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馬孝全的描述,朱由檢笑道:“我就說這陣子鹽引和鹽巴的價格怎麽這麽奇怪,搞了半天,你們明争暗鬥都到了這一地步了啊。”
馬孝全嘿嘿一笑,拱手道:“是啊,隻是就算如此,他們的還是比我們強太多。”
朱由檢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麽一直鬥下去,皇上要是再注意的話,可就麻煩了,眼下魏忠賢正好在剿滅東林黨,待他騰出手來,肯定要對付你的。”
馬孝全點頭:“多謝王爺提醒,這點屬下自然知道,屬下也想過,此事之後,王爺何不做個和事老,将義智兩盟叫到一起,冰釋前嫌,怎麽樣?”
朱由檢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下巴,卻現自己還沒有長出多少胡須,有得也隻是淺淺的一點小胡渣。
“那好,那事不宜遲,明日,我會設宴,你們都來吧,隻不過,單純說這些大道理,你們恐怕也難以站在一塊兒吧?”
馬孝全笑道:“我們多數本都是錢莊聯盟的人,但由于智同盟後來分家,聯合了很多外面的财富勢力,所以才将這事給搞複雜的,以屬下看來,咱們京城就要有個京城本地财富勢力,這樣外面的财富進了京城,也不至于光投機倒把的搞我們。”
朱由檢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京城雖然繁華,但是比之江浙一帶,卻很是不如,我也曾聽說江浙一帶的商賈在京城裏抱團賺錢,今你提起了,那便是了。那好,那明日宴席上,你可直接說明此事。”
馬孝全搖了搖頭:“智同盟中,已經有了外地的商賈勢力,倘若我就這麽大張旗鼓的說,恐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王爺,大家畢竟都是求财,不能過分打壓,和氣生财才是正道理。”
“和氣生财,怎麽個和氣生财法?”
馬孝全嘿嘿一笑,道:“王爺大可以打着皇上的旗号,給咱們劃分出勢力範圍,各在各的勢力範圍裏做事,自然相安無事。”
朱由檢點了點頭:“那好吧~”
馬孝全見朱由檢答應,心中暗笑,這商場如戰場,從來都是勝者王敗者寇,哪有什麽相安無事的道理,朱由檢果然好騙,哼哼,不過也好,朱由檢打着皇上旗号下令,應該可以暫保幾年的太平,這也就夠了......
次日,信王朱由檢設宴款待義同盟及智同盟一衆老闆。
兩派相見,并不像朱由檢腦海裏想得那樣分外眼紅,其實這兩派原本就是錢莊聯盟的人,隻不過因原領頭人王老死及其永盛被抄,彼此站隊不同而已,實際上,在對外的立場上,兩派人還是會打出錢莊聯盟的旗号。
朱由檢坐在正座上,端起一杯酒沖衆人道:“今日本王叫各位老闆前來,也沒有别的事情,主要還是爲了這段日子的鹽引問題......皇上已經下了命令,命本王徹查此事,諸位老闆看本王應當怎麽來徹查啊?”
場面一陣寂靜,誰也沒有先開口言,朱由檢環視了一圈後,笑道:“大家不說,那本王就說說好了,這市上的鹽引價格變低,自然有其問題,所以本王會建議皇上,逐步取締一部分鹽引,嗯,就是那些鹽引上沒有标明斤兩的......此外,你們兩派鬥也要有個章法,别爲了錢,鬥得你死我活,我聽說......咱麽京城裏的各大錢莊中,有一部分外地商人的錢,這個可不可以有啊?可以,但是不要太過,畢竟咱們是京城,京城的生意,就該京城的商人管,明白了嗎?”
在座的老闆中,有一些外地來京城淘金的商人,這些商人也的确向京城的部分錢莊投了錢,眼下朱由檢突然這麽說,那就等同于下了命令,不讓外地的商人在京城好好的做生意了,這可怎麽辦?
馬孝全嘴角輕輕一揚,拱手站起身道:“王爺,下官有話想說......”
朱由檢嗯了一聲,做了個你說的手勢。
馬孝全道:“王爺,外地的商人來京城裏做生意,這樣可以促進商人之間的交流,畢竟咱京城之地并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販售,而外地商人來京城,也帶來了他們那裏的好東西,當然,下官也不否認會同時帶來不安定,但對京城的展,也是大有益處的。”
馬孝全的話引得一衆老闆們點頭肯定,朱由檢微微一笑,道:“馬孝全你說得很對,所以皇上下得這個令,本王并不打算徹查,否則的話,原本一個包子兩文錢,恐怕就會變成五文錢了。”
“呵呵......”一衆老闆被朱由檢的話逗笑了。
朱由檢又道:“今日這個宴席,可不是什麽鴻門宴啊,就是本王替皇上招待各位的宴席而已,嗯,至于鹽引鹽巴的事情,本王認爲,各位相互讓一讓,就這麽過去吧。嗯,這樣,本王會建議皇上,給大家分出各自做生意的地盤,大家在各自的地盤做生意,相安無事,怎麽樣啊?”
在場的老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有一些人不太願意,但信王這麽說了,要是當場忤逆,也不是很明知的舉動。
見沒人開口反對,朱由檢一拍手,道:“那就這麽定了吧,各位,來,一起喝吧。”
馬孝全端起酒杯,和衆人一起站起身,齊齊向朱由檢敬酒,但實際上,由于宴會場上的人過多,馬孝全并沒有将酒完全的喝下去。
他必須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待宴會結束後回家繼續下一步的謀劃,看今天這個架勢,宴會不會持續太久,畢竟還是白天,老闆們還得回各自的店鋪做生意呢。
放下酒杯,剛準備吃一口菜,一個智同盟的老闆走到馬孝全的面前,客氣的舉着杯子道:“全老闆啊,我敬你一杯。”
馬孝全放下筷子擡頭看了一眼,笑道:“原來是劉老闆,怎麽,智同盟打算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