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紅姨做了好幾個菜,但苦等了一早上,預料到趙叔不會回來後,她的情緒開始變得有些失落。
馬孝全也是心中詫異,按道理來講,當初那個人的承諾應該是算數的,可是到了今天都不見趙叔回來。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馬孝全一邊說一邊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小虎,等一下!”趙明岚一把将馬孝全拉住,“你去找誰?”
其實馬孝全也不知道應該去找誰,他想去找之前的那個人,也想去找黃馳,但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告訴自己的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出現,找老爸馬烈火吧,已經找過一次了,如果再找,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況且爺爺他老人家按道理來講是有點身份的人,都三天了還沒搞定趙叔的事,那就說明又出了新的狀況。
想到此,馬孝全對趙明岚道:“去找該找的人!”說罷便出了門。
就在趙明岚和紅姨面面相觑的下一刻,馬孝全又回來了,他走進自己的小屋不知道搗鼓了什麽,等他出來的時候,趙明岚和紅姨看到馬孝全背了一個帆布包。
“你拿的什麽?”趙明岚一把将馬孝全拉住,怎麽都不松手。
馬孝全眉頭一皺,他想隐瞞趙明岚和紅姨,但因爲剛才的疏忽導緻自己衆目睽睽之下拿着這麽一個帆布包,先不說包裏裝得是什麽,就算裝一塊兒磚頭,兩女肯定也要讓他亮出來看一下。
“鐵闆!”馬孝全最終還是撒了謊,不過爲了掩人耳目,他用力的拍了拍帆布包,随即,隔着帆布包,被敲響的平闆發出砰砰的聲響。
好在那平闆的材質類似金屬,隔着帆布包被敲響,雖然聲音不如真正的鐵闆,但由于紅姨和趙明岚對金屬質地并不熟悉,因此她倆并未覺得什麽不對。
紅姨倒是不再懷疑,而趙明岚依然不肯松手。
馬孝全看出她的心思,一把扳住她的肩膀道:“岚岚姐,我知道你擔心趙叔,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但是你可知道如果出了什麽危險,我不僅要照顧你,還要去想着救趙叔。”
趙明岚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道:“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哪有那麽多危險?”
馬孝全面色一沉道:“難道你忘記前些日子有人被殺的事情了嗎?其實你們并不知道,那群匪徒的作案對象,就是你這種年輕女子,而且是先那個啥,再殺。”馬孝全一邊說,一邊用目光侵略性的上下打量着趙明岚,他刻意的将最後的目光定在了趙明岚傲人的上圍。
感受到了馬孝全的目光侵犯,趙明岚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胸口,這樣一來,她松手了。
馬孝全咧嘴一笑,一把将趙明岚推開,随即奪門而出。
反應過來的趙明岚,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可是當他探出頭再去找馬孝全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跑到樓下了。
“岚岚,好了,你也别鬧騰了,讓小虎去吧!”紅姨上前一把拉住趙明岚。
趙明岚咬牙切齒,最終還是重重的呼了口氣:“那個臭小子!太過分了!”
......
馬孝全背着帆布包離開藍天小區後,找了一個角落停下整理思緒。
既然已經将平闆拿出來了,那麽目前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去球場找那天見到的那個人。
拿定主意後,馬孝全火速趕往球場。
因爲是白天,球場上有人在打球,而且還有幾個馬孝全認識的人,其中就有梁大虎和梁小虎兄弟。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家庭施壓的關系,今天的梁大虎顯得格外乖順,往常他都是摟着一兩個姑娘抽煙耍酷,而今天的他,一頭的長發早已被理去,頂着一顆圓寸頭,抱着一顆籃球和一群人打球,讓馬孝全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倒是梁小虎先跑過來和馬孝全打了招呼。
“你哥這是咋了?改邪歸正了?”馬孝全問梁小虎。
梁小虎也是一臉苦澀:“算,是吧!”
“那他以後不混了?”
梁小虎道:“不混了吧!”
“我勒個去,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厲害能把你哥制的服服帖帖的,我還真是好奇了!”
梁小虎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倒也不是,家裏老爺子出了點事情了,隻能犧牲我哥了!”
“政~~制聯姻?”馬孝全下意識的從口中蹦出一個詞來。
梁小虎一愣,苦笑着點了點頭。
馬孝全拖着下巴道:“按道理來講吧,你比你哥要好很多,我就奇怪了,爲啥那家人沒看上你,你家沒把你送出去做犧牲品?”
梁小虎搖搖頭:“誰說沒有,那家人的妹妹,已經許給我了。讓我崩潰的是,那個妹妹,現在才十二歲。”
“那有啥的,你等等呗,等人十八歲了,你倆把事情辦了,我到時候還給你們準備個大紅包!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哥找的那個結婚對象叫啥呢?”
梁小虎歎氣道:“王春豔!她妹妹叫王冬豔!”
“呃?”馬孝全一聽這兩個名字,心中頓時一驚。
王春豔和王冬豔兩姐妹,在馬孝全所處的年代也算是他們市的風雲人物了,當然,姐姐王春豔是出了名的亂搞,不僅背着自己的老公給别的男人生了孩子,還将自己的哥哥作進了監獄,而妹妹王冬豔卻和姐姐完全不一樣,她一生隻結了一次婚,年輕的時候和男人一同創業,短短十年内打下過億的資産,不過據說在她四十八歲的時候男人因病去世,她沒有再嫁,領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将家族生意做得更大......
“你小子,真幸福!”馬孝全錘了梁小虎一拳。
梁小虎一臉懵:“我有啥可幸福的?我這還沒找過對象呢,就被人給安排了,我有點不甘心啊。”
“這有啥不甘心的?”馬孝全很想說雖然你娶了王冬豔,但是她卻爲你守下了所有的家業和貞潔,還有你們的一對兒子,也很優秀。
“哎,不說這個了!”梁小虎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他注意到馬孝全斜挎着的帆布包,問道,“你這包裏裝的啥?”
馬孝全拍了拍帆布包道:“砍人的家夥,我上次惹了一個人,那孫子說要找我單挑,我怕打不過他,就帶了家夥!”
“你少糊弄我了,你不是那種人!”梁小虎當即否決了馬孝全的話,“前些日子看你打架你也不是那種往死裏下黑手的人。”
馬孝全嘿嘿一笑,心道因爲他們那些人罪不至死啊,而且現在可是八十年代,法治社會,殺人要償命的。
“其實,這裏面是一塊兒鐵闆!”馬孝全刻意将帆布包拉開一個口子讓梁小虎看了一眼,隻不過他的動作很快,梁小虎并未看清。
“是我師傅,非要讓我來将這個鐵闆交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哎~~”馬孝全故意歎了口氣。
“啊?你師傅?你說汪師傅?他接了私活了?”
馬孝全一把捂住梁小虎的嘴,示意他不要聲張。
梁小虎信以爲真,連忙點頭。
糊弄住梁小虎後,馬孝全不打算繼續在球場逗留,畢竟目前球場上的人挺多,萬一再有幾個熟人過來問着問那,總會暴露。
和梁小虎道别後,馬孝全選擇暫時離開球場,他想先找個僻靜的地方研究一下平闆。
八十年代初期的老房子特别多,廢棄的平房也比較多,因爲前幾年動亂的關系,整死了不少人,先不說那些人是否是不是被冤枉的,因爲某些因素的關系,隻要家中有一個人被整,他的家基本上就會松散,要麽直接劃清界限,要麽就離開此地。
八十年代的鳳凰城,可開發利用的區域很小,除了新華街一條主幹道外,其餘的都是小路,有些地方甚至還都是土坷拉石子路。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氣溫暖和的讓馬孝全覺得正處于暖春。
來到一處平房門前,輕輕的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黴味傳入鼻腔。
下意識的揮了揮手,馬孝全皺着眉頭走進平房。
這是一處被遺棄的平房,内裏的陳設上已經落滿了浮灰,馬孝全随手抽了把小凳子,用衣袖撣掉凳面上的浮灰後,很幹脆的坐了下來。
從帆布包裏掏出平闆,馬孝全仔細的摸索起來。
平闆的整體構造很簡單,觸碰開關也設計的十分巧妙,馬孝全仔細的翻轉看了半天,竟然覺得這平闆和他所處的現代社會的那種高端的某水果牌的平闆很像。
平房頂因爲年久失修,有幾處已經形成了小窟窿,借着從窟窿透下的陽光,馬孝全站起身,将平闆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他自己則在平房裏搜尋起來。
八十年代停電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馬孝全笃定這平房裏一定有沒有用完的蠟燭,雖然此時還是晌午,陽光正好,但平房的采光一般,找到蠟燭做好備用,未雨綢缪應該是很正确的決定。
終于,從一處五鬥櫃的最底層,馬孝全找到了兩截沒有用完的蠟燭。
出門的時候,他帶了趙叔點煙用的火柴,劃着一根火柴,将兩截蠟燭點着試了一下,确定還可以使用後,馬孝全吹滅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