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金知妍感到心髒像是狠狠抽了一下的卻是,這染發劑将他的頭發染成了黑色.
但隻要撥開,那紮根在頭皮表面的那裏,還是會清楚的看到一抹白色。
似乎,他最近白頭發的生長速度,要到了染發劑都無法彌補的程度。
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鍾後,李賢哲适時的開口.
“好了,就這樣吧,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你的體力會跟不上。”
金知妍停住了手,這一瞬間手腕上的酸痛讓她恍然想着,明明按摩了沒多久,卻足以比得上自己練習了幾個小時的舞蹈一樣,精神體,體力也受到的極大的考驗。
“我可以經常給你按摩的。”
稍稍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胳膊和手腕,金知妍乖乖的坐了下來.
看着李賢哲不知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個茶壺,像是在泡茶,于是說出了一句此前都未說過的話。
“那樣你會很辛苦的。”李賢哲搖了搖頭,捏起一杯茶水放在少女的面前.
“雖然說想要謝我就給我按摩,不過看在你如此費心辛苦的份上,這杯茶就獎勵你了,喝下去放松一下。”
“不辛苦的。”金知妍捧着這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成的杯子,一邊喝着一邊道.
“我...其實不是個好女孩,從決定要拜托歐尼把您借給我去演一場戲的時候,之後我所做的一切,都開始試着标榜自己就是你的女朋友。
隻是,有很多的時候明明淪陷了,卻總是做着言行不一的行爲。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是會用歐尼和你的關系作爲那一層窗戶,沒有去捅破,直到意外的發現你在服用抗癌藥。”
放下手裏的杯子,少女知道李賢哲喜歡喝苦茶,但卻覺得這茶遠沒有比得上自己說出這些話時,心中的苦澀。
“大家都想要借着你生病這個機會,徹底的放下矜持,甚至想着如果您也捅破了這層關系,半推半就我們也不用這樣小心翼翼抱着感恩的心情了。”
“确實,人在生病的時候身體會變得脆弱不堪,而人類天生帶有同情弱者的心态,所以生病的人即使向他人提出一些要求,也會被很好的滿足。”
李賢哲捏着茶杯說道“隻是我沒有這麽做,那樣太危險了,會把你們置入萬劫不複的境界。”
“你知道如果那樣做,我們是不會拒絕的。”金知妍突然引入了一個例子.
“比如,在飛機上的時候,我逗你,你戴着眼罩睡覺,把我當成了所靜歐尼親了我,那個時候我雖然感到驚訝,但卻沒有拒絕。”
“那件事是意外。”李賢哲忽然尴尬了起來.
那件事情,因爲太充滿戲劇性了,所以到現在他都沒有對身邊的任何人提起過。
雖有過一瞬間在後來的時候,他會去回味那個帶給自己很别樣感覺的意外之吻,但最後還是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自那之後,他和金知妍之間,就存在着一種暧昧。
像是戀人一樣的相處,但又沒有捅破那一層關系,而且親密的行爲非常要少。中國
這一刻李賢哲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在與凱文·辻原會餐的那個包廂外,金泫靜爲了充當她的女伴,主動親了他
從那之後兩個人的關系也變得愈發暧昧起來,暧昧到都會生出一種“戀人進行時”的錯覺。
“但我沒有拒絕,不是嗎?”金知妍一句話堵住了李賢哲想好的所有說辭。
“就像這件衣服穿在身上。”金知妍展開雙臂“兩萬美元的價格,一般的女生,有哪個朋友會送她們如此名貴的衣服,而且是私人訂制,全世界獨此一份。”
她目睹了孫周延被告白的那個現場,當時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内心已經有了嫉妒的情緒.
而當收到這件衣服的那一刻,金知妍想着也許那個時候的孫周延就是這樣的心情,滿足,欣喜,認爲自己獨享這一份寵愛。
這樣的人,無論從哪個方面,他都讓自己無可救藥的去喜歡上,而且是到了不能再去否認的地步。
“況且外人早就把我們和您之間的關系看作是那種了,到頭來想要去解釋的一個都沒有,或許知道解釋隻會讓那些用異樣眼光看待我們的人,更加确信自己的看法.
也或許,大家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解釋罷了。比起去解釋,有些時候反倒是坦然去适應甚至到徹底習慣這種關系了,然後會慢慢抱着‘這樣挺好的’的想法一直持續下去。”
李賢哲吹着茶杯上的熱氣,這始終蒸騰不止的水霧,就好像他和金知妍這一刻的心境一樣.
無論用多大的風吹,隻要到了風停止的那一刻,水霧還是會彼此起伏的出現的。
“我...不在乎的,就算很危險什麽的。”
“這是你的個人想法,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想法?”
李賢哲細細打量着她,以前他從未和金知妍有過如此深刻的交談.
雙方就好像在圍繞着人生哲學,滿口深奧的觀點,但偏偏雙方都知道都能聽懂。
每個女人都是一本書,這是此前他不斷的接觸不同的女生,所萌生出來的感悟。
現在想來,她們不僅僅是一本書那麽簡單了,每一本書都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吃透.
而在品讀這些書的時候,李賢哲又覺得,當他将眼前的這本書理解的差不多,再回頭來看待便會察覺,自己和這個女生的關系,已經不再是一如當初了。
這世界上不會有幾個人可以冷漠到拒絕那些對自己好的人,尤其是這個對自己好的人,恰恰不在她不在意和不感興趣的範圍之内。
“其他的人我不清楚。”金知妍微微搖着頭.
“不過...我們很多時候都在談論到您,所以...其他人的想法怕是也跟我差不多。”
“真的要這樣做嗎?”李賢哲擡起眼簾.
“爲了我這樣的人,用按摩這樣的方式來逐漸的脫掉披在身上的矜持,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知道...意味着從此便成爲你的人了。”金知妍歎了口氣,一副“早該當初”的樣子.
“不過,我想我們任何一個人早就不把你當成普通人看待了,所以那所謂的矜持面對着你,繼續要下去還有什麽用處呢,還不是會時常被你的好給感動的指不定哪個時候就直接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