲家是可以身着衮袍的,這一點,就連林家都不行。也就是說,柳玄眼前的這個陰沉少年恐怕身份極有可能跟雲家一樣,世受皇恩。
從少年看自己的臉色來看,這少年對柳玄的失态極爲不滿,估計是他對玄衣女子十分心儀,所以見柳玄的樣子大爲惱火,不過柳玄沒理他,這樣的事柳玄見多了,無非是少年公子争風吃醋,柳玄雖然剛才有些失神,但遠還沒到爲女子神魂颠倒的地步,再說了,他與女子不過一面之緣,雖然他對女子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但好像對方根本也沒有報答自己的意思,自己也并沒打算以此來跟女子拉近關系。
不過他不打算計較,不代表别人就肯放過他,一見柳玄有轉身離開的意思,一聲冷笑傳進柳玄等人的耳朵,“喲,我當是誰這麽嚣張,竟然号稱什麽丁子班四兄弟,原本是韓大少爺呀,韓大少的腿好些了沒有。”
奇怪的是,一向張狂跋扈的韓興卻沒有說話,柳玄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韓興,隻見韓興緊握着雙拳,仿佛忍耐着極大的屈辱一樣,柳玄立刻明白過來,纨绔之間争鬥十有生,想來韓興在以往的交鋒中受過對方的打擊,看樣子吃虧還不小,柳玄剛要說話,韓興突然放開雙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轉身要走,柳玄和林通一把拉住了他,韓興看了看柳玄,輕輕的搖搖頭,“老二,咱們走,”
“你妹的,記得下次叫我柳二,我非常不喜歡老二這個稱呼,”說完柳玄翻了韓興一眼,一把将韓興拉到自己身後,極其嚣張的站在對方的面前。
韓興還想要将拉玄拉回來,“柳二,你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快回來,這事你參合不了……”
柳玄回頭眼睛一掃,那眼神冰冷的有些吓人,“我不管是什麽事,但我知道我的兄弟被人欺負了。”
對面的家夥嘴一撇,做了一個極爲不恥的表情,然後嘴就一直撇着,表情也漸漸陰狠下來,“你可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