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冥想盆是源于身爲薩拉查的他對斯萊特林家族的一件藏品的改造,哈利也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重新造一個冥想盆上。何況他們還有其他更方便安全不過是鮮爲人知的選擇,隻要一方同意,能夠輕松做到。
他們首先花了一些時間來爲房間設下防止其他人闖入的安全魔法,在波特莊園比較讓人困擾的事情之一是被撞見的幾率太高了,任何魔法在慌亂當中施展都可能會造成危險,所以能夠避免的情況,自然得事先做好預防。
在設置好安全魔法後,兩人讓他們的魔力盡可能地平和溫順,這能夠增加彼此之間的精神連接,讓雙方在這個施法的過程當中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薩拉,要開始了。”戈德裏克握住人的雙手,輕聲提醒道,哈利點點頭,讓自己墜入關于戈德裏克昨晚的夢境的記憶之中。一瞬間,他仿佛靈魂出竅般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不過哈利知道這個狀态隻是具象化意識而已,而他的意識,站在黑暗中螺旋旋轉的樓梯中的一階台階上,看着台階在他腳下盤旋着猶如螺殼的内部結構,越來越小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哈利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他沒有猶豫,擡起腳步向下走去。
黑暗逐漸淡去了,卻變成了濃郁的,讓人深感不快的深紅,那是血的顔色。然而視線如同無法聚焦一般怎麽樣都是模糊的,看不真切。忽然間,怪異的擠壓感讓哈利難受地大口大口的喘氣,在這意識和記憶構成的世界中猶如突然窒息,然後,他的視線所及發生了改變,好似被外來者侵占而被趕出了自身軀體,卻漂浮着,始終跟在自己軀體身後的倒黴靈魂,而眼前的一切,終于清晰起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在熟悉不過的人的高大的背影,不過能夠越過背影的視線讓哈利相信此刻自己應該是漂浮在空中的,而且現在他所看到的正是戈德裏克在夢境中的視角,哈利可以通過人的身高估算出,他現在起碼離地有兩英尺左右。
這對于戈德裏克必然感到古怪,自己看着自己的身體在動自己卻無法控制。而讓哈利感到自己的心髒被狠狠地捏住是越過戈德裏克的背影所看到的場景。屍骸倒了一地,血液将每具屍體染紅,哈利捂住嘴,身體開始顫抖……那些倒在地上的身軀即使看不到滿是血的臉,依然如此熟悉。那些是……他所在意的人們啊!
他前方的戈德裏克甩掉沾染在格蘭芬多寶劍寶劍上的血,揪住其中還剩一口氣的一人的領口将他提起,那是羅恩!
“憑你們,也敢妄想奪走我的寶物?!”那個“戈德裏克”突然說到,陰狠的聲音讓哈利簡直認不出那是人的聲音了,那讓他着的嗓音裏的陽光如圖被永夜所吞噬,冷的徹骨。
“不!”忍不住失聲叫起來的哈利卻怎樣都無法阻止他所看到一切,他的戈德裏克……披着他人皮的家夥,揮劍砍下了他好友的頭顱,血與淚幾乎要模糊他的視線。
[哈利,你要冷靜下來,這不是現實!]哈利不斷地告誡自己,讓瀕臨崩潰的精神慢慢回複理智,“戈德裏克”松手讓破碎不堪的“羅恩”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後他提着頭顱,向不知名的前方走去。
然後他們來到了格蘭芬多莊園,并直接進入到了格蘭芬多家主的房間。“戈德裏克”向房間中央的大床,好不在意頭顱的斷口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他把頭顱如同裝飾品般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哈利看到了像狗般脖子上被綁了鐵鏈的“他自己”。
“看着我,薩拉。”“戈德裏克”說道,聲音好像恢複了從前的模樣,強硬地捏着“那個哈利”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于是,哈利看到了那雙完全失去了神采的綠眼睛,還有背後殘破到,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狀的羽翼。“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戈德裏克”對那個“哈利”說到,将滿身淤痕的哈利用力推到在床上,“所以你該隻看着我了!薩拉,你必須隻想着我,隻着我!”
接下了會發生什麽哈利不用細想便已經猜到了,那是自己和人,他卻不敢去看,他無措地閉上眼睛想要逃離,卻感到了溫熱寬厚的手掌捂住了他的雙眼。
“薩拉到這吧!”真實的戈德裏克捂着哈利的眼睛問道,哈利迫不及待地點點頭,想要逃避的感覺千年來頭次完全占了上風。縱然他早已知道外表陽光的人内心的黑暗,親眼看到還是讓他的内心感到了恐懼,好在這還隻是夢境。
“戈德你……一直想要這麽做?”成功脫離了關于夢境的記憶後,哈利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唔,是呢,”顯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的戈德裏克點點頭回應道,“不過一直以來也隻是想想而已,”戈德裏克解釋道,人的反應比原先預計中的要平靜不少讓他大大松了口氣,“畢竟我知道那會讓薩拉你感到痛苦,比起徹底的獨占你,我還是更願意看到你的笑臉,再說了,我也打不過你呀!但這回的這個夢境,簡直像是對我挑釁一樣……感覺有個特别嚣張的自己,在嘲笑着說,‘看吧,我敢這麽做而你連嘗試都不敢!懦弱膽怯的你根本不配做這副身體的支配者!’但是……”戈德裏克擠出一個苦笑,“我想我應該沒有人格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哈利肯定地說道,通過戈德裏克的夢境他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想,戈德裏克的神格醒覺了。神格的醒覺也意味着真正開始向成爲神接近了,若是戈德裏克知道了必然會很高興,他數百年來的努力終于有了實質性的突破。雖然這不是哈利所希望看到的結果,可這是他的人多年的願望和目标,他不好去阻止和否決戈德裏克想要成爲神和他一直相伴再也不分離,畢竟在他的内心,也有着同樣的渴望。
可因爲神明規則的限制,他也不能直接告訴戈德裏克他的神格醒覺了,好在但凡是規則,必然會有漏洞存在,他還能通過旁敲側擊地方式來提醒戈德裏克,給他預警。畢竟他當年,曾經被神格醒覺而折騰得夠嗆。在徹底醒覺爲神的過程中人格與神格的對抗是極其艱難的,大部分的神明的人格都會徹底被神格所吞噬而性情大變。不過那些神明也不太在乎自己所失去的情感,能夠成爲神,足以讓他們沾沾自喜,反正失去了部分在他們看來無關緊要甚至是累贅。
在與神格的對抗中他是勝利了,不過也不算完全的勝利,哈利覺得這其中他得慶幸他的神格并沒有那麽強勢。而且,他希望戈德裏克能夠戰勝神格。畢竟戈德裏克剛剛醒覺的神格,在夢境中表現得格外可怕危險。哪怕對于哈利來說,戈德裏克的神格依然視他爲寶物深着他也高興不起來。如果真的無法阻止未來往那個方向發展,那他得拼盡一切去阻止。不過他相信戈德裏克能夠赢,畢竟這個家夥,隻要下定了決心,哪怕前景如此的渺茫,他依然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直到實現自己的目标。
“薩拉你清楚我的這個夢境……夢境中那個特别殘暴的我是怎麽回事對吧?”在人堅持要了解這個夢境的戈德裏克隐約感到這個夢境很不尋常,它标志着什麽,哈利在觀看完後異常平靜的表現也讓戈德裏克估計,他的人已經在心中有了答案。
哈利點點頭,肯定了戈德裏克的提問。默契這種東西很有意思,無需言語能将心意傳達,但有時也很麻煩,小心思也完全被看透根本藏不住……
“而且是不便和我說明的情況,”戈德裏克繼續問道,但沒有等哈利回應,便立刻自顧自地推理道,“這麽看來,我應該離成神更近一步了!”戈德裏克通過人表現出來的細微反應,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這回人并不想回避告知于他,相反,哈利盡可能地放大了他的反應,讓戈德裏克能夠借此讀懂他的提示和擔憂。戈德裏克回憶起千年前的時候,他們看着這個斯萊特林血統的少年一步步地醒覺爲神,幾乎要絕望地痛苦掙紮。他甚至親眼見過人的神格,被強烈排斥而形成另一個人格般的神格。現在回想起來,戈德裏克覺得果然那個不愧是他的薩拉的神格呢,一樣害羞得可。
“看來,是我的神格醒覺了。”戈德裏克朝擔憂的人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将他緊緊擁入懷中。“别擔心,薩拉,我絕不會輸給我的神格的,我發誓!”
“我相信你,不過别放松警惕,往後會是你最難熬的時候,如果難以認識告訴我,盡可能幫你。”哈利仰起臉對人認真地提醒道,戈德裏克果然不負他的期望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個度的确很難把握,但隻要足夠默契,依然可以傳達。“怎麽說我也是過來人。”
“當然,我可是很需要薩拉你多多指教的呢!”戈德裏克開心地說到,順勢抱着人倒在柔軟的床鋪上,他知道他将要面對什麽,但這不妨礙他看到勝利的曙光。
雖然他們在波特莊園基本都是在玩,他們還是在第四天的時候把暑假作業給全部寫完了。神明的叛變者們也許被之前的圍剿吓慘了,幾天了沒有鬧出任何的事情,這讓全心投入魁地奇世界杯安保工作的傲羅們十分高興,總算有在閑暇時候談論比賽的心情了。
随着小組賽的結束,魁地奇世界杯給成功晉級的隊伍和場外工作人員兩天的休整放松的時間。一下班,詹姆和小天狼星沖向飛路趕着回去然後他們倆和後面趕過來的萊姆斯撞到了一起,差一點兒被壁爐給卡住了。
“我想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趕上晚餐。”萊姆斯扶正他歪掉了的眼鏡,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舊手表,對幹笑的兩位好友說道。不過想要趕回去可不止他們幾個,沒一會兒場地這邊唯一的飛路入口排起了長龍,神經緊繃地工作了那麽多天,巫師們都想盡快趕回家好好休息一番。何況到時還有決賽日這個最大的挑戰。舉辦這些大型活動,向來是最累人的。
“我們回來啦!”一到達波特莊園,詹姆跳脫地高呼道,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已經有了孩子的父親,反而依然像是大男孩似的。小天狼星也差不多,剛剛從壁爐裏出來開始蹦跶了,跟在他們倆後面的萊姆斯無奈地笑着搖搖頭,同他們一起向花園走去。
他們很快在花園裏面找到了萊昂内爾他們,他們不知在玩什麽遊戲,将花叢裏面的小仙子們驚得一群一群地飛起,“哈利,它往你那裏跑了!”萊昂内爾突然從花叢中鑽出來,深紅色的頭發中夾了不少新鮮的和枯黃的葉子。
“哦,好。”哈利回應道,小天狼星他們隻看到哈利迅速地彎下腰然後立刻起身,接着他的懷裏多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小野兔,這隻小野兔也不怕生,在他的懷裏拱來拱去,還好奇地站起來嗅嗅他的下巴。
“波特莊園好久沒有出現過野兔了呢。”詹姆驚喜地說道,然後向他的父母小跑過去。
“回來了。”查勒斯雙手扶在拐杖上微笑着看着他們唯一的兒子向他們跑來。“工作順利麽?”
“當然!”詹姆歡快地說道,一到家他的疲憊呀什麽都立刻沒有了,他伸手摸摸哈利的頭頂,然後順手把渾身弄得髒兮兮的萊昂内爾給抱了起來,“咦?加比不在麽?”
“我在這裏。”盤腿坐在鋪在地面上的一塊圓形石闆上的戈德裏克舉起手揮了揮,他帥氣的臉也有幾塊泥印,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他們看起來像是瘋玩了一回。
“莉莉還沒有回來麽?”确認了三個“孩子”都在後,詹姆接着問道。
“她有今天下午有會,估計要晚一個小時才回來。”多瑞亞回答道,“你們累的話去躺會兒,晚餐開始再叫你們。”
“哦,好,不過我倒是不怎麽累啦,你們呢?”詹姆回過頭詢問兩位好友。
“我也是啦!”小天狼星笑嘻嘻地回應道,明顯精神很好地逗起了哈利懷中的小野兔。
“我倒是需要休息一下。”萊姆斯微笑回答道,詹姆和小天狼星理解地揮揮手,沒有挽留他。如果換他們倆處理那麽多的文書工作,肯定要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