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竹内心帶着一團怒火,表面上則不動聲色地來到拍攝地。這天慧玉仍在開工,她看了網上的言論,心情舒爽得不得了,一場戲很順利地就完結了。此時助手正伺候她回單人休息室而去。
到休息室門口助手剛要開門,一個黑影閃現而出,如冰一般冷漠的袁青竹攔住了她的去路。助手一愣:“你幹嘛,這是我們玉美人的休息室。”袁青竹都不搭理他,直直地盯着慧玉的美目:“我有事找你。”慧玉心虛地左顧右盼,她當然知道是是網上視頻言論的事,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曾經愛慕自己的師姐,現在爲了宋小橙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助手看到袁青竹來者不善,自然要保護親愛的美人不被欺負:“請宋小橙的金主讓一讓啦,這間是我們玉美人的休息室,我們拍戲很辛苦的,不要打擾好不好。袁小姐你有什麽事大可以通過制片人來說,配合一下啦。”說着把她擠到一邊,護送慧玉進入,慧玉進門前臉上還是有心虛的,膽怯地瞥了袁青竹一眼,很快進屋關上門。
就憑袁青竹的本事,無論是想破門而入,還是想從窗戶裏進去都不是問題。但這畢竟是在現代世界,有各種攝像頭和安保設備,一旦她幫宋小橙出頭的事情再被鬧大,那以後就更麻煩了。她隐忍一下心頭的怒火,暫時隐藏起來悄然觀察,總會有機會。
這天慧玉拍戲極爲順利,工作人員也知道上傳視頻的事,這是能爲電視劇炒作的大好事,辱罵個别不知名新人的話語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麽。有其他投資商看到了劇組的機遇,以爲能捧出一個未來的電視劇女王,所以也有人來找制片人談合資的事情,這麽一來袁青竹那四百萬就顯得不是很重要了,她也不能借此相威脅,真是把自己停在了杠頭上。
晚間慧玉收工,她要回酒店休息,助手自然開車接送,她也知道袁青竹此行目的,不想過多糾纏,反正不要單獨碰面就好了。她回到酒店房間,看看沒什麽事,才叫助手離開,然後鎖上門,這間房位于二十四層高,也沒人能從外牆進入。
慧玉洗完澡,穿着軟軟的浴袍坐到床上,打開網頁看自己狂熱粉絲們的留言,嘴角揚起流露出微笑:宋小橙,你和我鬥,畢竟還嫩點,我就是要把你的名氣搞臭讓你在劇組待不下去,你就收拾東西和袁青竹走得遠遠的吧。我得不到幸福你也别太得意,看不到你們秀恩愛我心情就舒爽了。
她這麽想着,看着粉絲們辱罵宋小橙的各種污言穢語,在快意中浮現出一絲愧疚,但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心想我到現代世界來也吃了不少苦,明裏暗裏也被其他女演員整過,憑什麽你一來就這麽嚣張。看了一會兒她有點累,放下手機準備關燈睡覺,她沒有拉上窗簾,還想看着深藍夜空中的星星入睡,在古代也沒機會住這麽高的樓。
關燈後屋内一片影影綽綽的暗黑,隻有落地大玻璃窗能望見都市夜景,她脫下白色浴袍,上身穿着墊着棉質胸墊的輕柔粉絲絲織衣物,下半身穿着同色系的丁字/褲,自從來到現代世界之後,她就愛上了這種内褲的感覺。換了個舒服姿勢,蓋上薄被,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突然她看到了什麽?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在寬大的玻璃窗外,如同蜘蛛人一般挂着一個纖細瘦長又無比熟悉的黑影——袁青竹!慧玉吓得睡意全無,忍不住裹在薄被裏瑟瑟發抖,她居然貼在玻璃外牆上,天哪。
袁青竹和她在古代一樣,還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長長的烏發紮得很高,在二十四層的高樓夜風中吹拂。她瞧一瞧玻璃,意思是能不能打開。慧玉已經吓得有點不知所措了,她很明白袁青竹冒險來找自己幹什麽,她趕緊拿起床頭櫃電話,想撥到隔壁房間叫助手快過來。她剛顫顫抖抖地把話筒拿起來,隻聽見“轟”一聲,袁青竹一手燃火,居然把厚重的玻璃炸開一絲裂縫,她再用力一踢,玻璃碎片紛紛掉落到地毯上,窗上露出個大口子,冷風呼啦啦啦湧入房間。慧玉吓得驚叫,電話也掉在地上,她顧不得别的,本能地抓過白色浴袍想把近乎半/裸的自己包裹起來。
袁青竹雙眼如冰,她像旋風沖入房間,一把揪起吓得瑟瑟發抖的慧玉,拿浴袍随便裹一裹她,把她像一捆席子似的一卷,從玻璃裂口中嗖地躍出,乘風而去。
這麽一個來回隻用了不到十秒鍾,現場安靜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有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和呼呼灌入的冷風目睹這一切。
袁青竹腳不沾地地在夜色的高樓間飛馳,慧玉已經暈得不行,張口想求饒,隻吃進幾口風,大咳不止:“師姐,師姐你别這樣,我快要吐了……”袁青竹根本不予理會,繼續夜行,慧玉頭暈目眩,她到現代世界後做過一回過山車,但現在的感覺簡直要比三百六十度旋轉還要厲害。
過了一刻鍾,袁青竹的腳步慢慢放緩,她來到一處廢棄的拆遷民居,那是白天她已經觀察好的地形。那裏的居民已經搬走,就等過兩天推土機來壓平,然後造新房。她推開一扇斑駁屋子的門,把慧玉放在一塊被遺棄的席夢思床墊上,那墊子邊緣破裂都露出了些許内膽,好在表面已經被擦幹淨。
慧玉嗓子眼裏還滿滿地都是風的味道,她轉了一圈眼淚都要出來了,停下之後趕緊把白色浴袍裹好,扶着床墊彎腰好像要嘔吐。“你就吐在床墊上吧,如果你今夜想睡在地上的話。”慧玉馬上忍住了難受,爬下床墊到牆角去候着,但是吐不出來。
“你把我弄到這鬼地方來幹什麽,這可是現代世界,我會喊救命的。”慧玉臉色蒼白地望着袁青竹,她臉上卻沒有絲毫憐惜,長腿往後一踢關上了門:“你喊吧,隻要你有信心聲音能傳到五裏之外。”
慧玉便不做聲了,别說叫她喊救命,她現在隻覺得嗓子疼,說話也大聲不起來。“師姐,你到底想幹嘛,想幫你的小老婆報仇?就因爲我把視頻發到了網上,罵她的人又不是我,都是網友的錯,難道你想在這裏把我殺了然後毀屍滅迹?”
“她被人用各種污言穢語問候,你覺得很高興,心裏很過瘾?”袁青竹一哼,“無所謂你的心思,你必須再發表一條聲明,當衆對宋小橙道歉,說那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愚蠢鬧劇,收回你的那些污蔑言論,你可做得到?”
“切,”慧玉不屑一顧,她想師姐你不過是口頭威脅而已,她把溫軟的浴袍往身上裹緊,坐回床墊上,“我要是不答應呢,你就殺了我是不是,那你來呀,親愛的師姐,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殺我的人會是你。”她撩起頭發在手指間轉了轉:“不過師姐你也别糊塗,這可是在現代社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大可以把我幹掉,然後和你的小老婆一起到什麽山溝溝裏,過一輩子提心吊膽的日子,隻要你不怕被人找到。”慧玉拿話來激,明知道袁青竹絕不會輕易殺人,但也别想好過。
“我殺你做什麽,真有心不管你的死活,當年你被師姐妹們欺負的時候,我不出手相幫就是了,又何必等到今天,”袁青竹幽然說,“你一向心高氣傲,也讨厭背地裏搞小動作,爲什麽你要把那樣害宋小橙,要是那些人用同樣的話來罵你,你心裏也會舒服嗎?”
“師姐,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慧玉百無聊賴地東看西看看,“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可憐的小姑娘了,哼要是那些同門還敢欺負我,看我怎麽把她們一個個地折磨得哭出來……我爲了做明星吃了多少暗裏的苦,跟你說也是白說,沒人在我身邊又如何,我還不是好好地走到了今天。你的小老婆也隻會跟你哭訴吧,本來嘛,秀恩愛死得快,誰叫她在我面前和你親來親去的,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讓人作嘔。”
袁青竹内心燃起憤恨之火,她歎口氣:“你利用輿論髒水毀一個人的前途,實在不能原諒。”她走近慧玉:“把浴袍脫掉。”
慧玉渾身一激靈,師姐想幹嘛?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袁青竹,輕輕笑了:“一言不合就要我脫衣,宋小橙被你上了你給她多少錢,我可比她貴喲。”說着露出半邊雪白肩膀,千嬌百媚地一笑,在破窗戶透進的月光映照下,顯得美豔又詭異。
“别廢話了,你自己脫,我可不想動手。”袁青竹移開目光不去看她的身姿,餘光還是瞥見她雪白的長腿優美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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