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孝全坐在正堂裏,手中端着新沏的香茗吸溜了一口,然後放下手中的杯子,擡起頭看了一眼宅院内的箱子。
張天豪不客氣的上前,道:“馬孝全,現銀沒多少,所以就拿來了金子,銀子和金子是十比一,所以我等比的拿了大部分黃金來抵現銀。”
馬孝全沒有理會張天豪的無禮,而是扭頭喊道:“胡才!”
“在!”
馬孝全一笑,命令道:“找人清點一下。”
“是!”
張天豪冷哼道:“馬孝全,錢我拿來了,現在你可以滾蛋了吧?”
馬孝全饒有深意的站了起來,走到張天豪面前,啧啧的搖了搖頭,道:“張天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以爲拿來這些黃金,我就會賣掉火神教?”
“怎麽,你想坐地起價?還是想賴賬?”
“不不不......”馬孝全嘿嘿一笑,擡起頭看了看宅院門外,“你錢都拿來了,肯定是要賣的,隻是你這買不是從我手中買。”
張天豪一愣,連忙道:“馬孝全,你什麽意思?”
馬孝全呵呵一笑,指了指宅院外。
此時的火神教宅院外,不知什麽時候聚滿了身穿青色長袍的教衆。
張天豪一愣,質問馬孝全:“你到底要幹什麽?”
馬孝全笑了:“張天豪,我算了一下,目前這火神教一共有教衆兩千八百人,嗯,你說,這些錢,好吧,黃金多,咱們就以三萬四千兩黃金說吧,嗯,這三萬四千兩黃金比上個兩千八百人,每人能分多少呀?”
“什麽?你......你要分?”
馬孝全點點頭:“是啊。”
“你,難道你不要這個錢嗎?”
馬孝全一攤手:“我有錢啊,我要那麽多錢幹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說着,馬孝全想身邊的張生使了個眼色。
張生早就得到了馬孝全的授意,一看到馬孝全沖他使眼色,連忙大聲宣傳道:“聽到了沒有啊,火神爺要将三萬四前兩黃金分給咱們大家啊......大家快拜服火神爺啊......”
宅院外的教衆一聽火神爺要分錢,徹底炸開了鍋,三萬四千兩黃金要兩千八百人分,每個人平均下來差不多能分到九兩黃金啊,黃金?這可是黃金啊,二兩銀子都可以一家四口生活的很好了,那九兩黃金,換成銀子的話,那得多少,這......這想也不敢想啊......
聰明的教衆們很快便算出了結果,而那些笨的,在被人點播開化後,也明白了過來。
宅院外,教衆們突然齊齊跪下,大呼火神爺萬福,火神爺萬福。
馬孝全也不敢托大,他連忙站起身,對着教衆們喊道:“各位,其實今天我這麽做呢,也完全都是爲了皇上,這錢,其實是皇上出的,目的呢,就是讓大家過上好日子,但是......這錢你們不能白拿,必須要努力的幹活,努力的爲我大明做貢獻,哦對了,這一次的活動的最終解釋權,爲我們大明王朝當今皇上的胞弟,信王朱由檢來負責解釋,你們有什麽不明白的,都可以去問王爺,當然,王爺的脾氣不太好,所以你們想明白再去問,要是問得沒水平,王爺可是會扣你們錢的。”
馬孝全一番話說出口,張天豪徹底的愣住了。
這筆錢他昨天好說歹說向魏爺(魏忠賢)求了來,其實隻是走過場用的,張天豪還立了軍令狀,說這筆錢就走一走然後完璧歸趙,可現在......錢......被馬孝全給......
“馬孝全,你胡說八道!”張天豪急了,“這錢明明是我用來買火神教的,你怎麽能說成是皇上的?”
馬孝全聳了聳肩,指了指大門外,張天豪再次扭頭望去,就見信王朱由檢手裏正恭敬的端着一個卷軸,卷軸的顔色是龍黃色。
朱由檢表情有些郁悶的走了進來,來到馬孝全的面前,道:“馬孝全接旨!”
馬孝全連忙半跪下來,恭敬道:“微臣接旨!”
朱由檢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将聖旨展開,将手中的聖旨念了一遍。
聽着信王念聖旨,張天豪徹底的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錢怎麽變成了皇上的,而負責這錢分配和使用的,則是信王朱由檢和馬孝全。
“噗通”一聲,張天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抱着腦袋,不知所措。
朱由檢将聖旨遞給了馬孝全,湊到他旁邊小聲道:“馬孝全,你這次的事,搞得有點太突然了,本王差點沒跟上趟。”
馬孝全嘿嘿一笑,小聲回應道:“王爺,這錢反正都是魏忠賢的,咱拿上,名義上說是皇上的,但實際上由王爺您來分配啊,所以這錢,其實已經成了王爺您的了......”
朱由檢雙眼猛的一圓,嘴角輕輕揚起:“那意思這錢,都是本王的了?”
“當然了,王爺以後是要圖謀大事的,不來點錢壓箱底沉澱沉澱,哪有圖謀的本錢啊。”
“好啊,馬孝全,你竟然想到這裏了,不錯,不錯,本王沒看錯你!”
馬孝全嘿嘿一笑:“隻是王爺,這錢您可不能都拿,您也知道,畢竟咱們是以分配的名義的,所以或多或少的......嘿嘿......”
朱由檢一笑:“怎麽弄,你看着辦吧,我吃了肉,也不能不讓你喝點湯,對不對?”
“诶,多謝王爺!”
朱由檢微微一笑,拍了拍馬孝全的肩膀,然後走出了宅院。
繞過幾個彎,幾個朱由檢的親信湊了上來,爲首的一個恭敬的問道:“王爺,那馬孝全真是太......這人,雖然是王爺的人,但屬下總覺得他很危險......”
朱由檢微微一笑:“不,他不危險,因爲他貪财......”朱由檢自信的一笑,“我終于是知道了,馬孝全這家夥貪财,嗯,很好,隻要有弱點,就可以控制......行了,今天這事兒,也算是爲了我,你們也不要再議論了,走吧。”
“是!”
就在朱由檢領着幾個手下離開後不久,不遠處,一個賣糕餅的小娘嘴角輕輕的揚起,然後繼續叫賣着攤位上的糕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