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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皇上不是說好了要來上朝的嗎?”馬孝全有些不滿。
傳旨太監白了馬孝全一眼,道:“皇上很忙,就不來了,你們歸安去吧~”
馬孝全看向楊漣,一臉的抱歉。
楊漣倒是沒有埋怨馬孝全的意思,對于皇上的秉性,他也是很了解的。
“執事大人,我看我們也走吧~”
馬孝全不甘心,剛準備再說什麽,楊漣拉了他一把......
二人才走沒多遠,李永貞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他攔住那傳旨太監,問道:“怎麽馬孝全和楊漣混在了一起,他們倆是不是最後才走的?”
傳旨太監知道李永貞是魏忠賢的人,所以也不敢怠慢:“回大人話,是的,執事大人和都禦使大人是最後才走的~”
李永貞哦了一聲,揮了下手,示意傳旨太監你可以走了,後者點點頭,躬身而退。
“最後走的?難不成,這兩個人在謀劃着什麽?”李永貞自言自語道。
......
馬孝全和楊漣走到一處偏角,見四下無人,便停了下來。
“嘭~”,馬孝全一拳砸在身旁的樹幹上,樹枝頓時沙沙作響起來。
楊漣微微一笑,勸道:“馬兄弟啊,這事兒也不怨你,皇上就那樣~哎~”
馬孝全道:“楊大哥,不行,我再去求皇上!”
“不......不......”楊漣攔住馬孝全,“再去,恐怕就會惹怒皇上了,嗯~~這樣吧,我按照程序走,将奏疏送到會極門吧。”
馬孝全愣了一下,搖頭道:“楊大哥,如果放做以前,您這麽做無可厚非,但是現在朝廷被魏忠賢把持,您将奏疏送會極門,不等于直接送到魏忠賢手裏麽?”
楊漣也無奈道:“不然怎麽辦,如果不送,等于沒用啊,再說了,但凡進入會極門的奏疏,都會留有記錄,倘若我的奏疏被扣,那麽我繼續上,一直上到皇上注意爲止!”
馬孝全知道楊漣有股子倔勁,所以他也沒再繼續勸。
“那好,楊大哥,您把您的這個奏疏複寫一份給我,如果您這本沒傳到皇上那裏,我也會想辦法讓全朝的人都知道的!”
“好~”楊漣點點頭,從袖子口袋掏出一份奏疏,“我正好寫了兩份,這份給你!”
“嗯~”
......
明天啓四年六月初(公元1624年),左副都禦史楊漣寫就上疏,彈劾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二十四大罪,由于皇上沒來上朝,楊漣隻好将奏疏送入會極門。
奏疏剛一到會極門,便被魏忠賢的走狗李永貞拿住,看完了楊漣的奏疏,李永貞慌了,他連忙找到魏忠賢,将楊漣的奏疏内容一字一句的讀給了魏忠賢。
魏忠賢聽後大驚失色,本以爲自己做事天衣無縫,沒想到楊漣卻滴水不漏的指出他的罪狀。
“怎麽辦?怎麽辦?楊漣這厮,竟然敢參我?”魏忠賢害怕道。
李永貞道:“公公切莫驚慌,此事不如找找葉首輔(葉向高),或許可以大事化小。”
魏忠賢搖頭:“不妥,葉向高和東林黨素有交情,找他等于白找!”
一旁,王體乾突然插嘴道:“皇上還沒有看到這奏疏,所以還有回旋的餘地!以小的所見,不如将馬孝全拉進來。”
“馬孝全?”魏忠賢吸溜了一聲,“馬孝全被皇上架空了權利,但不代表他就是沒了牙的老虎,體乾啊,你是怎麽想的?”
王體乾嘿嘿一笑:“公公可以先去找找韓爌,他是内閣的二把手,探探口風,當然,公公可以和韓爌說說遼東的事情,韓爌這人耿直,一聽遼東的事兒,肯定會說上一番,公公可借此機會,讓韓爌表表态,就算不行了,公公也可以回來,求皇上,就說韓爌大人都建議了,不如将馬孝全發配到遼東去,哼哼~”
魏忠賢眼睛一眯,道:“見韓爌倒是可以,編個慌,也沒什麽問題,隻是将馬孝全發配到遼東,恐怕難啊。”
王體乾道:“凡事如果不試試,還真不知道結果,就算不成,咱們在皇上面前多說說馬孝全的壞話,皇上龍顔大怒,說不定就會給馬孝全降職呢。”
魏忠賢一聽,大爲滿意:“好,這個主意好,那我現在就去找韓爌,嘿嘿~~”
......
當天下午,魏忠賢垂頭喪氣的從韓爌家回來,召集一幹狗腿子,叫來了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魏忠賢道出了去韓爌家沒辦成事的經過。
一衆人商量了半上午,最終決定将楊漣的這個奏疏先壓住不發,與此同時,魏忠賢還得騙着哄着不讓朱由校去上朝。
因爲楊漣是都禦使,是朝廷的重臣,隻要皇上上朝,肯定就能見到楊漣。
......
朱由校倒也有趣,雖然不怎麽過問朝事,但對遼東的戰事卻異常的上心,上一次馬孝全觐見他,專門來說遼東的戰事,因爲魏忠賢送得黃花梨木給耽擱了,現在那幾根黃花梨木也玩得差不多了,朱由校又起了心思,要上朝讨論讨論遼東的戰事。
魏忠賢聽聞,大吃一驚,這皇上要是上了朝,見到了楊漣,那恐怕自己壓着楊漣的奏疏沒發的事情就暴露了。
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此,魏忠賢急忙召集自己的一幹狗腿子商量對策,一合計,幾人抓住了朱由校不識字的弱點,輪番上陣,硬是将楊漣的奏疏說成了無關痛癢的垃圾文,與此同時,幾人還不忘反參錦衣衛執事馬孝全一本,說他不誤正事,吃空饷,希望皇上将其做降職處理,并發配到遼東去。
朱由校年齡雖小,字也不識幾個,但他腦袋瓜子倒也沒昏,聽到魏忠賢等人參馬孝全,朱由校隻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做任何的表态。
魏忠賢大失所望,随後他又出一招,這一次,朱由校倒是點了頭,同意了魏忠賢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