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彥的話仿佛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面裏,立刻引起了一片漣漪。紅蓮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你瘋了,這可是在别人地頭上。況且和我們沒有恩怨,幹嗎惹禍上身?”
姝兒沒有說話,但看她的面部表情顯然也同意紅蓮的說法。倒是大虎什麽也沒說,握了握手中的大鐵錘,咧嘴嘿嘿一笑。
白少彥卻不理紅蓮,繼續問木瓜道:“他們幾個人?”
“六個!”
“修爲如何?”
木瓜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這佛門的修爲和中土的修爲不是一個算法,不過以我對聖僧守衛的了解,他們六個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
白少彥點點頭:“行,我們走!”
“螞蚱……”紅蓮還想勸阻,卻被大虎一把拉住了:“你就别拽他了,螞蚱又不是傻子。要是有其它辦法好想,他怎麽可能去硬闖。”
這麽一說紅蓮便不再吭聲了,而白少彥卻忽然回頭對她說道:“紅蓮,這林子裏不易用火,你盡量别出手,明白麽?”
紅蓮一愣,随即猛點頭。幽蓮綿火雖然火力是陰柔,但畢竟還是火,一旦把樹木引燃了,那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白少彥又看了大虎一眼:“我不說動手,你别着急出手,明白嗎?”
“明白!”大虎使勁點頭。
姝兒往前靠了靠,一雙眼睛巴巴地盯着白少彥,希望他也能對自己說點什麽。白少彥的目光轉到她臉上,微微一笑:“姝兒,不到萬不得已,你也别出手。這裏雖然不是中土,但家規該守還是要守,明白麽?”
姝兒點點頭,随即又搖搖頭:“不,你要是有什麽危險,我肯定要出手的!”
話音未落,就聽木瓜歎了一聲:“我說你們怎麽那麽啰嗦啊,一個個都要交代,是不是還要每人寫封遺書啊?”
“啪!”
一個闆栗已經落在木瓜的腦門上,紅蓮怒不可遏地道:“都把我們帶到絕路上去了,還要貧嘴,看我怎麽教訓你!”
木瓜一縮脖子,避開紅蓮的第二個闆栗,掉頭就走:“我不管了,你們磨蹭去吧。我直接用木隐術過去了。”
這麽一說,其他人恍然大悟。
原來木瓜可以過去,他天賦控木神通,即便打不過人家,也可以僞裝成樹木騙過敵人的眼睛。而白少彥他們卻沒這個本事,所以說來說去,木瓜還是爲了大家着想才提前告知了危險。
“呃……木瓜……”紅蓮尴尬地喊了一聲,但木瓜根本就不回頭,很快就走遠了。
“行了,咱們快走吧。”白少彥一拍機關虎的腦袋,追了上去……
林中的道路還是一樣的泥濘難走,空氣裏彌漫着樹葉腐爛的味道,而光線還是那樣的黑暗,若不是機關獸的眼睛可以放光,幾乎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忽然,前方的樹影中隐隐約約地亮起了幾點朦朦胧胧的金色光芒,随即,一陣沉悶的嘶吼聲傳來,聽着像是某種猛獸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一股腥臭的氣息迎面撲了過來。
紅蓮和姝兒同時用手掩住了鼻子,大虎則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輕輕地罵道:“媽的,什麽玩意這麽臭!”
木瓜的機關虎再次站住腳步,他回頭看了白少彥一眼,淡淡地道:“看見沒有,他們把住了森林的出口。”
白少彥雖然什麽也看不清楚,但卻可以清晰感覺到森林裏風向變化。這個時候,除了後方沒有風吹來,前方和左右兩側都有一陣陣的風拂過。聯想到之前的路一直是緩緩向上的,白少彥已經明白前方是什麽地形了。
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下山的道路。而這條道路,現在正被聖僧守衛把持着。
“走!”
白少彥平靜地應了一聲,一馬當先向前走去。
這時,前方的幾點金光突然同時動了起來,随即那猛獸的嘶吼聲又響了起來,聲音急促而暴躁,然後便是一陣雜沓的蹄聲響起,這腳下的大地立刻顫抖了起來。
白少彥不慌不忙地繼續向前走着,迎面吹來的風更加強勁了,風裏那濃烈的腥臭熏得人幾乎無法呼吸,但白少彥的臉上卻緩緩浮起了一絲微笑。
“什麽人!站住!”
一聲怒喝從前方陡然響起,旋即一股勁風撲面而來,沒等白少彥的機關虎站住腳步,一頭幾乎和機關虎一樣高大的猛獸出現了,黑漆漆的看不清長什麽樣子,但是一雙眼睛卻和機關虎一模一樣,碧綠閃亮。
猛獸背上,騎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子,也是一樣看不清長什麽樣子,隻看見那秃腦門一閃一閃的,還有就是光頭男子脖子上挂的一個金色的鋼圈也在燦燦放光,原來剛才看見的金色光芒就是這鋼圈發出來的。
盡管從來沒有和佛門弟子打過交道,但好歹白少彥也是世家子弟,這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東西的。
那金色的鋼圈應該就是佛門法器金剛圈,至剛至陽,威力強大。這也難怪木瓜說他不是聖僧守衛的對手,佛門的手段向來剛猛,這至剛至陽的法力原本就歸于金系,所以成爲木瓜的克星也不爲怪。
而那聖僧守衛的坐騎白少彥雖然也從來沒見過,但以他的判斷應該不是什麽虎豹之類的猛獸,而是一條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