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人合身撲了過來,一揮手一道黑影對着柳玄當頭砸下,因爲天色漸黑,也不看清他手裏揮舞的什麽東西,隻不過一陣呼嘯風聲,聽起來他手裏的東西相當的沉重,柳玄因爲剛才閃在一邊,已經站在了街道的邊緣,這時候再想往兩側閃開已經來不及,更何況身側還有一個胡人,明顯沒動手的家夥比撲過來的這家夥還難對付。
柳玄手腕一翻,右腳微一後撤,身體向左側劃開,短刀直接向外一封,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手中武器的份量,當然不會更扛,短刀向外封挂,用了一個四兩撥千斤的巧勁,隻聽當的一聲,黑暗中濺起一溜火星,憑兵器相接,震得柳玄差一點就握不住短刀,看樣子對方不但武器沉重,力量也是大的出奇。胡人大漢一砸不中,手中武器猛得一個橫掄。
借着少年時打獵的經驗,柳玄雖然很少和人交手,但是對戰的經驗卻是相當豐富,借着火星已經看清楚了胡人大漢的位置,柳玄身體一矮,直接一個鏟腿,貼着胡人大漢的身體滑了過去,隻覺得頭皮一陣熱,那兵器卻是擦着柳玄的頭皮而過,如果柳玄的反應再慢一點,恐怕這一下就真的打實了,從呼嘯的風聲來判斷,如果被這東西砸中,絕對不止骨斷筋折那麽簡單。
胡人大漢一連兩招走空,不由得就是一愣,他也沒想到這麽随便碰到的一個路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身手,而且看樣子這個秦人竟然身手不弱。
秦人多膽小怕事,由其是近些年,雖然他們胡人也屬于天秦的子民,但爲了穩定胡人的心,天秦國出條了很多偏向胡人的條文,所以胡人越的嚣張,往往遇事都是秦人退縮,即便是打架,往往也是不敢下死手,胡人和秦人争鬥,往往重判都是秦人。其實他并沒有死柳玄的意思,無非就是想控制住柳玄罷了,當然如果柳玄太笨的話,打死了也無所謂。
另一個胡人的手勢也不是殺人的意思,不過柳玄恰好見過類似的手勢,那就是柳玄的夢裏,所以柳玄誤以後對方是想要殺死自己的意思,于是再不遲疑,一個鏟腿正來到胡人的身後,柳玄如同鬼魅一般貼着胡人的身體站了起來,正是柳玄在夢裏常用的一招,記得在夢裏,柳玄不知道用這一招殺了多少番鬼和僞賊,此時正是胡人愣神的功夫,原本柳晨打算摸着胡人後背,直接扭斷這個胡人的脖子,不過這個胡人委實有些過于魁梧,而柳玄身體還沒長開,兩相一較之下柳玄根本無法卡住胡人的脖子,又怕胡人反應過來,情急之下,猛得一揚自己右手肘,兩拳相抱,右肘狠狠的錘在胡人的脊骨正中,雖然是情急之下用出來的一招,但好巧不巧,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想來恐怕這也是自己以前常用的一招。
隻聽碰的一聲,柳玄的手肘正中胡人的後背,那胡人卻是慘叫一聲,立時癱軟在地,柳玄卻是不管,手裏短刀一緊,上去就是一刀,趁他病,要他命,這是柳玄父親從小告訴自己的道理,不管對方是什麽個情況,先讓對方失去戰鬥力再說,反正對方都有殺死自己的意思了,自己這個時候下狠手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事。
柳玄一刀正中胡人的大腿,雖然這把短刀看起來很是普通,不想卻是非常的鋒利,一刀下去,毫無滞帶,直接将胡人的大腿捅了個對穿,那胡人立刻哀嚎起來,不等柳玄再次動手,對面閃過一道白光,正中柳玄持也的右手,柳玄感覺右手劇痛,一股大力傳來,右手的短刀直接被震飛,緊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這一次連柳玄自己也是直接被打飛,連滾帶爬的滾出一丈開外,撞在一處民宅的牆上才停了下來,這些貧民的房子一般都是土坯制成,無數的貧苦百姓集居在一起,很多人家連院落都沒有,但是這種土坯房子卻是相當的堅固,被柳玄撞了一下也隻是塵土飛楊,卻是沒事。
柳玄感覺自己胸口被巨錘擊中了一般,仿佛自己的胸骨都塌陷了,沉悶無比,不由自主的嘴裏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剛吐了一口血,柳玄一擡頭,那面的另一個胡人已經向着自己撲了過來,看樣子那兩道白光就是他的手段,估計也是應急手段,要不然再來一估計就能結果柳玄了,也用不着自己撲上來。
隻是這個時候柳玄戰力已失,幾乎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眼見着胡人就要撲到,柳玄的眼角瞥見一道人影,如果說柳玄貼着胡人後背的一擊如同鬼魅,那這一道黑影就更像是一道輕煙,這黑影雖然是從胡人身後飄過來的,卻度卻比胡人快得多,眼見胡人就要撲到,那黑影一揚手,向着胡人的後背就印了下去,就在他印下去的同時,他的右手騰的一下子燃燒起來,一團火焰直接将黑夜驅散,整個街道突然間就亮了起來,柳玄借着火光終于看到那胡人身後的黑影,
怎麽是個女人?柳玄也隻是來得及看哪麽一眼,那燃燒着火焰的手就按下了高大胡人的後背上,高大胡人根本來不及躲閃,一陣焦糊的味道傳來,整個後背騰的一下子就燃燒起來,看起來胡人的樣子十分的痛苦,想要伸手抓向後背,卻是怎麽也不能如願,這個胡人看起來也是有些經驗這輩,一見自己夠不着,直接在倒在地上,将後背壓在地面上,并在地面上不斷的摩擦,打算借此來熄滅後背的火焰。
不過他好像忘記了現場還有兩個對手虎視眈眈,這時候柳玄已經漸漸從麻木中恢複,他也來不及多想,連忙合身向倒在地上的胡人撲過去,兩個人立刻糾纏在一起,别看胡人已經受傷,力氣卻是奇大,柳玄用盡全力,也是不能将他制服,胡人情急之下,也是很不适應這樣的打法,反倒是柳玄,雖然力氣不如胡人,但卻勝在靈巧,而且一些潛藏在柳玄意識裏的招式不知不覺紛紛用了出來,而且路數極陰,專對胡人的痛處下手,先是抱住胡人對着下身一陣猛掏,兩手被胡人架住後,再一翻身來到胡人身側,膝蓋對着胡人的肋部一陣猛撞,最後來騎在胡人身上,一手用力的掐住胡人的脖子,另一隻手對着胡人腦袋一陣猛拍。
雖然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但柳玄和胡人兩個人都是滿身的鮮血,也看不出來倒底誰勝誰負,剛才一擊重創了胡人的黑衣女人,好像傷勢頗重,一擊之後半天沒有聲息,這邊柳玄正和胡人扭打,她又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正是柳玄被擊飛的短刀,合身就撲到了胡人的身側,這時候柳玄正騎在胡人的身上,兩人四手正糾纏在一起,黑衣女人看似柔弱,動起手來卻是極其狠辣,左手一探,扣住胡人的咽喉,右手短刀直接從胡人肋側刺入,由于胡人被她扣住了咽喉,雖然嗓子裏哦哦直響,卻是根本不出聲音來,這個黑衣女子卻也是個狠人,刺進去的短刀抽出來再刺,頃刻之間連續刺了四五刀,刀刀見血,幾刀下來,高大胡人的半個身體已經一模糊,剛才還在跟柳玄較力的雙手漸漸的失去了力量,眼睛大睜,瞳孔慢慢放在,仿佛十分不甘心的樣子,大量的血沫子一股一股的從嘴裏冒出來。
柳玄松開手,胡人的身體無力的抽搐着,生機已經漸漸的流失,柳玄有些失神,這可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生命的離去,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對死亡的恐懼還是沖擊着他的底限。柳玄不怕見血,少年時期也曾經跟父兄一起獵殺過許多的大型獸類,隻不過第一次眼看着一個人就這樣的在自己眼前失去生命,柳玄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就在柳玄迷離之際,那個被柳玄擊傷了脊骨的胡人突然爬起來,卻是頭也不回的向遠方逃去,這家夥雖然被柳玄刺穿了大腿,但隻是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這時候瘋了一樣逃走,竟然度也是奇快,柳玄和黑衣女還真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逃得不見了身影,黑衣女才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身體慢慢的卷曲起來,手裏的短刀也掉到了地上,柳玄連忙過去扶住她,卻現這個女人已經漸漸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