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阿爾卑斯山下

突如其來的疼痛隻存在了一瞬間,裏昂懷疑是車禍導緻的後遺症。然而被撞傷了腦子不足以解釋爲何頭疼時他腦中閃過自己拿着血淋淋的格蘭芬多寶劍的影像,他是挺喜歡電影裏這把劍的形制的,但他從來沒有想也沒打算收這樣的一個周邊,更不用說将其以武器來使用了。

而且那時那幾乎漲爆胸膛的絕望感也無法解釋。更不用說,當時他明明看了《哈利·波特》全系列的電影海報,爲何隻有那柄劍使得他産生了如此劇烈的反應?

不用多想,裏昂就意識到了這絕對不是簡單的錯覺,但目前他對此沒有任何線索。他懷疑是不是因爲和那位綠眼睛的目标人接觸後引起的,可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可能性。

“你來了。”一個叼着香煙的中年男人微微擡起眼看了裏昂一眼。裏昂愣了一下後認出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點點頭,同每次出國做任務一樣走了一邊程序,便拿到了個頭不大但重量相當沉的包裹。裏昂将包裹拿在手裏掂了掂,便大緻知道了包裹裏有什麽東西,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包裹拆開。

等裏昂回到旅館,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雖然有些想先去找哈利,但思索了片刻後他還是覺得先回自己的房間。

扭動門鎖的一瞬間,裏昂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右手向後腰探去,握住槍柄打開保險,食指搭在扳機上,以門爲盾,屏住呼吸緩慢而謹慎地将門一點點打開。

沒有預料中的攻擊,但裏昂确信他的房間肯定被人入侵過了,他閃身進入,舉槍指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對着電腦的男人回過頭來,露出一張裏昂熟悉且不喜的臉,他冷眼注視着對方,雖然放下了舉着槍的手臂卻沒有關閉保險,随時準備着擡手攻擊。

“傑寇?”裏昂充滿陽光的聲線此時此刻卻讓人覺得冷,他擰起眉頭,有些不悅。“你來這裏做什麽?!”

“當然是有事,不讓我來幹什麽?”被稱爲傑寇的男人冷笑着回答道,“畢竟我可沒無聊到和你接觸。”

“什麽事?”裏昂問道,一點兒沒有歡迎的意思reads;都市修真世界。

“順序不對吧,裏昂,”傑寇攤開一隻手繼續冷笑着,“對前輩怎麽可以這麽沒禮貌?”

“那得前提是對方是個值得尊敬的前輩,”裏昂嗤笑一聲回應道,“何況這種事情也要看情況來說,目前我可是在任務中呢!”

“你那種懶懶散散的步調叫做在任務中?”傑寇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嘲諷。“那你得抓緊時間了,如果你這個月内沒有完成任務就算任務失敗。而到時候還得是我給你擦屁股。”

“放心吧,不會勞煩到你的,所以立刻請回吧。”裏昂面不改色地将傑寇驅趕出去,沒有漏掉對方一閃而過的陰恨神色。他關進門,揉揉太陽**,傑寇的意圖他很清楚,那家夥顯而易見是來挑釁的,不過倒也傳遞給他一個重要的信息,上頭給他的時間突然大幅的縮減了。不管改變他的任務時長的原因是什麽,都不是什麽好事。裏昂可不想認輸,尤其是不想讓傑寇去和哈利接觸,或是殺掉他。突然間,時間變得緊張起來。

裏昂之所以感到了有些緊張,倒不是因爲傑寇這家夥跑來找茬,作爲組織裏的前輩,和裏昂歲數相仿的傑寇一開始排斥裏昂,這原因不用細想裏昂都能明白,先入組織一開始被當做天才的傑寇比不上他,無論才華還讓外貌,裏昂都比傑寇高了好幾個段數。

雖然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相貌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在部分任務中可以起到輔佐,但也沒有重要到需要爲此整容的程度。不過就算是工作不需要比拼容貌,但人們還是會本能地彼此對比着容貌的好壞。就容貌而言,傑寇這個人絕對算是上層,但和裏昂相比,依然黯然失色。似乎因爲裏昂的加入,再也沒有人稱贊過傑寇的相貌。即使是男人,依然會在意自身的容貌。

可偏偏,任憑傑寇如何精心打理自己,在他人眼中都不及随便套了件白體恤衫褪色牛仔褲的裏昂。這怎可能不讓人惱火。更甚者,這麽多年來,裏昂從未用他的容貌徹底征服某位女性,他也從未和組織裏的任何女性發展超出同伴以外的關系。但這樣可不能阻止有女性對他芳心暗許,而且還飽含希望。

雖然裏昂這樣至今沒有绯聞的曆史造成了他那方面不行的流言,而且這個流言還很有可能是傑寇弄出來的,但裏昂不在乎。傑寇這隻狂犬并不會給他造成什麽威脅,上面那些老家夥們着急起來才是真正讓裏昂在意的。

[要不,我先把哈利帶離組織的監控範圍再說?]裏昂在房間内踱步幾次,拟出一個不太可靠的計劃。

然而,當裏昂在旅館裏尋找哈利的身影時,他有些意外地發現不管他怎麽等,哈利都沒有回房間休息。雖然隻等了半天,裏昂決定放棄這種方式。向旅館工作人員确認後,裏昂确認了哈利确實是退了房間離開了旅館,估計他早就意識到自己被危險盯上了,一開始在預定旅館的房間時,他就隻定了一天,之後的采取日結的方式付房租。這名有着非常漂亮的綠眼睛的青年機敏的出乎裏昂的意料,他不僅躲過了裏昂的監視,甚至連躲在暗中的組織其他成員,都丢失了他的蹤迹。巧合得簡直像傑寇刻意搗亂放哈利逃掉似得。不過這麽做對除非傑寇已經背叛了組織否則對他沒用任何好處。

[不過就算是再機敏狡猾這麽快就連那些人的監控也都甩掉了絕對不一般,]裏昂左手撐着額頭推測着,雖然那些埋伏在暗中的是他們組織派來輔助他的,但裏昂對那些人并沒有指揮權,可以說,雖然同屬于一個組織,他和那些人卻是**行動的。[哈利……嗯,哈利·波特他,很可能舍棄掉大部分都行李隻帶了一些必需品溜走。如果他真那麽做了,被遺棄的行李正好還可以用作障眼法。]

接下來的幾天,裏昂和他的那些同伴們一直交換着條件,然而哈利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麽都找不到他留下的痕迹。第五天的時候裏昂查到了哈利買了一張前往德國的機票,然而當組織裏的一部分人追到德國去時卻發現他們被騙了。使用那張機票乘飛機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和哈利完全不熟的人,不知道此人是如何騙過機場工作人員順利登機的。

幾日來毫無線索讓這些人意識到這名叫做哈利·波特的青年比他們之前所了解到的更有手段,能夠把自己隐藏得如此好reads;鬼醫筆談。随着時間的推移,裏昂開始慌了,然而比起可能完不成任務,裏昂意識到他所驚恐的是在擔心哈利已經遇到什麽危險。如果組織裏派出其他人也執行這個任務的話……

[不行,我得去找他,起碼親自确定他還好。]裏昂注視着手中的歐洲旅遊地圖,思索着哈利可能在的地方。

此時哈利已經到達了瑞士,也許這不算是最安全的選擇,但如果逃到更遠的地方的話勢必要乘坐國際航空。先前那次他确實是用自己的機票乘飛機到達了德國,隻不過他在下飛機後抓緊時間化了妝成功地騙過了跟着機票線索追過來的家夥們,讓他們誤以爲是别人偷了他的票乘坐了前往德國的飛機。但同樣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如果被查到“哈利·波特”這個名字再次在機票上出現是在瑞士的話,前面那次騙局基本上也就不攻而破了。

憑借曾經掌握的能力,哈利肯定自己已經完全擺脫了裏昂等人的監控範圍,在沒有魔法的情況下完成這樣的結果不容易,不過好歹他做到了。隻是就算現在他暫時讓自己不受監控,可他總不能因此躲一輩子。如果他回英國向警方請求庇護呢?警方估計會給他提供一段時間都保護,但時長不确定。而且将自己的安危交給警方後也意味着失去了自己的自然。而且那樣會導緻他無法再與裏昂接觸,他本來定的首要目的就是爲了找到和他失去聯系的愛人戈德裏克。

哈利很苦惱,如果裏昂永遠想不起自己是戈德裏克他又該怎麽辦,他不知道在這個沒有魔法的時空維系着他們兩人關系的婚姻契約是否還在起作用。戈德裏克曾經發誓造成的他們的靈魂連接似乎就已經消失了。

不過即便是他們的婚姻契約在這個世界已經失效,哈利已經沒有辦法将戈德裏克以非愛人的身份去對待了,他對他的的愛早已深入骨髓烙上靈魂。他已經不可能在放開戈德裏克了。哈利微微皺眉,事到如今他似乎隻剩下反追回戈德裏克這個選項了,但假如裏昂不能想起他是戈德裏克,這麽做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就算先前裏昂表現得對他還挺友善的,但這是因爲是他的任務。而說實話,即使極其不情願,哈利不得不承認他追人的技巧簡直爛透了。在迷戀秋·張的那會兒,他絞盡腦汁也沒能使他們之前的關系稍微前進一點兒,他的愛情總處于被動方,即使主動的是女性哈利也樂意如此。隻是他最終愛的,隻有戈德裏克。

[我必須先準備好,]哈利四處環顧了一會兒,向一名在打工咖啡廳的年輕人打聽到最近的書店在什麽地方,那位年輕人的德語有着極重的口音,哈利費了些功夫才弄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話。向那麽年輕人道謝後,哈利啓程尋找打聽得知的書店。[這次相遇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哈利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隻不過是知道了一個比較糟糕的情況而已……]哈利擡起頭,看着挂着《百裏香書店》的手寫門牌,知道他到達目的地了。[一個如果讓他保持在我附近……就可能會殺掉我的情況……]

哈利在書店裏随意轉了轉,然而當他來到售賣情感類書籍的書架時卻明顯面露難色,腳步都虛浮起來。他小心地用眼睛四處打探着,确認附近是否有人。承認自己在情感方面不在行對于哈利來說簡直羞恥得要命。

他先事先快速地掃了書架一眼,然後一股腦地把所有書名看上去是那麽回事的書統統丢進提籃,然後步伐僵硬地前去結賬。哈利甚至不敢去看收銀員此時的表情,他的耳朵已經開始泛紅,掏出了錢随時準備丢錢逃走。

“這位先生,”在哈利一點兒也不想和收銀員說話想盡快付完賬的時候,那名工作人員的動作卻慢下來了。“您的這些書……”

“是我的朋友要我幫他帶的。”哈利連忙胡塞了一個理由,臉也開始泛紅。

“不,先生,我不是問您買書的理由,”收銀員似乎有些想笑,“我是想告訴您,您購買的書的價格正好滿足我們店的活動要求,因此總價少百分之二十五,另外您還可以從我們的書裏再另外挑一本書作爲贈品。”

“喔,好的。”哈利有些尴尬地看向推薦區,決定随便拿本書就算了,然而他最終挑中的,是一本擺在“今日推薦”的牌子下面的介紹如何進行心理暗示治療的書。

哈利用現金付了帳,将所有的書都塞進了他在新買的小拉杆行李箱裏,随便吃了些東西後,便和别人拼車,前往阿爾卑斯山腳的一片牧場reads;穿越之三千界。這片牧場的牧場主在自己的土地上建了幾棟紅頂房子,用來租給前來觀光阿爾卑斯山脈風光和徒步登山旅行的遊人。房子的租金不貴,同哈利拼車的霍爾姐弟也租了這裏的房間。不過這兩姐弟的資金顯然不太寬裕,迫使他們不得不租了最小的兩間房子。弟弟布魯斯·霍爾還希望可以通過和哈利一起合租再省一筆錢,但出于多方面原因的考慮,哈利拒絕了這個提議。

安頓好行李後時間已到傍晚,哈利再檢查了一遍,确認所有重要的物件都帶在身上,就算是現在他也不能放松警惕,畢竟他可是貨真價實地在逃命。确認好之後,哈利鎖上門,扶着木制的樓梯就着昏暗的光線緩緩下樓。山區的天暗得很快,或許是因爲沒有太多的人造光源的幹擾,當夕陽最後一絲光輝被群山吞沒,樓道便迅速地黑了下來,從樓梯旁的小窗看出去,墨藍的天空中開始有星光閃耀。稀稀疏疏,不知何時才會呈現出千年前他所看見的星河璀璨。

樓梯正下到一半,哈利不知道最近的電燈的開關在什麽地方,好在即使在這地球所帶來的巨大濃郁的陰影之中,他依然能夠看清每一階台階,他的夜視能力并沒有因爲失去了力量而消失。

上方傳來幾聲驚呼,哈利猛然回頭,伸出手臂抓住突然踩空的少女,更上方有着幾名和她年紀相仿的青少年,似乎是一起來的大學生,正驚慌地呼喚着少女的名字。

“艾米?你還好嗎?能回答我們嗎?”還留在二樓走廊上的一個少女朝下喊道。

“我沒事,珍妮,有人拉住了我!”叫做艾米的少女立刻回答道,幅度很大地轉過身,被哈利用力穩住。

“别亂動,你差點兒又踩空了。”哈利連忙出聲制止,雖然他自己視物沒問題,帶多帶一個人在這麽漆黑的樓梯上想不摔倒可不那麽容易。不過少女立刻聽從了他的話安分下來,露出來的耳朵或許是因爲哈利的呼吸正好撲到她耳朵上而微微發紅。留在二樓的少男們摸出了打火機,不過以打火機的火苗亮度想要照亮那麽多階的台階絕不可能。他們幾乎也立刻放棄了這種方式,轉而尋找電燈開關的位置。

“艾米,穩住先别動,我們在找開關。”珍妮再次對她的好友喊道,艾米立刻回應自己知道了。一階的樓梯寬不到哪裏去,站着兩個成人有些勉強,艾米全身繃緊一動也不動,而哈利爲了避免艾米再次踩空也沒有選擇先行下樓。畢竟如果她真的再次踩空了,被砸得可是他。

不知爲何這些走廊樓梯上的燈農場主沒有選擇聲控,幾名年輕人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摸到了開關,樓道瞬間亮堂了起來。艾米上了一階台階準備和哈利道謝,卻在對上哈利的眼睛時整張臉都紅透了磕磕絆絆地說了好久才将道歉說完。和這群年輕人稍微聊了一會兒,哈利得知他們都是剛剛上大學的大學生,現在學校放假便大家一起出來玩玩。他們比哈利早到一天,今天他們去爬山回來洗了個澡,沒想到天這麽快就黑下來了。害得他們受了不小的驚吓。

哈利笑笑,對于他們将他當成比他們還要小的高中生這件事不發表任何意見,他現在真得挺餓了。農場主在自己的旅舍旁有用一座舊倉庫改成餐廳,所有的客人都可以去那裏吃飯。不過要到餐廳需要走過一小段石闆鋪成,兩邊長滿雜草的小路。旅舍外也很黑,放眼望去,隻有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有着孤零零的些許燈光。不過好在農場主在小路旁的籬笆上拉了一盞燈,方便客人們看清前往餐廳的路,但這樣寂寥的環境還是把幾名大學生給吓得雙腿發軟。

“稍遠一點兒就什麽都看不清了啊……”一個小個子的男生緊張地說道,“這裏會不會有狼出沒啊?”

“目前倒是沒有狼,再晚就不清楚了。”哈利說道,算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他入住時旅舍的主人特地告誡他們晚上不要出去,因爲他發現最近他有幾隻羊被狼咬死了。不知道這些大學生是不是還沒收到農場主的警告。可以肯定的是,附近應該有狼群出沒。

星星開始多了起來,哈利望着夜空中越發清晰的銀河,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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