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夫看着周先生的樣子,對他喊:“你這隻有一條胳膊,小心點!”
又有一輛自行車跟着周先生向西邊走去。目送着這四輛自行車漸漸遠去,尹大夫也跨上自行車,回頭對剩下的幾個人說道:“咱們幾個向東邊走,路線我下午都研究過了,你們跟住我就行!”,然後他把我叫上自行車,我們最後這幾個人也開動了!
我坐到自行車後座上,自行車直插進那如流水一般的鬼隊,然後猛地向外一拐!
我們的工作也正式開始了!
我不自覺地想回頭看,尹大夫馬上制止了我:“最好别回頭看,尤其是别和鬼魂的眼睛對視,否則會很麻煩的!”
我馬上回過頭,擡頭隻能看見尹大夫的後背。
後面幾個人也陸續跟了上來,我們這幾個人,前面一個騎車子的,後面跟着一大串,着實有點像是小時候玩的那種公交車遊戲。
自行車離開了喧嘩的廣場,走上了馬路。馬路上人來車往,是尤其需要小心的地方,我們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避開大批的人群,所以我們必須要迅速離開人流攢動的地方。
尹大夫沖幾個人大聲喊:“咱們快點走,這裏人太多容易出事!”
有時候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人心一急就容易亂陣腳,我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罵街的聲音:“你他瑪比的,眼睛瞎啦!”
我回頭一看,隻見兩個長得十分粗壯,滿臉橫肉,身上還紋着帶魚,戴着鏈子的男子,沖着我們隊伍中其中的一個比較瘦小的破口大罵。這倆男的一看就屬于那種混迹在社會底層,欺軟怕硬的小混混兒。他們跳下車子,其中有一個留着大光頭,頭頂還帶着一道疤瘌的尤其嚣張,一把就拉住我們隊伍中那個小瘦子的自行車後座,逼停他的自行車,弄得他差點從車子上摔下來。
瘦小的組員被逼停了,跟在後面的鬼魂隊伍可沒有停。它們原本和自行車有大約十米左右的距離,現在這個距離正在逐漸縮短。
尹大夫馬上放慢了自行車速度,回頭喊道:“小李,怎麽回事?”
我們隊伍中的那個瘦子沖尹大夫喊道:“不小心挂了他們一下,我沒事兒,你頭裏走,我能應付!”
說實話,類似這種小混混兒是我最反感的那類人,他們仗着自己人高馬大,或者狐朋狗友衆多,行事乖張,滿嘴污言,走在大街上如果不小心碰一下,張嘴就大罵,如果看對方軟弱好欺負可能還會上手毆打。這種人其實活得特别壓抑,隻能靠暴力來宣洩自己無處釋放的自卑感。而此時此刻,他們的行爲也恰恰證實了他們就是那類人。
那個大光頭站在那個小瘦子面前,比他足足高出有一頭多,橫在面前就和一堵牆差不多。他氣焰嚣張地說道:“哎呦卧槽,你能應付?你怎麽應付?你應付一個我看看!”他嘴裏一邊七零八碎地謾罵,一邊伸出手去拍打那個小瘦子的腦袋。
“你應付一個我看看!”那雜光頭伸手沖着瘦子的腦袋又是一下。
“你塔瑪的應付一個我看看!”那光頭每叨叨一句,伸出手沖着小瘦子的腦袋就是一下,那手從那小瘦子頭上戴的尖帽子上一滑而過,當然,他是看不見那頂帽子的。
那瘦子不急也不惱,隻是慢慢從身上掏出一盒煙,一邊往那大光頭手裏遞,一邊讨好地說道:“大哥,消消氣,消消氣!我不對,我今兒有點急事兒,騎車子沒注意,刮着您了。”
那大光頭對這個好像非常受用,他接過煙,叼到嘴裏,小瘦子又點起打火機把煙給他點着。他深吸了一口,然後狠狠
地把一股煙全吐到小瘦子臉上,說道:“你小子還算識相!拿錢來吧,五百塊!”
就在小瘦子把手伸進自己褲兜裏尋摸的時候,跟随在後面的一大隊白衣鬼魂的遷徙隊伍已經趕到到了面前,隻見那小
瘦子以一個非常靈活的姿勢迅速閃到一邊,緊接着後面那一大隊鬼魂徑直從那兩個流氓粗壯的身體中穿過,一個接着一個,那架勢真像是趕去投胎的,任憑這兩個流氓壯漢如何嚣張,那些死靈視同無物地穿身而過!
那兩個孫子腳一下子就軟了,就如同一攤臭****一樣呼坍一下倒在地上,形如死豬,臭不可聞。
小瘦子重新蹬上自行車,快速向我們這邊騎來,馬上就重新控制了鬼魂隊伍。
尹大夫問他:“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算他們走運,這批都是壽終正寝的魂,要是一大群冤死的鬼的話這倆小子不死也得病一個月!”
不一會兒,自行車就離開了喧嚣的大馬路,拐到了小胡同裏,這條路線下午已經按照地圖走過一遍了,不過,在路癡的眼裏,晚上的街道和白天的街道相比也是完全陌生的。
我們離人來人往的大馬路越來越遠。紅霧籠罩的窄巷道裏,鬼火磷磷,陰魂過路。自行車輪子偶爾軋過破飲料罐發出的清脆金屬撞擊聲在這片寂靜中更顯清晰。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那隊跟着我們趕路的鬼魂,在這片黑紅黑紅的空間裏,它們身上的白色愈發明顯,但是好像總感覺有哪裏不對,我努力搜索着過去的記憶,四歲時的很多記憶雖說已經漸漸模糊,但是我對于這些東西的記憶是很深的,我記得那時見過的鬼魂明明都是黑壓壓的。
正在想着,自行車又拐進了一條小路,小路的另一側是一個小公園,這裏有稀稀拉拉的人群,路兩旁的路燈十分明亮,我看到那一隊鬼魂走到路燈下被光線照射後,身上立刻由白變黑!是了,這才是我記憶中的鬼魂!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