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饑寒交迫的流民來說,看到馬孝全這樣的華服貴人,自然是心生嫉恨。
尤其是當華悅和北冥霜雪揭開簾布,露出絕世芳容的時候,更有一些膽大的流民開始蠢蠢欲動。
這天傍晚,馬孝全一行人在外紮營修整,剛将火點着沒多久,一夥數量達到将近百人的流民大隊,便浩浩蕩蕩的沖了過來。
和馬母分别時,馬孝全将大部分花家的護衛留給了馬母一行人,他自己這邊留了不到十人。
人數上的巨大差距,讓花家的護衛們心生恐懼,好在馬孝全及時的出現,穩住護衛的心态。
隻是,面對這百人衆,馬孝全也很是頭疼。
好在這些流民隻是因爲饑餓難忍,才對馬孝全一行人動了歪心思,他們更多的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老實人。
不過,面對這些人,馬孝全并不打算懷柔,而是要殺雞儆猴。
“噗嗤”一聲,馬孝全毫不客氣的将沖在最前面的一個男人刺死,一腳将他踹翻在地,馬孝全擡起手中的匕首,眼神狠辣的注視着前方。
馬孝全的狠辣,将往來沖的流民們吓住了。
一個花家的護衛,這時上前大喝道:“大膽刁民,竟然敢擋朝廷命官的馬車,不想活了嗎?”
一個膽大的流民道:“就是不想活了,前方又打仗了,我們也不想活了......”
“什麽?”馬孝全一愣,心道我隻是離開甯遠也就兩個月不到,按道理來說,就算打仗,也沒有這麽快吧,記得和娘他們分開時,花家那邊的探子傳來消息,說遼東地區大體尚且安全,暫未開打大規模的陣仗啊。
“高第,一定是高第......”馬孝全惱火的跺了下腳,本來想着盡快趕回京城,現在看來,還非得先去見見高第了。
馬孝全從京城出發時,領的頭銜是遼東軍事參謀,也就是說,對于遼東的戰事,他要有所知會和參與。
“傳令下去,去山海關!”
“山海關?”馬車内的華悅一愣,問道,“相公,爲什麽要去山海關,不是會回城麽?”
馬孝全苦笑道:“高第那孫子恐怕要有大動作,我得去看看~”
“唔,好吧~~”
......
高第,山海關......這兩個詞,讓站在最前方的流民愣住了,尤其是馬孝全稱高第爲孫子,更是讓爲首的幾個流民一驚。
借着火堆光,流民們注意到了馬孝全的裝束,華麗,但看起來并不像是那種出來遊山玩水的人。
一個流民大着膽子道:“請問閣下是什麽人?”
“閣下?”馬孝全一愣,能稱呼自己閣下的人,想必也應該讀過一些書。
馬孝全擡起頭,道:“我乃錦衣衛執事,馬孝全!”
“錦衣衛執事?”說話的那人搖了搖頭,“我隻知道錦衣衛很可怕,錦衣衛執事,不清楚。”
馬孝全一笑:“錦衣衛再可怕,也比不過燒殺搶掠的女真人,是吧?”
“嗯。”
馬孝全沖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那人心中是抗拒的,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饋的動作。
走到馬孝全面前,那人很驚恐的看着馬孝全,甚至連頭也不敢擡起。
“你叫什麽名字?”馬孝全問道。。
“草民姓馬,沒名字,村裏人都叫草民老九......”
“馬老九,呵呵,也罷,那麽,這一次想打劫我們的,是不是你的主意啊,我看着你好像稍微讀過點書,是不是啊?”
“唔......是。”
“好了,你們也别費勁了,我這裏有些幹糧,你們分着吃一些吧,不過我也不多,接下來我要去山海關。”
說罷,馬孝全示意護衛,拿一點幹糧分給那些流民。
“大人......”馬老九接下幹糧,捏在手裏,突然擡起頭,道,“大人,草民剛才聽大人叫高第孫子,大人就不怕高經略聽到,報複你嗎?”
“報複我?他一個囊包,報複我......”
“大人......”馬老九跑上前,攔在馬孝全的面前。
“怎麽,給你們吃的,你們還想怎樣?”
馬老九道:“大人,草民想跟着大人。”
馬孝全呵呵一笑:“是不是覺得跟着我有口飯吃啊?”
馬老九撓了撓頭,道:“是,是的......”
“呵呵,你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馬孝全可不收閑人當手下。”
“那大人怎麽才能收下我?”
馬孝全扭頭看了看那百十個流民,道:“你先把他們安頓好了,再來找我,我會順着路,去山海關。”
“大人,您此話當真?”
馬孝全道:“當然了~”
馬老九像是撿到救命稻草一般,高興的連連點頭,随後他跑到流民中去......
被人打擾,馬孝全也無心在停留休息,他吩咐護衛收拾一下,然後繼續上路。
......
山海關内,遼東經略高第,正低着頭,細心的研究着面前的沙盤圖。
這沙盤圖是前任遼東經略孫承宗留下來的,高第看了半天,也沒怎麽看懂。
歎了口氣,高第苦笑着擡起頭,喃喃道:“我就想養個老,沒想到卻被派到了這裏受這苦......哎~~真不知道魏爺是怎麽想的......”
高第身邊,一個同爲閹黨的狗腿子獻策道:“大人,依小人看,大人不如按照魏爺的意思,将孫承宗整死。”
“整死孫承宗?”高第眉毛一挑,“魏爺的确有這個吩咐,隻是孫承宗狡猾的很,不好對付啊。上一次聽你的話,我上奏皇上,說是孫承宗吃空饷,結果呢,孫承宗那老狐狸說他既然吃了空饷,那就按照我說的人數發糧饷......好麽,五萬多人的糧饷,都要我來發,我往哪兒發,我從哪兒要去?現在這事兒我還頭疼着呢。”
“大人,其實,要将孫承宗整死,也很簡單......”這名狗腿子眼神閃爍的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