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管事人拿起另一摞準備翻看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小妾的聲音。
“大人,我手絹忘記在裏面了~”
管事人翻了個白眼,低頭一看,地下果然有一塊手絹,無奈,他隻能丢下手上的紙張,撿起了手絹。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小妾走了進來,此時的她,已經洗幹淨了臉上的墨水,并且還略施了一些粉黛。
“大人,您怎麽還看啊,一起回去呗,今天我好閑的~~大人要陪我~~”小妾拉着管事人的胳膊,搖晃撒嬌道。
“嗯~”管事人皺了皺眉,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那一摞剛剛拿起了紙張。
“你這個小妖精~”管事人伸手在小妾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小妾嬌嗔了一聲,跳着挽住了他的胳膊。
“走走走,回家回家~”管事人摟着小妾,離開了房間。
......
前堂,來戶所登記的人還有不少,很多人看到馬孝全這麽個生面孔,難免都要多問兩句。
馬孝全有些疲于應對,好在一起在前堂幫忙招呼的還有一個小丫頭,年齡不大,嘴巴卻巧的很,一個時辰下來,幫着馬孝全化解了不少的麻煩。
收工時,馬孝全走到小丫頭面前,客氣的鞠了一躬,道:“我叫馬三,給姑娘謝謝了~”
小丫頭看了馬孝全一眼,眼裏透出一些狡黠,道:“是嗎,謝我呀,那怎麽謝啊?”
前堂櫃上的夥計聽到兩人的對話,笑着對馬孝全道:“馬三啊,你可慘喽,讓方巧兒幫忙的,代價可不小呢,我們可都吃過虧了~”
馬孝全擡頭一愣,問道:“咋了呀?”
馬孝全一臉懵逼的樣子,着實的可愛,引得前堂裏所有的夥計人哈哈大笑,那個叫方巧兒的小丫頭,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好一會兒,才有人回答道:“方巧兒可是黑青國的貴族大小姐,她來這裏,就是來玩兒的,馬三,你這個月工錢,怕是要請巧兒大小姐請飯吃光咯......”
馬孝全一愣,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他之前在房間裏翻開過的兩個人身份資料,很巧的是,那兩個人的身份正是黑青國的貴族,而更巧的是,其中一個,就叫“方巧兒”。
“糟糕~”馬孝全眉頭微微一皺,心道這可麻煩了,若是這方巧兒問起來自己身份的事,那怎麽辦?
“嗯,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方巧兒看着馬孝全,問道。
“沒有沒有,我就想着吧,奇怪的,黑青國的貴族,爲什麽要來這裏呢,這裏又沒有黑青國好......”
方巧兒眼神微微一黯淡,不說話了。
一個前堂的夥計湊了過來,戳了馬孝全一下,将他拉到一邊道:“方巧兒的哥哥身患重病,這些年,他們兄妹倆一直在外面奔波治病,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馬孝全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怎麽知道,我這不是才來這裏幹活麽。”
“一會兒說話注意點,我看呀,你還是拿着你的工錢請方巧兒吃個飯吧,她咱們可都得罪不起~”
馬孝全拉住那前堂夥計,小聲問道:“哥們兒,黑青國的貴族,跑咱們這地兒,是不是沒落的貴族啊?”
“什麽沒落的貴族,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特别的厲害的貴族,在黑青國都是舉足輕重的。”
“哦~”馬孝全點點頭,側眼看向方巧兒,心道這可有點棘手了。
馬孝全走到方巧兒面前,道:“大姐......我真不知道你是誰,所以不好意思,我請你吃飯,賠不是~”
方巧兒回過神來,看了馬孝全一眼,第一句話就是:“你才是大姐呢~你叫誰大姐呢,我有那麽老嗎?”
“哈哈......”前堂的夥計們都笑了起來。
馬孝全撓了撓頭,故作傻愣愣的模樣道:“那就是大小姐,行了吧?”
方巧兒嘴巴一撇:“這還差不多,行,那你說,你請我吃啥?”
馬孝全一摸口袋,口袋裏一個錢也沒有,不由得攤了攤手苦笑道:“剛來,沒工錢,能不能你先付錢,算我頭上,等發了工錢,我還你?”
方巧兒道:“哪有你這樣的?”
馬孝全也光棍:“那我也沒錢,總不能把我人押住去抵飯錢吧?你要是不吃,那就算了,反正我記着欠你個人情呢~趕明兒有機會了,還你也不遲~”
方巧兒想了想,嗯道:“我掏錢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給我畫押寫字據。”
馬孝全苦澀一笑,攤了攤手撒謊道:“我,我不怎麽會寫字......”
方巧兒一愣,旋即嘻嘻笑道:“那更好了,我寫你隻管畫押就是了~”
馬孝全一聽就知道這小妞兒想耍心眼,但是沒辦法,現在大家都看着,總不能反悔,所以他隻好繼續裝着點頭:“行,那你寫~”
方巧兒問一個前堂夥計要來了紙币,刷刷刷的在上面寫下了一段文字。
方巧兒的筆迹很娟秀,看起來很是讓人賞心悅目,可是讓馬孝全驚訝的是,她寫出的字竟然是漢字的簡體,對,是的,是漢字的簡體。
馬孝全眼睛微微的眯起,心道自己來到這個新的地方以後,本以爲隻是一個小空間,但是後來才知道,這新的地方有好些個國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這些國家使用的竟然大多都是漢字,而且還是簡體的漢字。
若不是這些人的穿着打扮還很古樸,生活各方面也都挺還是封建社會的那一套,說得也竟然都是帶着京腔的普通話,馬孝全真還就以爲自己回到現代了。
“我寫好了~你看一下~”方巧兒放下筆,将寫好的字據拿在馬孝全面前。
她知道馬孝全“不識字”,所以故意這麽說。
馬孝全也是将計就計,索性一把拿過字據,而且還是故意拿倒着看。
方巧兒捂着嘴差點笑出聲來,一旁看熱鬧的前堂夥計們也都瞪大眼睛看着馬孝全,誰也沒有說他拿反了字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看着馬孝全的下一步舉動。
果然,這字據上寫了幾個很不平等的條件,什麽一日爲奴終生爲奴,什麽讓你去哪裏你就得去哪裏什麽的......
馬孝全心中有些窩火,他娘的,這小妞心機很重啊,不行,這個字據,絕對是不能畫押的。
想到此,馬孝全砸吧砸吧嘴,将字據還給方巧兒,他有模有樣的挑着眉毛道:“我咋覺着不對勁呢,我雖然不咋識字,但是裏面一兩個字我還是認得的,這個什麽‘爲奴’?咋有這個呢?”
方巧兒一愣,嘻嘻一笑道:“是呀,‘爲奴’的意思就是,因爲我付錢,你做我一天的奴隸呀,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大家說對不對呀?”
前堂的夥計們有幾個是識字的,看到字據上的内容,他們肯定是不會說出真相的,方巧兒一問,這幾個連忙點頭:“是呀是呀,沒得問題,你就畫押吧你~”
馬孝全心中郁悶,這特莫的是“逼上梁山”,不畫押也得畫押啊。
馬孝全眼珠一轉,吸溜道:“畫押我看就算了吧,咱們都是在這戶所幹活的,不如我寫個名字,你們大家都看着呢,我肯定不會作假,雖然我不咋識字,但是我的名字,我會寫呢~”說着,馬孝全用左手拿起毛筆。
一個前堂夥計道:“笨蛋,用右手寫~”
馬孝全白了那人一眼,道:“你管我呢,右手不會寫~”說罷,馬孝全用左手在字據上歪歪扭扭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馬三。
方巧兒一看,懷疑道:“哪有人叫這個名字的?你這是胡亂寫~不行,我要去找管事人,查你的身份。”
馬孝全一聽心中立刻緊張起來,這要是去查了,可就什麽都露餡了啊。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咳嗽,衆人扭頭一看,正是管事人。
方巧兒拿起字據,走到管事人面前,道:“你來得正好,那個人,是不是就叫馬三?”
管事人拿過字據看了一遍,挑着眉毛看向馬孝全,點頭道:“是呀,我戶所裏新招的幹活的,不咋識字~”
“真得叫馬三嗎?”
“當然了,我一個朋友的親戚,才來這裏,戶籍都遷到我這裏來了,我親自審的,還能有錯?”
“哦~”方巧兒收起字據,看了馬孝全一眼,“好吧,你來的正好,字據你也看了,那個馬三,可不準耍賴啊~”
管事人哈哈一笑:“這是方大小姐你的自由,你想怎樣就怎樣,隻是不要鬧出人命就好~”
“知道~”
管事人收起笑容,小聲問道:“方少爺的病情怎麽樣了,我可是一直在幫着方少爺求藥啊,希望大小姐以後回去以後,多替小的美言幾句呀~”管事人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看着方巧兒一起一伏的胸膛。
方巧兒哪裏不知道管事人那點色心,她厭惡的嗯了一聲,轉身走到馬孝全面前,拍了馬孝全一下,道:“跟我走,今天,你就是我的奴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