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小工廠擺上石獅子以後,廠裏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人請病假,一開始老闆沒在意,直到病假數量已經影響生産時候,老闆心裏可就開始犯嘀咕了。再加上,這石獅子正沖對面一家小商鋪。雖然是小門臉兒,但老闆也是個挺講究的人,自從這小工廠門口擺上了這對兒獅子,對面商鋪的老闆心裏就有了一萬個不滿,畢竟,都是做買賣的,誰願意讓獅子嘴正沖自己的招财之所呢?
于是,一場明争暗鬥也相繼展開。
小工廠門口擺上獅子的第二周,小商鋪門口就立了兩面鏡子,美其名曰照妖鏡,你獅子嘴不是沖我嗎?我照妖鏡給你頂回去!有時候,大中午太陽正旺時,過往的車輛司機甚至會因爲這兩面鏡子反射的太陽光暫時失明。這明争暗鬥的中間過程不再細表,總之,高潮部分就是對面商鋪老闆,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幫小流氓,趁着濃濃的夜色,提溜着一桶紅油漆,把獅子嘴一通亂抹。第二天一大早,小工廠老闆一看,自己花了兩千來塊買的獅子滿嘴紅,就跟在淌血一樣,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他找對面商鋪當面對質,結果打了起來。。。當然,那幾個抹紅獅子嘴的小流氓回去以後一個也沒跑,全都大病了一場。
看來,這獅子嘴抹紅漆的梗,還真不是我的原創!
花不少錢買了一對兒石獅子,不僅沒有起到辟邪的作用,反而惹得一身騷,這小老闆不久以後就悻悻地把這對兒雌雄雙煞低價轉手了。
由于石獅子中鎮着地府裏的陰差,誰買了誰就時運低,所以這對石獅子兩年間所發生的故事,都是類似的。轉手期間,獅子價格一降再降,當它們再次落到已經完成奪舍的劉建國手裏時,就隻有二百元了,當然,是八十年代的二百元。
以超低價格買到這對兒獅子以後,假劉建國親自給這對兒獅子開了光。開光之後,石獅子瑞獸的真靈開始升騰,獅子體内的陽氣就跟燒開的沸水一樣咕噜咕噜地翻滾,而被鎮壓在獅子體内的兩個鬼差乃是地府正神,是至陰之體,這一陰一陽,互相制約,鬼差的陰氣壓制了瑞獸的陽火,而瑞獸的陽火又燒灼着鬼差的陰靈,這對鬼差基友,生生地被這股純陽之火燒得失去了理智,完全成了那個假劉建國的傀儡。
後來,劉建國就把這對兒石獅子送給了工廠,也就是我爸的工作單位。這所工廠也是這對兒獅子的最後一站。
自從開始給這所工廠站崗以後,假劉建國在背後操縱,他讓這兩個鬼差去施幻術,用盡各種手段,讓工廠裏的工人上吊,跳樓,跳池子,總之就是轟轟烈烈地爲五行絕命陣的發動而做準備。
故事講到這裏,一切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周先生說道:“我總算是明白了。這位徐付華,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他被一槍打死以後,先把兩個鬼差鎮壓在兩隻野雞的屍體裏,然後迅速附體了劉建國,回到家裏以後,他開始施行奪舍法,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他的魂魄就一點一滴地侵占劉建國的身體,等到奪舍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跑到石雕廠把鎮壓在兩隻野雞屍體裏的兩個鬼差鎮壓到一對兒石獅子體内,他肯定有什麽辦法能找到這兩個鬼差,所以這兩年以來,不管這對兒獅子被誰買了,他都能輕易找到,最後,再落到他手裏!把鬼差從野雞屍體裏挪走,這就等于是給他銷毀劉建國魂魄騰了地方,然後,他又把劉建國本人的魂魄鎮打散以後,鎮壓在這兩隻野雞的屍體裏,最終完成奪舍!”
尹大夫接着他說道:“他不知道用了什麽邪法,把這兩隻野雞的屍體封在大壇子裏,竟然誰也發現不了,最後還是得虧辰博做的那幾個夢提醒了咱們,讓咱們掌握了關鍵的證據!”
周先生歎了口氣說道:“掌握了證據又能怎麽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地府裏的摧勘司和索命司兩個衙門好像都被控制了,他們操縱判官,殺人滅口,殺鬼滅口,甚至脅迫判官親自出來殺證人。。。”周先生實在說不下去了,他說到這裏,自己都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尹大夫喃喃地說道:“鎮壓鬼差,奪舍活人,操縱陰差勾魂,這徐付華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鬼呀?”
周先生沒有直接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最最重要的,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到目前爲止我們對他的動機一無所知。”
尹大夫說道:“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害死辰博。”
周先生說道:“這一點早就知道了,可是理由呢?想害死辰博,我相信他有無數種方法,無數個機會,爲什麽要大費周章地擺一個邪陣出來?還有一個問題,他爲什麽想要害死辰博?”
看來,解決的問題,遠遠沒有引出的問題多。
馬上就淩晨一點了。外面,夜很黑,雨很大。
我們一行五人,在這棟漆黑的筒子樓樓道裏,靜靜地聽一個鬼差講了一個關于地府的故事。當然,我父母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的,他們能做的隻有焦急地等待。
我爸問道:“下面咱們怎麽辦?要不回家吧。今天晚上這事兒已經夠荒唐了!”
我媽也随聲附和:“對,對,不管誰是誰,反正你們說的什麽我們也看不見,我隻看見我兒
子在這裏,我也實在是受夠了,真是太傻了!這大半夜的,外面還下着大雨,不回家,一個個地在這裏神神叨叨地,幹什麽呀這是!”
我父母明顯是開始急躁了,他們什麽也看不見,今天,哦,不,準确地說是昨天晚上十點鍾從家出發,先後進了壽衣店,入了太平間,深入筒子樓,看着兩個成年男子神神叨叨地對着空氣說話,一會兒地府,一會兒判官,一會兒兒子又成了劉建國。。。夠了,實在是夠了,他們急躁,真的不怪他們。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頭疼,而且渾身像是被烈火在焚燒那般疼痛,我的身體又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屬于辰博的意識在逐漸占據主導。
我幾乎忘記了,我是劉建國,我不會奪舍,我此時隻是暫借我兄弟兒子的身體,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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