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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馬老夫人設宴給馬孝全幾人接風,席間,馬孝全給馬家的上下講述了很多自己這兩年多的經曆,當然,爲了渲染氣氛,馬孝全适當的增加了一些誇張修辭,一大家子人,就華悅最了解當時的情況,但是鑒于宴席的氛圍很歡快,一家老小上下也樂得聽馬孝全講故事,華悅也就一直微笑着點頭沒有啃聲。
夜晚宴席散後,馬孝全回到書房看書。
久未回家,書房和他離開前一樣,陳設沒變。馬孝全下意識的抹了一下桌案,一塵不染,看來一直有人收拾。
“砰砰砰~”有人敲響了書房的門,馬孝全上前打開一看,竟然是李清寒。
“清寒,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嗎?”
李清寒嬌羞的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書房......我一直親自給你打掃着,還算幹淨吧?”李清寒緩步走進書房,靠近桌案,輕聲道。
馬孝全伸手從後腰将李清寒攔住,在她的右耳邊輕聲道:“這兩年多,辛苦你了......”
感受到馬孝全的溫柔言語,李清寒有些心猿意馬,不過畢竟已爲人母,李清寒呼了口氣,克制住内心的沖動,轉過身道:“剛回來你就進書房,難道我們母子就這麽不招你待見嗎?”
馬孝全苦笑着撓了撓頭,道:“不是不是,你也看到了,奶奶今天擺宴席給我接風,峰兒卻一直躲着我,奶奶也真是,我走了這麽久,竟然都不寫信告訴我你有了峰兒......”
李清寒搖了搖頭,道:“是我給奶奶說不叫他告訴你的,不僅如此,我還要求馬家上下誰也不能說......”
“爲什麽?你有了我的孩子,爲什麽不能說?”
李清寒哭笑道:“不管怎麽說,我畢竟是你的大嫂,雖然你并不是真正的馬四少,但外人看來,你就是馬四少......再說了,你現在的地位顯赫,外界雖然有關你的傳聞很多,但始終不見你婚娶,你說倘若你突然多了個兒子,你的那些對手......嗯,尤其是魏忠賢和盧戰,肯定會借機打擊你的~”
馬孝全臉色陰沉下來,問道:“清寒,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不在北京城的這些日子裏,魏忠賢和盧戰一直在對我們馬家使絆子?”
李清寒歎了口氣道:“那是自然的了,不過好在有小霜在我身邊,我借着小霜,成爲了‘火神娘娘’,皇上親自給我下得這個封号,可是等同于奶奶的那個一品诏命夫人的。魏忠賢不過就是個四品太監,盧戰也不過就是個刑部侍郎,哼,晾他們也不敢在我面前鬧風浪。”
馬孝全一愣,又問:“魏忠賢成四品了?”
李清寒點頭,有些詫異道:“是啊,怎麽了~”
猛然想起了曆史的發展,馬孝全一拍腦門,砸吧道:“不好不好,太不妙了。”
“怎麽了?”
馬孝全不打算将魏忠賢的事情告訴李清寒,他隻是笑笑,道:“沒想到魏忠賢升官這麽快,短短兩年多的時間,竟然升得這麽快。”
李清寒點頭道:“是啊,魏忠賢那老家夥現在既是司禮秉筆太監,又是東廠廠公,還把握着京畿,嗯,聽說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也和他交往頗密。”
馬孝全皺了皺眉,安頓道:“魏忠賢和田爾耕兩人,我們必須得嚴防,嗯,清寒啊,小霜在你身邊,我也算放心了,不過峰兒的事,看來還得做得更加隐蔽一些,想必魏忠賢和盧戰目前正在緊鑼密鼓的收集着對我不利的證據,我剛回來,正好又升了官,現在想想,他們目前打擊我的最好的方式,應該就是從峰兒下手了。”
“嗯,知道了~”
......
馬孝全殊不知,就在她和李清寒在馬家書房小聲交談的同時,書房門外的,一個矮小的黑影,将他倆的對話竊聽得一清二楚,随後,那個矮小的黑影一個翻身,翻過了馬家的院牆,消失在夜幕之中。
......
翌日,馬孝全穿好朝服準備上朝。
昨晚和李清寒在書房談完後,馬孝全便摟着她睡了。
呃~~這個......李清寒已經年過三十,正式的步入了如狼似虎的年齡,再加上憋了這麽久,終于等到了男人回來,所以......
馬孝全對着銅鏡眨了眨眼,輕輕的歎了口氣,眼圈有些發黑,哎......
就在這時,書房門開了,李清寒笑意盈盈的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來,快吃點,回來頭一次上朝,要吃飽呢~”
馬孝全湊過來一看,不禁有些脊背發涼,這盤中的菜雖然好,但都是滋補的啊,什麽鹿茸粥,人參湯,還有一盤馬孝全沒見過的小菜。
“呃~~清寒啊,這小菜是什麽啊?”馬孝全指着盤中的小菜問道。
李清寒道:“這個啊,錢錢肉啊,很好吃的,特别補......”
馬孝全眨了眨眼,又問:“這錢錢肉是個啥啊?”
李清寒俏臉一紅:“你知道還問,讨厭~~”說罷,李清寒離開書房。
馬孝全撓了撓頭:“我不知道啊?”
書房門沒關,正巧一個馬家的庖丁路過,馬孝全叫住他,問道:“這個錢錢肉,是啥做的,嗯,看起來像是銅錢一樣~”
庖丁笑着道:“大人,這錢錢肉可是西北那邊的特色菜呢,特别難得,最近咱北京城裏新開了一家西北菜館子,哎喲喂,生意好得不得了,尤其是這錢錢肉,特别搶手,那些老爺們啊,都特别喜歡吃......
馬孝全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說那麽多幹啥,你就說這錢錢肉是個啥吧?”
庖丁眨了眨眼,反問道:“大人,您見多識廣,真不知道?”
“廢話,知道我叫你問你幹啥?”
庖丁嘿嘿一笑,指了指小碟中的錢錢肉道:“那大人先賞小的一片吃,小得就告訴大人~”
“狗日的東西~”馬孝全笑罵着拿起一片錢錢肉,丢給了那個庖丁。
庖丁接過錢錢肉,放在鼻子前仔細的聞了聞,方才張嘴将其吃下,雖然隻有那麽薄薄的一片,但庖丁卻吃得極爲認真。
吃完手中那僅有的一片,庖丁有些眼饞的看了看小碟中的餘貨,咽了口吐沫道:“大人,這錢錢肉啊,就是公驢的那話兒做的......”
馬孝全啊了一聲,将正準備塞入口中的錢錢肉抖回了小碟内:“啥?這......”
庖丁被馬孝全的反應吓了一跳,以爲自己剛才的油腔滑調惹怒了馬孝全,他連忙跪在地下,咚咚咚的磕着響頭。
馬孝全制止住庖丁,問道:“這東西真得是公驢的那話兒做得?”
庖丁愣了一下,頭點得如小雞啄米:“大人,這可是滋補的上品啊,在那西北菜館子裏賣,這麽一小盤子可是能賣一兩五呢~”
“這麽貴?”馬孝全大吃一驚。
“是啊,大人您想啊,那公驢就這麽一根,一根也就是一盤,您這一盤就要閹掉一頭公驢......”
“行行行~~”馬孝全擺了擺手,制止住庖丁,“你下去吧~下去吧~”
“诶,那小得告退~”
“等等~”馬孝全叫住庖丁,“今兒這事,不準對外宣揚,否則的話,有你好果子吃,明白了嗎?”
“大人放心,小得就是個廚子,嘿嘿~~”
馬孝全思考了片刻,将小碟子内剩下的錢錢肉全都給了庖丁,道:“拿去好好吃,别浪費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庖丁又給馬孝全磕了好幾個頭,這才興高采烈的端着小碟子離去。
......
庖丁剛走,李清寒回來了,見她給馬孝全送得菜裏面少了錢錢肉,李清寒笑道:“死鬼,你還說不知道,吃得連盤子都不見了~”
馬孝全哭笑不得,心道我就算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把盤子吃掉吧?
馬孝全也沒解釋,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話别了李清寒,馬孝全急急忙忙的往紫禁城跑。
......
天啓皇帝朱由校,一個集木工技術大成的木匠皇帝,其實是不上早朝的,不過他不上,不代表大臣們不來,皇帝不上朝,大臣們每天還是得按照慣例去太和殿候着,直到宣旨太監大吼一聲“有事上本無事退朝”後,大臣們才能撤。
而如果朱由校偶爾來了興緻,想召見大臣們,就算是半夜三更,就算是正在和小妾們颠鸾倒鳳,大臣們都得提着褲子來面見皇上。
不過......由于有内閣幫着處理朝内事務,所以一般情況下,朱由校都是不上朝的。
至于以往上早朝要天不亮就到太和殿門口候着的規矩,自從朱由校登基大典以來,似乎也沒怎麽有效的執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