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衙役頭目提着褲子,衣冠不整的沖了進來,看到馬孝全護着芳芳,心從那話兒提到了嗓子眼。
馬孝全扭過頭,看了一眼衙役頭目,冷哼了一聲道:“你都幹什麽去了,你一個衙役的頭目,不好好的看守我的别院,是不是逛窯子去了?”
衙役頭目苦笑叫冤:“大人,這小縣城哪裏來的窯子啊,我是和我家那口子正......”
馬孝全被衙役頭目的語氣給逗得笑了,擡腿踢了頭目一腳,笑罵道:“你這狗日的,就這麽猴急?你就不怕腿軟?”
衙役頭目嘿嘿一笑:“不怕,俺身子骨好着呢,嗯,腰也好得很~”
“去去去~”馬孝全收起笑容,嚴肅道,“有刺客混入了衙役裏,你知不知道?”
“啊?”衙役頭目一臉懵逼,“我,我不知道啊~”
馬孝全無奈的扶了下額頭,道:“算了,你知道也晚了,你的幾個弟兄被人殺了,你看着怎麽處置,去做吧~嗯......”馬孝全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丢給衙役頭目,“給死去的弟兄風光安葬,家裏也安頓好,記住,不要黑這錢,否則的話,你的小命我就要了~”
衙役頭目接下銀票,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一定照辦,一定照辦~隻是大人,死了好幾個,縣大人回來責問,這小的怎麽說啊,縣大人要是怪罪下來,我們怎麽辦啊?”
馬孝全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會給他說的。”
“是~~那就多謝執事大人了。”
.......
某處民房内。
一個男裝打扮的女子脫下手中的手刀護腕,長長的呼了口氣。
她的身邊,坐着一個美貌女人,女人看到女子呼氣,淡淡的說了句:“沒有辦成嗎?”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不好辦,鋒利的手刀,劃在馬孝全的脖子上,竟然劃不進去他的皮肉分毫,恐怕......龐月海說得馬孝全刀槍不入的事兒,是真的了......”
“嗯,那麽那個家夥呢?”
“被我殺了,他被馬孝全逼着吃屎,人受不住,想說出我們的存在......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幹掉了,哎,如果不是他臨時要變節,至少馬孝全的女人和孩子,我是可以殺掉的。”
“沒關系,反正這事兒也不是說一定要成功的,再說了,李宗玉也隻給了我們一半的錢,鑒于他有賴賬的過往,今兒這事兒,我看還是算了吧。”
女子一愣,問道:“舵主,真就這麽算了嗎?這不是您的行事風格啊,難道您就不擔心姚仙舵主搶了咱的功勞嗎?”
“呵呵......姚仙那個賤人如果能搶得了,何必向首領請示先讓我們水秀分舵的人上呢,她心裏其實比我還沒個底兒,而且首領似乎對那個馬孝全很感興趣,我侍奉首領這幾年,首領是什麽意思,我應該能猜得到,姚仙比我要早,她肯定比我還明白......”
“那......舵主,馬孝全,咱還殺不了?”
“哼,殺,當然要殺,隻是不在這一時,也不在此地了,找機會再說吧,順便,把消息放出去,說咱水秀分舵放棄這個任務,哼哼......”
“是~~對了舵主,那龐月海怎麽辦?他這兩天躲得遠遠地......”
“龐月海?哼,一個雞賊的家夥,他就交給你了,你不是擅長讓男人在舒服的情況下死亡嗎?”
“嗯,知道了,舵主!”
......
一夜的折騰,馬孝全沒怎麽睡,屋内的氣味很難聞,芳芳也沒怎麽睡。
反倒是小志峰,到底還是孩子,抓着娘親的衣服前襟,小家夥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天終于是泛起了魚肚白,馬孝全呼了口氣,看了看身邊已經陷入微眯狀态的芳芳,他苦笑了一聲,拿起一件大褂,給芳芳披在了身上。
屋外,衙役頭領輕輕的敲響了房門,馬孝全起身将房門開了條小縫,衙役頭領連忙小聲道:“大人,已經将死去弟兄的屍首處理妥當了。”
“很好,你的辦事效率倒是不錯,行了,再給你十兩銀子,你去趕快把你們家大人給叫回來,我不打算在這裏呆了,有點危險了。”
說罷,馬孝全丢出一錠十兩的銀子,給了衙役頭領。
跑路找個人,最多用上幾十個錢,馬孝全一下子出手就是十兩,衙役頭領根本無法拒絕,當然,也絕對不想拒絕,執事大人隻是讓他去找人,找完人這夥計就算完了,那麽剩下的錢豈不是......這銀子拿上,可是能大吃二喝潇灑半年呢。
“是~小的這就去!”
......
衙役頭領剛走,芳芳便醒了,看到身上披着馬孝全給蓋的大褂,芳芳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欣喜。
“大人......”芳芳輕輕的喚了一聲,馬孝全轉過頭,笑着點了點頭。
“大人,妾身想盡快離開這裏了,這裏好不安全。”
馬孝全點點頭:“我已經說了,要他們去叫縣令了,等他人回來,我們就走。”
“可是,我們的人手不夠了,去京城恐怕還得好幾天,這幾天,我們怎麽辦?”
馬孝全咧嘴一笑,道:“我們自己走~”說着,他從懷中掏出兩張人皮面具,一張男人的,一張女人的。
“呃,這是上一次離開京城前,悅兒給的,本來用不上,現在看來,用得上了。”
說完,馬孝全将女人的那張人皮面具遞給了芳芳,芳芳比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貼在了臉上。
剛合适,貼合的也很完美。
變了臉的芳芳拿過銅鏡照了起來,一邊照一邊驚訝的道:“我也聽悅兒姐姐和小美(北冥霜雪)姐姐說起過人皮面具的事兒,今天自己貼上的,果然好厲害呀~”
馬孝全點了點頭,道:“再過一個時辰,正好是大家吃飯的時間,我們就在那個時候離開,也不至于被太多的人看到。”
“嗯~”
“嗯,還有一個弟兄,我已經讓他先行離開了,想必此時,他也走得差不多了。”
“哦,那大人,就咱們倆走嗎?”
“對啊~”
芳芳一笑,臉色微微一紅,其實她很期盼和馬孝全單獨待在一起的機會,因爲芳芳很崇拜馬孝全,也很愛這個男人,隻要看到他,芳芳的心就是安定的。
“嗯,那我這就去收拾。”
......
半個時辰後,馬孝全和芳芳完成了變裝,小志峰因爲還是個嬰孩,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僞裝,隻要将用過的襁褓布換掉即可。
别院外,衙役們陸陸續續的接到吃飯的通知。
待衙役們都離開後,馬孝全拉着芳芳悄悄的走出了房間,二人從偏門繞了出去,然後沿着小路,很快走出了縣城。
回頭望去,縣城裏的每家每戶都冒起了青煙,芳芳歎了口氣,道:“大人,咱們就這麽離開,好嗎?”
馬孝全呵呵一笑,道:“爾虞我詐,你難道沒有注意我剛才留下的那個字條麽?我上面寫得是——若要人的話,就來找我,你知道我是誰......”
“呃~~”芳芳撓了撓頭,不明白道,“大人,您寫這個,妾身不明白。”
“呵呵,沒事兒,你不用明白,隻需要跟着我走即可~”
......
飯後,兩個衙役前來敲門,屋裏沒有回應,衙役也不敢硬闖,隻能乖乖的離去。
一直道傍晚,衙役們都沒有見到馬孝全夫婦從屋裏出來,其中有人忍不住了,道:“我就不明白了,大人難道不餓嗎?”
“嗨,肯定是做完沒睡好,這會兒還補覺呢吧。”
正說話間,衙役頭領回來了,他的身後,跟着縣大人——龐月海。
衙役們見到頭領,又見到縣大人,連忙站直身子。
龐月海也是一頭的霧水,本來說好的出去三天,因爲衙役頭領突然來叫,告知他死了好幾個弟兄,龐月海沒辦法,隻得向巡撫那邊找了個借口,溜回來看看情況。
“嗯?門怎麽關着?”
“回大人話,執事大人已經一天沒出門了,應該是在補覺吧。”
龐月海皺了皺眉,道:“那我去叫吧。”
龐月海走到屋門前,輕輕的叩響了房門。
“執事大人,下官回來了......”龐月海客氣的在門外拱手。
“執事大人,請開一下門,下官回來了......”龐月海又說了一聲。
“執事大人......執事大人......”龐月海連着叫了好幾聲,屋内都沒有回應,他擡起手,下意識的推了一下房門,門竟然嘎吱一聲開了。
“門沒鎖?”龐月海一愣,連忙推開房門,跨了進去。
屋内一個人也沒有,床榻上很亂,上面還随意的跌放着男人女人以及嬰孩穿過的衣物。
龐月海大吃一驚,跨步上前一看,的确是沒有人,扭頭再一看,桌案上放着一張紙。
龐月海近前,看到了紙張上寫的字。
墨迹已經幹了,但是從質地上看,應該是今天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