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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麻子(張牧之)點頭答應,馬孝全仍然沒有掉以輕心,因爲他自己心裏都沒有底,更何況給張麻子許的是一個口頭承諾?
張麻子(張牧之)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馬孝全有些凝重的表情,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麽奇珍異寶似的,閉着眼睛自我陶醉的哼着小曲。
馬孝全猜測,張麻子是在思考之前他說過的那些新奇的知識,不過以張麻子的知識儲備水平,就算是想破頭,也不可能完全的想明白,畢竟時代不同,沒有任何的可參照物,那些知識,太天馬行空了。
......
兩天之後,魏忠賢派李永貞來天牢視察情況,在此之前,張麻子早已和馬孝全串通一氣,将他重新安排在了一間人最多的牢房中,并且将馬孝全打扮了一番。
在天牢中管事多年,張麻子很清楚怎樣打扮可以蒙混過去,但饒是如此,張麻子還是上了“雙保險”,即下令同一牢房中的囚犯們對馬孝全惡言相向,适當的時候,可以假裝拳腳相加。
當然,周邊靠近的幾個牢房裏,張麻子也已安頓,所以那些囚犯們,雖然也對馬孝全惡言相向,但實際上都是在做戲。
李永貞站在牢房門外,看着囚犯們對馬孝全惡言相向,甚至是拳腳相加,十分的滿意。
張麻子面無表情的站在李永貞身後,他知道,李永貞這個太監可不簡單,這番手段雖然能暫時蒙混過去,但馬孝全進來已經數天了,馬孝全依然活着,單憑這點,李永貞肯定回去會向魏忠賢彙報。
果然,李永貞離開後沒多久,再次回來,這一次,李永貞點名道姓,要見一個叫王虎的男人。
張麻子一聽李永貞見王虎,心中咯噔一下,不過他沒有表露太多,待李永貞再次離開之後,張麻子急忙的将馬孝全從人多的牢房裏“請”了出來,當然,這個請可不是打人的那種請,爲了掩人耳目,張麻子以審問馬孝全爲由,将馬孝全重新請回了單獨且保密的牢房内。
......
張麻子告訴馬孝全,李永貞去找王虎了。
馬孝全問張麻子,王虎是誰?
張麻子說,王虎以前沒被抓時,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進了天牢後,依然如此,仗着他彪悍且殘忍的性格和手段,在天牢裏,王虎籠絡了一衆和他一樣的悍匪,并且通過各種耍賴和脅迫的手段,将這群人糾集在了一個牢房,平時放風的時候,沒有人敢惹他們,每次吃飯,也是這一夥人吃得最多。
馬孝全問張麻子,你是不是想除掉王虎。
張麻子搖頭,不,天牢裏犯人太多了,皇上又醉心于木工活,說句不好聽的,八年前的死刑犯,到現在還活着,主要原因還是皇上沒去勾批啊。而王虎他們幾乎每個月都會打死幾個人,這樣雖然殘忍,但也間接的釋放了一些囚犯衆多的壓力。
馬孝全點頭又問張麻子,那麽李永貞找王虎作甚?
張麻子說,想必是想安排你進王虎那間牢房裏。
馬孝全一聽心中一驚,好家夥,馬爺我這身上還有傷呢,這要是進去,那是必死的啊。
馬孝全問張麻子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張麻子沉思了片刻,建議馬孝全這兩日開始裝病。
馬孝全問什麽病?
張麻子嘿嘿一笑,說出了兩個字——麻風。
......
第二天,馬孝全開始裝病,并且将事先準備好的藥,悄悄的塗抹在了臉上。
沒過多久,馬孝全的臉上就起了片狀水痘。
這起痘的藥是張麻子給的,其實是一種養生的藥,起痘的原因是因爲喝的水少,而爲了逼真一點,馬孝全還将自己拉下的屎,悄悄的塗抹在了臉上,這樣給人看上去不僅滿臉的片狀水痘,更可怕的是還能聞到屎臭味。
第三天,張麻子派人來巡監,見到馬孝全的模樣,早已吩咐好的牢兵大喊一聲:“我見過這個,這是要得麻風病啊!”
還别說,這話一出,就算之前有人懷疑,也都因爲牢兵這句話而不再多疑了。
大家都很清楚,麻風病是會傳染的,而且傳染的速度非常之快,更重要的是,麻風病是沒得治的,一旦得上,不僅死前要忍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死後的樣子也是十分可怕的。
囚犯們并不是都怕死,但死也得有個死法,一刀斬掉腦袋、喝毒藥、哪怕是吊死淹死,也都比得上麻風病被折磨着死好吧。
......
王虎本來已經計劃好了,等着放風的時候,找個因子靠近馬孝全,再找個借口,将馬孝全按到猛打,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打死,但當聽到馬孝全突然得了麻風病,王虎改變主意了。
王虎的哥哥其實就是得麻風病死的,具體怎麽得的,王虎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但他心裏明白,哥哥當初得麻風病,都是他一手所害。
王虎哥哥死的時候,手一直指着他,說了句: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
自此之後,王虎十分的懼怕麻風病人,尤其是麻風病後期全身潰爛,雙目失明的那副慘相,王虎現在想起來,還是冷汗直冒。
......
囚犯們大喊大叫要求将馬孝全隔離,這個時候,作爲天牢的管事人,張麻子給大家承諾,這件事他當然要管,但是需要大家都保持沉默,死個人嘛,在咱這天牢裏是很正常滴......
囚犯們自然樂得如此,反正又不是自己得病,隻要把人弄走就行了。
自此,馬孝全堂而皇之的搬進了張麻子爲他準備的“特供牢房”,說白了,這間特供牢房,其實就是供張麻子休息卧房套間的其中一間。 ......
自從和張麻子交談過後,馬孝全就知道,張麻子被他說過的那些知識給吸引了。張麻子安排自己住在他的隔壁,就是想好好的和自己繼續探讨那些知識。
馬孝全倒是不反對,因爲從這點,他看得出,張麻子還不是那種完全的“無欲者”,或者說,還有一些東西會讓張麻子動心,雖然,張麻子從來不曾承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