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沒用,”米娜嫌棄地冷哼,“開始之前你還信誓旦旦地說絕對能夠跟蹤到他們的具體位置。”
“我的确沒用想到,那個叫做哈利·波特的青年出人意料地十分擅長隐秘自己的蹤迹。”[而且還幫助裏昂抹去了他到達瑞士後的具體路徑……]傑寇眼睛暗了暗,難怪組織會想要得到這個青年,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有這樣一個同伴在暗中輔助,的确會幫助他們提高不少生存幾率。而且,傑寇可以看出,其實前往瑞士前的行蹤的遮掩哈利·波特并沒有特别上心,隻是順便弄了弄,就算是這樣,傑寇在追蹤的過程中都費了不少功夫,明明是個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居然可以那麽輕易甩掉被安排來監視他的那些人,簡直不可思議!直到到了瑞士才徹底消去蹤迹,簡直像是在嘲諷和挑釁,但這個青年做到了,而傑寇無可奈何。
而他更沒想到,裏昂這個家夥居然有能耐讓哈利·波特幫他消去到達瑞士以後的行蹤。不過,既然裏昂這家夥求助于他本來的目标哈利·波特來擺脫組織的監控,看來他果然是決定叛變了。這個真是難得的意外之喜,沒什麽比這更好地說服那些組織裏的老頑固了,一旦想到整個組織的人都會對裏昂進行圍剿,這家夥在厲害也将插翅難逃。即使這還隻是他的一個推論,但這個足以讓他狂喜不已,即使身邊還有這這個令他倍感壓力和恐懼的名叫米娜的女人,他依然不能自已大笑起來。
“辦事不利居然還有心情大笑啊?”米娜冷笑一聲,擡手開槍,子彈從傑寇的後背擦過他的右肩,将電腦桌打出了一個彈孔,傑寇捂着不斷溢出鮮血的傷口,狂喜的心情迅速開始冷卻。這個可怕的女人,比之前認爲的還要恐怖。
“米娜小姐,關于這件事嘛……”傑寇試圖解釋一下,然而這回被槍口抵住的變成了他的後腦勺。
“别搞錯了,”米娜繼續冷笑着說道,“求助于我的你沒有任何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殺不死我,而我可以讓你在你們那個組織再也混不下去,我輕輕松松就可以弄死你。”頂着組織頭目女兒莎拉的臉的米娜湊到傑寇的耳邊說道,遠看上去像是在親昵地耳鬓厮磨,但她所說出來的話讓傑寇狠狠地咬緊了牙,使勁拽住了電腦桌邊才控制住自己不轉身去揍這個女人。“不甘嗎?痛苦嗎?誰讓你是個卑賤的人類呢?要怪就怪你可悲的出生吧!”
[這個女人,果然是個怪物!]即使緊緊抓住了桌子邊,傑寇依然氣得全身發抖,胸中的怒火如同勢不可擋的地獄之火,吞噬着他的五髒六腑,炙熱得仿佛可以讓他自燃起來,而他的神經猶如高溫之下的銅絲,一點點被融化成銅水。
然而再粗的銅絲也會在高溫下斷裂,即使傑寇再拼命的咬牙忍耐,理智的神經依然在那個極點紛紛斷裂,他紅着眼猛然扭轉身體,不管一切地向米娜撲去。
在傑寇和米娜發生沖突的時候,被當做目标的哈利和戈德裏克已經乘上離開瑞士的飛機,向墨西哥飛去。去趟墨西哥,這是戈德裏克的建議。由于他們對下一步該怎麽走拿不定注意,戈德裏克索性提議先把這個世界對魔力和神力限制的原因搞清楚了再說。雖然在之前的那個平行世界,羽蛇神的信仰者們搬到了巴西,但說不準這個世界是否也會如此。就算真的還有信徒隐藏在巴西的叢林裏,在沒有人帶領,又沒有強大的法力輔助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墨西哥,哪怕是如今已人去樓空,但豐富的遺迹留存,讓尋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從歐洲到南美洲,雖然隻是跨越了大西洋,但比歐洲内飛機航程長了數倍的距離還是會讓不常坐飛機的人感到不适。而非常不幸的是,這個世界作爲網絡安全員的哈利挺宅,身體素質比不過其他平行世界,現在有沒了神力的加持,從飛機上下來的哈利感到天旋地轉,覺得自己半條命都丢在這趟旅程上了。
“薩拉你是不是不習慣坐長途飛機?”看到哈利明顯發青的臉色和虛浮的腳步,戈德裏克擔憂地蹙眉問道。
“嗯。”哈利含糊地回應了一聲,胃裏一陣翻騰,他連忙捂着嘴巴,臉色更加糟糕了。
看着愛人的狀況,戈德裏克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聘了一個人來搬運他們的行李,而自己着抱起哈利,在衆目睽睽中就這樣一路離開了機場,上了出租車。不過他們沒有立刻到事先預約好的旅館,而是先到了就近的一家醫院,讓醫生來幫忙緩解一下哈利的暈機狀況。
“水土不服,還有輕度胃炎,去打吊針先吧。”在多塞了一些錢後,哈利得到了優先看病的權利。負責看病的是一個棕色皮膚的肥胖男人,肚子上遊泳圈般的肥肉隔着衣服都可以看出,雖然是在醫院裏,他卻穿着一雙塑料人字拖,走起路來啪嗒啪嗒地響。在給哈利進行了一番檢查後,他開出治療方案。
這家醫院的輸液室有一面是沒有牆的,不過還算幹淨。輸液的病人都盡可能地往裏面坐,今天陽光格外的明媚,靠外邊實在是熱得厲害。
“薩拉你先自己在這坐一會兒。”戈德裏克将行李放到哈利腳邊後對哈利說道。“我去取藥。”
“好。”哈利點了點頭同意了,頭一向後往椅背上一靠,有昏昏沉沉起來,隐隐約約地似乎聽到戈德裏克說有什麽事情立刻打電話給他但勉強睜開眼睛時,戈德裏克已經不在眼前了。
被一陣陣的熱風吹着其實很不舒服,似乎很長一段時間哈利都覺得自己處在半昏半醒的狀态,連撐起眼皮都困難。直到連續的槍聲和被什麽人抱起的感覺強烈地刺激了他的神經,将他驚醒。
稍微清醒了一些後,哈利很快便意識到将他摟在懷裏的是戈德裏克,摟在他的那隻手腕上還挂着一個白色的塑料口袋,裏面裝了大概是藥的紙盒。而戈德裏克的另一隻手則高高舉着吊瓶,确保哈利的輸液能繼續進行。
[别出聲。]兩隻手裏的東西都不能放開,戈德裏克隻好用口型來傳達此時的要求。但他們那因誓言而形成的連接不知何時悄悄地恢複了,直接将他想說的話傳入了愛人的意識當中。
[出什麽事了,戈德你有沒有受傷?]立刻意識到連接恢複了的哈利連忙在意識中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估計是武裝組織襲擊了這家醫院。]戈德裏克回答道,[放心,我沒有受傷。]
[那就好。]哈利松了口氣,當時被槍聲驚醒時他最擔心的就是戈德裏克,因爲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讓他處在一個相當危險的狀态。不過現在是他們了,但就算戈德裏克在這個世界所待的組織并沒有打哈利的主意,他依然會義無反顧地爲了戈德裏克而跳進這緻命的泥潭之中。[這裏……是藥房?]鼻腔裏充滿的藥品和消毒水的味道讓哈利不适地皺起眉頭,他花了幾分鍾才意識到那麽濃烈的藥味不可能隻靠一袋子藥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是的,因爲我剛剛替你取藥的時候我覺得這個藥房裏面有個後門,要不然就是窗,也許我們可以從那裏逃出去,希望那邊沒有那些人的同夥守着。不過現在不行,那些拿着槍的人就在外面,我們不能弄成太大動靜。]戈德裏克迅速地将他的想法傳遞給哈利。
[戈德你現在身上有武器嗎?]哈利問道,并示意戈德裏克可以把他放下來,吊瓶也可以他自己拿,但戈德裏克不願意這麽做。
[剛剛有摸了一把小刀,削鉛筆的那種。]戈德裏克有些無奈地回應道。他是準備了槍,但是爲了方便過海關,并沒有帶在身上,就算是現在他可以使用魔法,如今能施展出來的也不可能幹過數十個持有自動機槍的。
[唔,既然我們現在是在藥房裏,就先多收集一下藥來做準備吧。]哈利微微擡起頭掃了眼已經被打壞是藥品貨架,向戈德裏克建議道。
[有道理。]戈德裏克立刻同意了哈利的建議,同時迅速地思考着該怎麽利用這裏的倉儲。
[先把我放下來吧,不然戈德你怎麽拿武器?]哈利有些無奈地催促道,[嗯,這個輸液還是去掉吧,太礙事了。]
[但是薩拉你還在發燒!]戈德裏克不贊成地連忙制止,[而且薩拉你學過拔針嗎?]
[沒,不過我想應該不難。]哈利說到,執意要去掉紮在他手背裏的針頭,戈德裏克咬咬牙,幫哈利将針頭拔了出來。動作幹淨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
[我學過三年的醫療護理。]戈德裏克解釋道,他知道愛人的決斷是對的,這種時候吊瓶和輸液管的确非常礙事,但如果藥沒打夠壓不住哈利的症狀會不會讓哈利的身體進一步惡化,戈德裏克不敢猜測。
[我也隻是稍微嚴重了一點的水土不服和急性胃炎而已。]哈利用剛剛拔掉針的那隻手拍了拍愛人的肩膀安撫到,并也開始收集可能可以幫助他們逃跑的藥品和醫療器材。中彈身亡的藥劑師倒在他們不遠處,哈利小心翼翼地爬過去,在他身上摸出一把剪刀和一隻打火機,當他準備退回去時,他看到了一個孩子躲在藥劑師前方的桌子下面,瑟瑟發抖。似乎這也是一個選擇躲到這裏來的避難者。
[薩拉,怎麽了?那裏有什麽嗎?]看到愛人突然停下來的戈德裏克用意識詢問道。
[這裏有個孩子,估計也是來避難的。]哈利回應道。
[那薩拉你先别碰他,我先過來給他施靜音咒先。]戈德裏克想了一秒,想到。并也小心翼翼地爬到哈利身邊,然後有些尴尬地一拍腦袋,緊接着給他們所在的空間都施下隔音咒。但他還是給躲在桌子底下的男孩施了靜音咒。靜音咒的光芒一閃而過,哈利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嗚嗷!]果不其然被吓到的男孩發出驚呼,但很快男孩就更加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他睜大他本來就很大的棕色眼睛,更加往桌子底下的角落縮了縮,瑟瑟發抖地看着他們。
“别怕,我們和你一樣是來避難的。”哈利輕聲說道,用眼神示意戈德裏克撤去男孩身上的靜音咒。“我是溫斯頓,他是蓋裏,你怎麽稱呼?”哈利用假護照上的名字自我介紹道。
“我是尼克。”或許是哈利那張分外年輕,看起來和他年齡相差不多的臉讓男孩放下了警惕,很快便回答了哈利的問題。“你們不是本國人?”
“嗯,來旅遊。”戈德裏克搶先回答道,伸出手扶住哈利的肩膀,哈利又燒起來了,眼神明顯有些虛浮。“但是他生病了,所以我陪他來醫院看看。尼克,這家醫院你經常來嗎?”
“不常來。”尼克搖了搖頭回答道,“這家醫院可以根據病曆上之前的醫囑開藥,不用病人親自過來。我爺爺的慢性支氣管炎最近有些犯,所以我來給他要點兒藥。結果沒想到會碰到這種情況……”剛剛還顯得挺冷靜的尼克在說完這句話後再次瑟瑟發抖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直掉。
“别哭,”哈利低聲說道,尼克倒吸口氣,顯然也意識到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連忙點點頭,胡亂地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雖然我不能保證我們一定能逃出去,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逃。”
“好。”尼克完全沒有猶豫地立刻回答道,他的四肢瘦瘦長長的而且很靈活,有些像雨林裏的蜘蛛猴。他睜大眼睛看着哈利他們準備着也許逃跑會用到的物品,想了一會兒,悄悄地爬開不知從哪兒卸了一塊鋼闆下來。“這個,可以做盾牌。”尼克對他的臨時解釋道。
“走吧。”對于尼克的解釋,哈利和戈德裏克都沒有評價,藥房外的槍聲停了一會兒後又響起,帶着看起來或許有些累贅的物品,他們小心翼翼地向藥房伸出挪去。
“快來,這裏還有幾個活的!”一個拿着槍的人突然沖進了藥房,用帶口音的西班牙語對同伴嚷嚷着,同時朝哈利他們開了幾槍。
“!”差點兒想要罵出口的戈德裏克迅速地搶過尼克手中的鋼闆去擋向他們飛來的子彈,被哈利拉扯着,三個人躲到了一排貨架後面。不過還是有一顆子彈擊中了鋼闆,發出響亮帶回音的“铛”的一聲。
躲在貨架後面并不能很好的隐蔽身形,開放式的貨架讓子彈穿透都不是太困難,混亂繁雜的腳步聲裏預示着越來越多的危險分子在向他們靠近,而且這些人并不打算聽他們的解釋和商量。哈利打開一瓶醫用酒精,打火機點火,朝聲音的方向丢去。
抛的時候他有些手滑,生病的狀态讓他的手臂肌肉也不太好控制,雖然沒有丢到預想的位置,突然出現的燃着火的酒精還是引起了敵方一陣驚慌。借着對方外援自顧不暇的機會,戈德裏克将他順來的小刀出手,精準地送入了離他們最近的報信人的心髒。在報信人不敢置信地倒下的時候,戈德裏克抛出哈利用輸液管和剪刀做成的不知該如何稱呼的工具,将那柄還有子彈的槍勾了過來。
“子彈還有三發。”戈德裏克熟練地了下槍内的彈藥又裝了回去,看得尼克一愣一愣的。
“沖吧!”哈利立刻做出了決斷,并又點燃一瓶醫用酒精扔出延續敵方的混亂,戈德裏克點點頭,伸出手扶住愛人,将尼克趕在前方,以他們所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沖向疑似後門的地方。
然而那裏并不是後門,而是普通玻璃做得落地窗,窗外也不是平坦的土地,而是下沉九英尺的,不知深淺的湖。
“我們要退回去嗎?”尼克看着看着這片面積還不小的湖,有些絕望地問道。
“不,跳下去,在水裏更好躲避子彈和爆炸。”哈利簡單地解釋道,明白愛人意思的戈德裏克迅速用槍托敲碎了玻璃,“不過尼克,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認一下,這個季節的食人魚活躍嗎?”
“額,其實我們這裏沒有食人魚的。”尼克幹笑着回答道。
“深呼吸,要跳了!”戈德裏克命令道,尼克剛剛吸了口氣,就被戈德裏克給直接推了下去,随後,戈德裏克帶着哈利也跳進了湖中。
“那三個小子不見了!”終于擺脫了火焰的阻擾,這貨襲擊者沖進了藥房,卻沒有看到哈利他們的身影了。
“估計是跳湖逃了。”一個把臉蒙得隻能看到眼睛的男人說道,其中幾個立刻舉起槍朝湖中掃射,“繞過去,去搜索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