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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眉頭微微一皺,道:“你身邊的,是你的侄兒吧,叫什麽來着?”
田爾耕給侄兒使了個眼色,他侄兒上前,噗通一聲跪在魏忠賢面前,大聲道:“孫兒拜見爺爺,孫兒的名字不足挂齒,爺爺以後可叫孫兒的小名,亮兒。?? ”
“亮兒?”魏忠賢大嘴一咧,哈哈笑道,“好,這感情好,嗯,亮兒啊,起來吧!”
“謝爺爺!”
魏忠賢滿意的點點頭,對田爾耕笑道:“爾耕啊,你這個侄兒不錯,很不錯呀,呵呵......”
田爾耕點頭哈腰,恭敬道:“魏爺,亮兒不僅很懂事,關鍵是,他還是内閣大學士劉一璟的女婿,嘿嘿......”
“哦?”魏忠賢眨了眨眼睛,一拍腦門道,“前段時間,聽說你給你家侄兒娶媳婦,我也是太忙,沒怎麽過問,哦,原來你侄兒娶的是劉一璟的丫頭啊?”
“是啊魏爺,嘿嘿!”
魏忠賢嗯道:“這劉一璟......哦,我就說麽,以前還經常說我的壞話了,怎麽有日子沒見他說了,鬧了半天......”
李永貞插嘴道:“魏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劉一璟可是有把柄在咱手裏呢。”
李宗玉也忙插嘴:“是啊魏爺,劉一璟的把柄,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嘿嘿!”
“嗯嗯嗯!”魏忠賢連嗯了三聲,道:“我想起來了,哎,枉費劉一璟學問好,兒子卻個個慫包......對了,爾耕啊,你來可是劉一璟有什麽壞心思了?”
田爾耕搖頭擺手,恭敬道:“魏爺,劉一璟哪裏敢對您有什麽壞心思啊,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得憋着。”
“那是什麽?”
田爾耕給侄兒使了個眼色,後者恭敬上前,道:“爺爺,有一天孫兒和劉一璟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喝酒,他喝多了後,就說了個奇怪的事兒......”
“奇怪的事兒?什麽事兒?”
“是這樣的......他說幾年前吧,他得到消息,說是自己的老爹納得那個小妾,在一家客店裏偷人,他聞言十分生氣,就帶着人過去捉奸去了......”
魏忠賢一聽,譏笑道:“劉一璟走路都打閃子,還納妾?哈?不給他偷人都是怪事兒,嗯,繼續說......”
“然後,劉一璟的兒子帶了幾個打手去了那家客店......結果把門一踹開,才知道和劉一璟的小妾私通的......是......是馬家的四子,馬孝全!”
“什麽?是馬孝全?”
田爾耕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啊魏爺,亮兒給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我一開始也不太相信,但是我動用了錦衣衛,暗中的調查了一番,也的确現了一些端倪......”
田爾耕說着,從懷中掏出幾張黃紙,黃紙上的墨迹很幹,也有點散,似乎是數年前的紙張。
田爾耕慢慢的展開黃紙,擺在魏忠賢的面前。
每一張黃紙上都寫着幾列小篆字,字迹工整有序,一看就是出自練家子之手。
魏忠賢不識字,他老臉一沉,以爲田爾耕故意來羞辱他,有點不高興道:“爾耕啊?你這是作甚啊?”
田爾耕連忙擺手,道:“魏爺,您可千萬别生氣,您請看,這字是不是很工整啊?”
魏忠賢雖然不識字,但是長期扣留朝臣上奏的奏折,有時候他也打開瞄上幾眼,看得多了,對于字體的工整有否,他還是認得的。
“嗯,的确如此,這字寫得倒是很工整。”
“魏爺,您再看這個......”田爾耕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紙,這張紙的顔色泛白,墨迹也比較濃重,更沒有散,應該是新紙張。
魏忠賢撇着眼睛一看,吸溜道:“這字寫得......就有點欠了......”
田爾耕點頭,道:“魏爺,您猜這是誰寫的?”
魏忠賢沒好氣的随口說了一句:“難不成都是馬孝全的字?”
田爾耕大呼:“魏爺英明啊,這的确都是那馬家四子寫的。”
“什麽?田爾耕,你這說得都是實話?”
田爾耕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千真萬确,魏爺,這的确就是那馬孝全的字......”
李永貞和李宗玉湊了上來,二人探着腦袋也看了看兩種紙張上的字。
李永貞道:“魏爺,田兄弟的話讓我想起來一件事兒,馬孝全,似乎從來沒有自己寫過奏疏,奴才給魏爺讀的奏疏裏面,但凡遇到馬孝全寫的,都好像是找人代筆的。”
魏忠賢嗯道:“朝廷官員多也找人代筆,這也不稀奇......宗玉啊,你仔細看看......這兩種字體有什麽不同?”
李宗玉的字寫得很不錯,對字有一些研究,他低着頭湊近看了看,道:“魏爺,屬下認爲,這兩種字,應該是出自兩個人之手。”
“兩個人之手?你的意思是說......”
李宗玉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了田爾耕。
田爾耕和李宗玉關系一向交好,他點點頭,接着李宗玉的話道:“魏爺,據劉一璟的兒子說,在他帶着人去捉奸的那天,他們将馬孝全打死了......”
“打死了?什麽意思?”
田亮道:“爺爺,就是說,他們那天的的确确是将馬孝全打死了,所以......我叔認爲,現在的馬孝全,很有可能是個假的冒牌的!”
李宗玉道:“魏爺,我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字,這絕對出自兩個人之手......”
魏忠賢眼睛一眯,道:“這麽說來,那馬孝全真有可能是個假的?”
田爾耕又道:“是啊魏爺,魏爺,在此之前,馬家也算是朝廷裏比較有名的家族了,家主馬瑞清生有四個兒子,長子馬志,次子馬遠,三子馬成,以及四子馬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