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建議你直接從個人傳記片,直接跳到圍繞一個家族發迹的過程以及起源故事進行拍攝。
再加上一些個人英雄主義色彩,以及觀衆喜聞樂見的恩怨情仇進行加工。
否則,真要是按照你之前想的,就是拍出來了也不會成功,甚至票房可能會是你所有電影作品裏最低的一個。
所以,拍不好不如不拍,因爲拍崩了不僅僅把三億美元搭了進去,還有損整個華夏商會的面子,這就完全背離了他找你的初衷。”
斯皮爾伯格聽到這裏一臉爲難,雖然承認李賢哲說的很有道理。
但客觀來說,他對擔任華夏商會負責人背後的這個家族的發家曆史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一旦按照對方的家族曆史進行拍攝,那這到底算不算是講述着東方文化的電影?
亞裔文化一直都是好萊塢導演非常感興趣,并想要去挖掘拍攝的東西。
但斯皮爾伯格站在他個人理性的角度去評判,過去長期一段時間裏,好萊塢所誕生的圍繞華裔拍攝的電影,全是帶着不同程度的歧視色彩。
即便是深受美國人歡迎,但在藝術層次上甚至是在海外尤其是亞裔群體那裏,都是臭名遠揚。
能成功的兩邊都讨好的,至今爲止他也隻想到了一部李賢哲曾對他提起,并強烈建議他觀看的一部同性題材的電影。
那部電影拍攝于九十年代,取景地在華夏的BJ,此後又去了世界各地,包括法國巴黎以及匈牙利。
電影本身根據真人真事進行改編,劇本最初是發表在《紐約時報》上,後被後來執導此電影的導演看中并極力争取。
這部電影也成了好萊塢電影裏少數大部分場景都在中國取景,并且由外國導演深入拍攝華夏文化的作品,并成功斬獲各類大獎,也得到了華夏觀衆的分科。
電影由當時在好萊塢成名許久的華人演員尊龍以及傑瑞米·艾恩斯進行主演,這部電影名字叫《蝴蝶君》,尊龍在裏面的反串女裝到現在拿出來都讓不少人覺得驚豔。
不過因爲涉及到同性戀的問題,以及時代背景各方面,這部電影當時并沒有被引進華夏,但不可否認電影作品本身的優秀。
一方面是真人真事改編,首先就會給人制造出強烈的興趣源頭。
另外,寫出故事還不是華夏人,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這部電影,華夏人自己都不知道曆史上曾經出現過這些人和事。
撰寫劇本的作者,在過程中進行了多方面的考證。
再者便是導演的細心與把控能力,沒有摻雜任何的歧視,诋毀以及将個人的政治觀念摻雜進電影當中。
(這導演之前是拍恐怖片的,《蝴蝶君》出世的時候讓不少人感到驚訝,一個拍驚悚恐怖片的竟然能把藝術片玩到極緻)。
說起來,在個人對某些文化的理解和研究上,多數導演在面對東方文化題材,都隻停留在皮毛的淺層階段。
甚至,很多人爲了博取眼球,會不由自主的将其和當時的政治風氣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不倫不類的作品。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被無數導演拍攝過,在好萊塢流行起來幾十年,甚至成了西方人對東方人刻闆印象的付滿州系列。
這是個雷區,别人對待這種文化題材究竟是什麽态度他不問。
但是他自己...是絕對不會主動去觸碰的,他骨子裏的猶太人血統寄存的嚴謹不允許他這樣做。
“Lee,我是非常贊同你的觀點的。
但是...如果我這樣去跟華夏商會的人說,他們會理解我嗎?”
“直接拒絕的話,當然不可能了。
東方人最講究的是面子,或許他們看來你當初收下了他們給的支票,就已經算是一種接受了。
這個時候再去拒絕,就等于是反悔,爽約,東方文化裏最忌諱的便是這個。
這是信任的問題,也是當面打臉。
處理不好的話,以後難保他們會不會暗地裏給你使絆子。”
稍稍安撫了一下斯皮爾伯格的情緒,李賢哲微微低下頭沉吟道。
“所以隻能這樣,你去跟他說,拍攝司徒美棠的傳記片你拍不了。
因爲對方所生存的年代,還有他往返美國尤其是華夏這個地方的曆史軌迹,這期間的背景是非常敏感的,你不好處理,甚至可能會得罪一部分人。
而且最關鍵的,一旦這樣拍,最終的成片極有可能在華夏無法過審。
這樣的話,現在好萊塢的電影人和公司都清楚,華夏市場作爲全球繼北美之後最大的票倉本身的重要性。
這一點,從近幾年好萊塢不斷的推出迎合華夏觀衆口味的作品,包括在電影裏植入華夏知名企業商家的廣告,采用華人演員,或是插入華夏文化等等。
所以,爲了一部這樣的電影,搭上失去華夏市場的風險和票房,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這個時候你就接着跟他說,你有一個更好的注意。
這部電影要是拍出來的話,絕對比拍司徒美棠的傳記電影還要有意義....
注意,我說的有意義,是專門針對華夏商會的。”
見斯皮爾伯格開始對自己的話将信将疑,李賢哲進一步引導他說。
“我問你,早年司徒一家趁着舊金山淘金熱,從大洋彼岸遠渡到美國之後,爲什麽他們至今都沒有走出唐人街那塊地方?”
“因爲他們和其他的華工一樣,來到美國是爲了賺錢。
那個時期的華工眼裏隻想着賺錢,除了少數人慢慢發家緻富留在了當地,一步步成長爲有權有勢的人物之外,多數人都隻是把美國看成一個海外打工的地方。
并且這些華工任勞任怨,忠誠度與耐勞程度比當時的黑人還要高,從不抱怨和要求加工資。
美國的老闆都很喜歡他們,哪怕他們的工資低于正常美國工人的水平。
且這些華人不參與政治,也不與當地的白人黑人進行交流。
久而久之,政客不待見他們,黑人白人也不待見他們。
他們認爲這些華人的出現搶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環境,于是大大小小的沖突就不能避免了。
之後,他們或是通過排擠,抗議的形式對待華人,最終這些華人隻能抱團在一起生活,他們生活的地方也就成了後來唐人街的雛形。”
斯皮爾伯格老實的回答着,關于這一點其實他并不了解。
完全是因爲當初和李賢哲聊起美國的亞裔文化演變曆史的時候,聽對方講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