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看着夢中的渾身傷痕累累卻美麗身影問道,那身影明明他是如此的熟悉,他甚至覺得他知道那頭長長的黑色卷發的觸感,然而他的記憶中的名字就卡在首字母s,後面的怎麽也想不起來。不僅是那黑發人的名字,他就連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想不起來了。
他感到頭痛欲裂,血色彌漫模糊了他的意識。不知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纏着些許繃帶,他動了動手指,有點兒僵硬,不過床邊的心率儀倒是非常穩定地發出規律的滴滴聲,他之前應該受了不輕的傷,他扶着額頭,仍然感覺有些頭疼。稍遠的床邊,背對着他站着一個和夢境中相似的,有着一頭黑色秀發的身影。
“sa……”他似乎本能般地喊出這個音,卻又卡住了,不僅僅是他想不起完整的發音,他意識到眼前的并不是夢中的那位。他夢中的是一位少年,有着及其美麗的綠眼睛,而站在窗邊的,是一位身材性感的成**性。那位女性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鑲在美人臉上的是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除此之外,臉也和他夢中的少年不同,這位似乎是一位充滿魅力的南美裔美人。
“裏昂,你醒了。”那位美人踏着十厘米高跟鞋朝他走來,将他稱爲裏昂,這也許是他的名字,但他總感覺不對。“你怎麽怪怪的?”美人彎腰蹙眉問道,近道他可以看清對方深藍色眼珠的紋理和自己的倒影,女子的皮膚質地相當不錯,五官也相當迷人。但看着這樣一張美麗的臉龐,他卻感覺不到絲毫心動。“車禍傷到你的腦子了嗎?”
“你是?”想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叫裏昂的他決定詢問這位似乎和自己很熟的女性。
“我?你連我都記不得了嗎?”美女氣惱地抱起雙臂,“你該不會連自己的身份都想不起來了吧?!話說回來你這個家夥那時候到底怎麽了?一場車禍也能把你傷成這樣?!”
“你是……莎拉?”再次被女子提及的車禍讓他想起了些許,這名女子是他的同伴,叫做莎拉,沒有姓,他們都沒有姓。他确實想起自己是女子口中的裏昂了,但不知爲何他覺得自己有姓氏,有另一個,真正的名字。而且他所熟悉的“莎拉”,另有其人。但這樣的想法相當的奇怪,因爲他根本想不清爲何自己會這樣認爲,他又不是熱衷幻想的少年,在現實的想象中分不清真假。“嗚,我那時确實是撞到頭了。”裏昂敷衍地說道。莎拉鄙視地用鼻子哼了一聲。
“醫生說你的傷基本上好差不多了,三天後就可以出院了。”莎拉說道,裏昂知道她說的醫生指誰,因爲那也是他們的同伴,“我來是通知你,老大給你安排了一個新任務。”莎拉将一個用回形針别着照片的文件袋丢到裏昂腿上,“不過他沒有限制你完成任務的時間。”
“那具體任務是什麽?”裏昂取下文件袋上的照片,拿到眼前,驚愕地睜大了他湛藍的細長眼眸。照片中的少年,他前段時間遇見過。
“文件袋裏有,”莎拉回答道,不過因爲這個私人醫院也是他們的地盤,因此她并不忌諱地說了出來,一如她既往傳達任務時的腔調。“将目标人物帶回來,如果他拒絕,就殺掉他。”莎拉走後,裏昂打開了文件袋,取出其中的資料,和更爲詳細的任務書。在這沓資料中擺在最前面的是目标人物的簡曆。
“哈利·波特,一九八一年七月三十一日出生。”裏昂默念上面的文字,然後有些驚訝地捋捋他的金色短發。[居然是八一年出生的,真是完全看不出來啊……]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直環繞心中的罪惡感消失了,那個晚上,這位有着綠眼睛的美人迷迷糊糊地撞進他的懷裏時,他還以爲他碰到的是一個偷偷混進酒吧喝酒而且還把自己喝醉的中學生,但他的相貌實在是不容易被認爲已成年,以至于讓裏昂懷疑那家酒吧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未成年人溜進了酒吧喝酒,畢竟在那家酒吧,有很多嚣張的家夥。當然,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這樣的酒吧是極好的掩護,但像哈利·波特這樣長得挺乖又年輕的人來這種地方,根本就是無聲地高呼着來欺負我吧!
事實上這位綠眼睛的美人确實也被那些狼一般的女人盯上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擺脫那些女人的糾纏的,當他撞上裏昂時,裏昂就聞到了藥和女士香水的味道,當然,這是那裏的那些女人慣用的伎倆。裏昂也不止一次地被那些女人糾纏,即使他每次都拒絕了那些女人依然不死心,也許是看上了他的臉,畢竟他每次去的時候都很低調,不可能會被認爲有什麽錢。不管怎麽說,那些女人是那家酒吧最煩人的東西。
不過裏昂倒是聽說,最近那家酒吧來了幾個男的,把自己辦成女人的模樣用類似的方法釣男人。最近一次和同伴去喝酒的時候他們有和他提起過,還開玩笑滴勸他可以考慮找這類的試一試,因爲他完全表現去對女性感興趣的樣子。不過那天裏昂并沒有注意到是否有這樣的人存在。就算注意到了,裏昂也不認爲自己會對那樣的人感興趣,太過主動接近他的人他通常認爲對方肯定圖謀不軌,也許是間諜什麽的。
那次他是去和同伴随便喝幾杯,他們不會讓自己醉倒,即使是微醺也不行。也不能讓陌生人太過接近自己,否則就有可能就沒命了,他們這些人,誰身上沒背負幾命債?那天有一個女人特别對他死纏爛打,逼着他一直逃到二樓的客房,這家酒吧樓上兩層都是客房,專供那些一夜情的客人使用。從外面看,這棟樓的三層樓分别是酒吧和一個小旅館,但事實上,旅館的門是在酒吧内,隻有進了這家酒吧,才可能上到樓上的旅館。
到二樓的客房自然是那名女子的目的之一,但裏昂還是找到機會把她推給别的男人。那個女人剛那個裏昂完全不認得的男人進入一間客房後,那名叫做哈利的青年就跌跌撞撞地出現了,并撞到了裏昂懷中。當哈利擡起臉,看向裏昂的那一刹那,當裏昂看到了那雙充滿誘惑的綠眼睛時,那攝人心魄的情愫在那雙綠潭中流轉,猶如緻命的毒*藥,他的心髒甚至停擺的一下。
裏昂從未仔細考慮過自己的性向,在這之前,他從未打算和任何人交往,也不會讓讓任何人和他過分親昵。究其原因,除了自己不能輕易相信别人外,還有就是感覺沒有碰到對的人。而這個叫哈利的青年,即使那晚他還以爲哈利是個少年,即使他們素不相識,連彼此名字都并不知曉,裏昂當時的感覺卻是極其真實而強烈的,終于遇見自己一直在等的人的喜悅。
無法解釋那晚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那個晚上他完全遵從了自己的本能,抛棄了一切的謹慎,一切的道德,将一個有着綠眼睛的漂亮陌生人帶入了客房,與其共度一夜。
裏昂現在還記得那雙綠眼睛迷離而蠱惑人的神情,記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汗水,從未有一個人能像這樣僅用短短一夜之間在裏昂的腦子烙下如此深刻的記憶。這個叫做哈利的青年讓裏昂不由地去想,他夢中的那位長發少年,那如出一轍的相貌,是否是出自于這個哈利的形象而被夢扭曲了的記憶。
以那段短暫相處的記憶,裏昂覺得哈利有着非常可愛的性格,那晚過後的第二天那位綠眼睛青年醒來時顯得相當的驚訝無措,他甚至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才明白過來昨晚發生了什麽。之後他又紅着臉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呆了也差不多半個小時,直到裏昂問他要不要吃早餐。
然後他們花了一個小時間來争論,明明哈利他是被占了便宜的那方,但這個綠眼睛青年異常固執地堅持那晚上的房租他也要付一半。裏昂不太确定哈利堅持那麽做的原因是不是因爲他和哈利解釋說自己也被酒吧裏某個女人陰了而哈利相信了的緣故。不過這算不上撒謊,那晚那個女人确實想這麽做來着,不過裏昂沒讓她成功。
裏昂接着看關于“哈利·波特”的資料,雖然這名青年非常巧合地和現在大火的小說中的主角有着一樣的名字和生日,但他現在從事着網絡安全員這樣沒什麽特别的工作。要說這個哈利的簡曆上比較特殊的地方,就是這個青年在網絡剛剛開始進入家庭就已經已“薩拉查”這個網名在網絡上活躍了。不過那個時期使用互聯網的人還不多,也不像今天有那麽多的社交網站。而現在,哈利倒是使用“薩拉查”這個網名不那麽活躍了,因此他也沒有成爲大紅大紫的網絡名人。
[老大盯上他,估計是因爲他的網絡技術。]裏昂猜測道,能在那個時期就縱橫網絡的人,自然有過硬的技術,畢竟一開始的網絡是複雜而枯燥的,人們甚至無法使用搜索引擎來找到想要的東西,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活躍于網絡,這個名叫哈利的青年的技術強大到讓裏昂的老大觊觎,甚至如果得不到甯可毀了他也不讓别人得到。不知爲何,裏昂發現自己對在個青年産生了憐惜和同情,明明他不過是和自己度過一個美妙的晚上的人而已。而再次之前,他從未對哪個人産生過這樣的情感,不過與此同時,除了這個綠眼睛青年,他也從未和任何人肌膚相親。
繼續看資料,裏昂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已經知道了哈利住在什麽地方,工作在哪兒,收入又是多少。甚至連他即将開始一次長假并準備一次行程,還有行程的線路都被詳細的一一說明,甚至資料中還附上了機票,當然是和哈利同一班,酒店同樣預訂妥當,他的那些收集消息的同伴相當的了不起,每次看新的資料裏昂都對他們非常佩服。而他們那些人,甚至都沒能好好讀完書。
[看來是不能不去了。]裏昂将機票取了出來,思考他接下來該怎麽做。不過首先,他得把要帶的東西準備好。[不過或許我應該先吃晚餐。]看着窗外黑下來的天色,裏昂計劃到。
接了愛麗絲的電話後,哈利又重新躺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太過于疲憊了,他居然很快又睡着了。當他再次醒來,他的公寓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了,隻有從窗口垂挂着的薄紗的窗簾将窗外的光線引入房内。哈利起身,赤腳朝落地窗走去,拉開了薄紗窗簾,窗外燈火璀璨,猶如群星一片。但這般充滿世俗氣息的景象在阿瓦隆見不着,在魔法界也見不着。看着下方車水馬龍,依舊喧嚣,哈利突然有了種想落淚的沖動。
不知自己爲何變得如此感性的他閉上眼睛,努力把眼裏的淚水給逼了回去。他是巫師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是六翼羽蛇神薩拉查·斯萊特林,他不是一個剛剛離開父母的孩子,他有太多的理由不能讓自己顯得軟弱,縱然孤寂和無措感揮之不去,但這樣的感覺,已有千年,可他仍未能習慣,一旦愛人不在身邊,這樣的感覺就尤其的明顯。哈利轉身,緩慢地摸索着去找開光開燈。失去了非凡的力量的同時,讓他連夜視的能力都失去了。
開來燈後,落地窗的玻璃印上了屋内的景象,窗外的一切反而變得模糊起來,哈利重新拉上窗簾,薄厚兩層都緊緊拉上。然後他打開桌上的筆記本,轉身去廚房開始做飯。
回來時哈利買了一袋吐司,不過由于當時太累了他将這袋吐司丢在櫥櫃上就沒管,他将吐司放進烤土司機裏一片片烤熱,從冰箱中拿出自制的果醬,火腿生菜和兩個雞蛋。點燃竈台用平底鍋煎了煎火腿和雞蛋,把生菜燙了燙後,他的晚餐做好了。哈利将這些食材做成簡易的三明治,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端着裝有三明治的盤子走向他的書桌。
哈利的公寓裏沒有專門的飯桌,這不是高檔的公寓,很多東西都沒有配備,隻能滿足基本的生活所需。不過哈利不太在意這些,畢竟是一個人住。坐到椅子上後,他将自己飄到前面的發絲向後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發太長了,長到根本沒有辦法和這個世界熟悉他的人解釋爲何他的頭發和突然長那麽多。但哈利又不太想剪短發,因爲他覺得自己的長發比短發更好打理。長發時他至少看起來像是做了特殊的燙發,據朋友們反應說他長發看起來很性感。而且還可以紮起來,但短發時,他頭發梳了跟沒梳完全沒有差别。
吃完了簡易的晚餐,将餐具暫時推到一邊,哈利決定通過抛硬币的方式來決定自己是否剪短頭發,正面朝上是剪,背面朝上則是不剪。決定好後哈利将硬币抛到書桌上,然而硬币卻滾到了地闆上,然後,保持豎着的狀态不動了。
“……”人倒黴起來真是什麽都和你作對,雖然他是神……哈利瞪着硬币氣憤地想到,好吧神倒黴時也一樣!明明掉在的是沒有地毯的木地闆木地闆上,這枚硬币居然還豎着實在是太過分了!而且還是用邊正對着他,這樣讓他如何決定,隻剪一半頭發嗎?!
然而哈利轉念一想,發現把頭發隻剪一半不是不可以。他沒必要把頭發完全剪成短發,隻要剪到過肩的長度就沒問題了。反正即使在這個世界,他的頭發也長得比别人快很多。
[那麽明天就去把頭發剪了吧,]對自己的理發技術沒什麽信心的哈利做好的決定,[嗯……不過不能去常去的那家,必須得找一家不認識我的。]想着上網去搜一搜找家中意的理發店的哈利打開了網頁,卻搜索起了五厘米的子彈。
那是那位疑似戈德裏克的男人落下的子彈的尺寸,當然,他和戈德裏克長得一模一樣,但那時的哈利,隻是這個世界的他在驚慌的情況完全忘記了詢問那個和度過了一晚的金發青年的名字,那人很可能也不會告訴他他真實的名字。而他也沒有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這個世界的自己的第一次,在那麽稀裏糊塗中結束。
另外,哈利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雖然清楚自己是什麽情況,卻并不知道戈德裏克。與那個疑似戈德裏克的人相遇,完全是巧合,而對方應該也同樣不認得他。
在這樣的情況下,哈利不知道如何再次找到那個人進行進一步确認,因爲他無法确定這個世界的戈德裏克是否真的叫戈德裏克。如果這就是金尼提過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的金尼即使仍是女孩子但沒有繼續叫金妮。假如說這個世界同樣有他的親友們對應的存在,即使有着相同的靈魂,他們很可能有着和哈利所熟悉的不同的名字,不同的相貌,不同身份甚至于,他們很可能在這個世界一輩子也不會接觸!
他是時空之神,即使這個世界似乎不由他掌控,但他還是能夠知道這些可能的區别。雖然那個像戈德裏克,聲音和表情也和他的愛人一模一樣的人可能要也不是他的愛人,但這是目前他能夠知道的唯一的線索。除此以外,他再無别法進行遵循。他無法找到極可能和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愛人。他隻能推測,希望他的猜測是正确的,戈德裏克像之前一樣,無意識地和其他世界的自己進行了融合,而那個金發青年,就是這個世界的戈德裏克。
如何能确認,當然是首先找到那個人,在無法知道對方的真實名字同時也可能無法輕易搜索到他的情況下,那顆還沒有用過的子彈成爲了哈利握着的第一個線索。身上攜帶子彈的人顯然不是一般人,但哈利對現代武器并不是太了解。因此他首要弄清楚的是,他手上的這枚子彈是什麽型号,用于什麽槍,配備這種型号的槍的人是警察、保镖還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