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孝全哭喪着臉,看向華悅和芳芳幾人,誰料她們都裝作沒看見,各自聊着各自的話題。
“那你要我怎樣嘛......”
“嘻嘻,好久沒有吃相公做得菜了......”
馬孝全更郁悶了:“我這才回來,衣服都沒換,澡還沒洗呢,咋的?意思讓我做菜去呢?”
“那當然了......奶奶,悅兒姐,芳芳,莉莎,你們是不是都想吃相公做的菜呀......”
馬老夫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華悅輕輕的嗯了一聲。
莉莎美眸閃動,但不敢說話。
還是芳芳膽子大,很幹脆的點了點頭道:“大人做菜很好吃呢~”
“這......”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插得上話的牛蛋突然操着他那吐字不清的嘴巴道:“大爺,大爺照顧小的的時候,就做菜,大爺特别厲害......”
馬孝全一愣,看向牛蛋罵道:“狗東西,插什麽嘴呢,吐字都不清楚,還廢話那麽多作甚?一邊兒去~”
北冥霜雪搖着馬孝全的胳膊:“看到了吧,大家都盤完你露一手呢,相公的責任,就是照顧我們一家老小,哼哼~~”
馬孝全心中瞬間奔過一萬匹草泥馬,這他娘的,老子又是賺錢,又是想辦法賺錢,還跑這跑哪兒的每個停歇,回來連口水也不給喝,就使喚着去做菜,老子還是不是一家之主啊。
......
怨歸怨,郁悶歸郁悶,大家都說了,馬孝全也不好推辭,得,反正回來的路上是在馬車上睡着的,精神頭也足,大家既然都這麽期盼,那就露一手好了。
......
廚房内,下人已經将所用的食材全部準備到位,馬孝全圍上圍裙後,深深的呼了口氣。
“嗯,還是家裏好啊~~”馬孝全感慨的搖了搖頭,苦澀一笑,喃喃道,“但估計也待不了多久咯......”
“什麽待不了多久呀?”
馬孝全擡起頭,是華悅。
“哦,悅兒啊,嗯,怎麽樣啊,沒有不舒服吧?”
華悅點點頭,輕輕的摸了摸小腹,臉上洋溢着幸福,道:“沒有,孩子很聽話呢,相公,剛才聽你說,待不了多久了,是要離開了嘛?”
“嗯,應該不多久了吧......”
“必須要走嗎?”
“對,必須要走......”
“那京城裏的所有,相公能輕易放棄嗎?”
馬孝全歎了口氣道:“要說輕易放棄,還真得不舍得,但是如果不放棄,接下來,恐怕就非我所願了。”
華悅想了想,小聲道:“我聽人說,皇上自從那次西苑落水後,身子越來越差,宮中已經有人傳,說皇上有可能要駕崩......”
馬孝全點點頭,糾正道:“嗯,不是有可能,是一定會!”
華悅一愣,點點頭:“相公是知道曆史的......那麽下一任皇上,不管怎樣,是不是都是信王了?如果是的話,相公不是信王的人麽?信王對相公,應該委以重任才對......”
“嗯,你說得沒錯,下一任皇上的确是信王,但信王對我,其實還一直心存懷疑......所以他如若繼承大統,勢必會拿我開刀......當然,在對付我之前,他會先将魏忠賢除掉。”
“啊?那怎麽辦?這伴君如伴虎......”
“所以......”馬孝全一邊說一邊切菜道,“所以現在我們就要開始行動了......悅兒,正好你在,這些日子,可能也得辛苦你一下了......”
“嗯~~知道了......”
......
翌日,馬孝全面見天啓皇帝朱由校。
由于皇帝龍體欠安,這些日子一直在中宮張皇後這裏休息,所以召見馬孝全,是在中宮内。
看着躺在龍床上氣色不佳的朱由校,馬孝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随即他噗通一聲跪下,嚎啕大哭起來。
朱由校也是被馬孝全的舉動給吓了一跳:“馬愛卿,怎麽突然哭了啊?”
馬孝全一邊哭一邊道:“都怪微臣,如果當時微臣在皇上身邊就好了......說什麽也不讓皇上您落水啊......”
馬孝全哭得這叫一個傷心啊,惹得皇帝身邊服侍的太監們也是暗自抹淚,張皇後更是情難自禁,捂着臉出去哭去了。
另一邊,魏忠賢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他娘的,這馬孝全怎麽剛回來就搞事情啊,什麽叫你在,你在能頂個屁用?當時老子也想上去陪着皇上的,可是皇上不讓啊。
比起馬孝全,魏忠賢更懼怕朱由校出事,因爲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朱由校給的。
“哎~~馬愛卿啊,朕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啊......對了,遼東那邊怎麽樣了?”
馬孝全擦掉眼淚,緩緩道:“啓禀皇上,遼東戰事目前穩定,但是皇太極絕不是善茬,他肯定會領兵大舉來犯......微臣認爲,咱們應該多增派人手過去支援......”
朱由校歎了口氣,道:“馬愛卿說得......朕何嘗不知,隻是多增派人手過去,這糧饷就要多拿啊,連年的戰事,國庫已經不充裕了......”
朱由校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看了身邊的魏忠賢一眼。
馬孝全會意,連忙道:“皇上,魏公公不是特别有錢麽,要不這樣,咱們先問魏公公借,等着以後有錢了,咱再還!”
“啊?”魏忠賢張大嘴,差點把罵娘的話說出來。
狗日的馬孝全,你讓皇上開口問我借,行,那你說我要是借了,我能問皇上要麽?狗日的東西,你算計我,你女人也算計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呵呵......此事馬愛卿說得好......”朱由校淡淡的回應道。
魏忠賢吓得噗通一聲跪在朱由校面前,哭着道:“皇上,老奴哪裏有那麽多錢啊......老奴也是......”
“罷了,不要說了......”朱由校有些反感的擺了擺手,有氣無力。
魏忠賢将快要說出口的話咽下,然後惡狠狠的瞪了馬孝全一眼。
“馬愛卿啊......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吧......”
馬孝全點點頭:“皇上,不辛苦,爲了皇上,爲了大明江山......不辛苦......”
朱由校嗯道:“我這大明,如果有多一點像馬愛卿,還有忠賢這樣的忠臣,就好了啊......”
馬孝全和魏忠賢對視了一眼,二人心裏齊齊的罵了句:他才不是什麽忠臣呢,他是狗屁。
......
從中宮殿裏退了出來,魏忠賢也跟了出來。
叫住馬孝全,魏忠賢不客氣道:“馬孝全,你他娘的,你怎麽老算計我呢......我倆不就有點過節,你至于麽?”
馬孝全呵呵一笑:“魏老太監,我算計你?我要算計你,我何必向皇上說問你借呢?我還不如直接說你魏忠賢都九千九百歲了,快趕上萬歲爺了,你直接拿來不就......”馬孝全話還沒說完,魏忠賢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你呀......”魏忠賢是氣得直跺腳,“行行行,我服了你了,我以後不和你鬥了,行了吧,你也别來招惹我,行了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行了吧?”
“你看你,這路在你我面前擺着呢,我又沒攔着你......”馬孝全嘿嘿一笑,“不過說實話啊魏老太監,你我也鬥了好幾年了,我也确實累了,說真的,其實這朝廷上有你挺好的。”
“嗯?”魏忠賢一愣,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馬孝全會說這樣的話。
“怎麽不是......雖然你這老家夥好色貪财......”
魏忠賢打斷道:“你你你你,你說重點,别老找着因子損我,你有意思沒......”
“好好好,不損你不損你......你呀,說實話,東林黨那些人,我也沒幾個看得上的,成天就知道告狀溜嘴皮子,還有那些個藩王,一聽打仗,一個個脖子縮得跟烏龜一樣,深怕讓他上戰場去丢人......讓他們掏幾個錢,一個個都哭窮......有你在,至少能從他們手裏搜點錢支援戰事......”
魏忠賢吸溜了一聲,點頭道:“哎呀,馬孝全,你我鬥了好幾年了,你總算是說了句實話啊。”
“那當然了,你以爲我啥也不知道嗎?其實咱倆也沒啥大仇怨,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同意,而且我連着兩次去了遼東那邊,也覺得我爹我娘還有我兄嫂的辛苦了......所以呀......”
馬孝全伸出手,拍了拍魏忠賢的肩膀道,“所以我打算将這邊我的那些生意做個轉手,我想搬到前線和我爹娘兄嫂一塊兒戍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