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漢人”,那個部落裏的人其實也發現了大隊的明朝騎兵,雖然看不懂旗幟,但關于明軍已經來到草原的消息傳得飛快。
“阿爸,逃跑怕是來不及了,咱們跟他們拼了吧”,一名臉色紅撲撲像蘋果一般地的女子也在注視着遠處的騎兵們。
“都瑪,吹起牛角号,讓漢人知道我們東胡的厲害”,身體依舊很棒的老人走近屋内,摘下氈房壁上挂着的弓箭和彎刀,再次出來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去長城那邊搶劫的日子。
“切”,迎着那些牧民戰士們開始沖鋒的李顯忠終于發現這都是一些老人和年輕的女子所組成,略帶不屑地撇了撇嘴。
雖然這幫牧民們的騎射本領也很不錯,但畢竟是老弱婦孺,怎麽可能是精銳明軍的對手,很快這個不小的部落就被完全俘虜。
高寵一路上來早就知道這幫遊牧民族的規矩、高于車輪的男子都會被殺死,但這樣殘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沒收了财物之後,老年人等全被驅逐到草原上任其自生自滅,隻留下了年輕女子們、包括一臉憤恨的都瑪,分出西夏跟來的一百多名騎兵押解,連同大批牛羊和馬匹一道送回西夏境内。
汴梁這邊的戰鬥此時終于開始了,首先就是金國的雜兵們開始搭建數不清的浮橋。明朝這邊首先開始發威的是弩炮,雖然隔着河流很難打到對方的回回炮所在陣地,但對于金國雜兵們來說,是可怕的煉獄之火。
這場搭建浮橋的争奪,足足進行了十多天,幾乎将明軍庫存的魚油彈消耗掉了一大半,金國也付出了數萬名雜兵的小命。
除了不忍心看下去的女人們,雲翼還是每天都會登上城頭,用望遠鏡觀察兩岸的動靜,“哎,魚油彈怕是不夠了,這些漢人的生命對于金國貴族來說,跟蝼蟻沒區别”,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他走下城頭。
就在他打算上馬的一瞬間,突然心生警兆,迅速地一矮身,一枚弩箭貼着他的頭冠飛了過去。
負責護衛的洪智一身冷汗之後又驚又怒,一個縱身躍到那名禁軍打扮的刺客面前,其他的侍衛則是将雲翼團團保護了起來。禁軍們先是呆住了,接着都開始憤怒地在自己将領的帶領下将這名刺客包圍。
輕輕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名侍衛,“别慌,各級将領開始盤查自己的手下,将陌生者一律捉拿起來”,随着雲翼的命令,果然還有兩名埋伏的刺客被發現,全部被包圍了起來。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跟洪智交手的那個家夥居然武功相當好,洪智逐漸有不敵的意思。
“好個恒山派,居然跟我大明爲敵”,一名南方門派出身的侍衛冷冷地說了一句
“哈哈,可惜沒能殺了你們的狗皇帝,我恒山派豈是你們威脅兩句就退縮的,等我金國大軍殺來,汝等不過豬狗而已”,跟洪智交手的這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竟然還有餘力說話,讓跟他交手的洪智羞憤難當。
“是嗎?你們這些甘爲異族鷹犬的玩意,連豬狗都不如,朕拿下山西、河北之後,定将你們門派屠滅殆盡,誅殺九族、而後将汝等祖墳刨開看看,是什麽樣的東西生育了以殺害自己同族爲樂的後代”,雲翼罵人可是後世衆多資訊培養起來,哪能是這幫子古人能比的。
“哇呀呀,氣死某家”,除了已經被拿下的其他兩名刺客,那名高手像老鷹一般“飛”了起來,擺脫了洪智的糾纏、用讓雲翼驚訝地“輕功”沖着他而來。
就在侍衛們打算上去群毆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雲翼淡定地望着落地的“老鷹”變成了小雞一般,抱着自己中槍的小腹滿頭冷汗,簌簌發抖。
“呼”,又吹了一下P226得槍口,然後不慌不忙地将它的保險關上,塞進肋下的槍套,“你以爲你是東方不敗啊?最看不慣地就是在我面前耍帥裝逼。拉下去,将他跟師娘的那些事都問出來”
周圍的侍衛們和禁軍這才将張大的嘴合上,洪智早就見識過自己皇帝的暗器,所以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跟其他侍衛一起,将這位高手兄拉了下去。
根本當成沒事一樣的雲翼來到了飛艇停放的山谷中,如今負責這兩艘飛艇的軍人都是從禁軍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被雲翼命名爲天梭軍,首領是紹興府人,名叫田耀威。
“田愛卿,明日去河對岸投彈,盡量将金國的回回炮消滅,順便熟悉一下實戰,三日後動身去消滅那些倉庫”
“是,聖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兄弟們都在埋怨我,說不跟陛下請戰,這下可好了”,白面書生一般的田耀威帶着興奮的笑容。
“注意高度,不能讓金國的床弩夠到,否則将是損失巨大,彈藥都準備好了?去看看”
“陛下,準備好了,這麽多彈藥,炸一百座倉庫都夠了”,田耀威領路下,雲翼滿意地檢查了碼得整整齊齊的裝備庫和充氣設備等等。
這些人早就開始了悄悄地訓練,所以雲翼不需要多問,隻等着次日給金國一個大大驚喜。
徐州方向等黃河中下遊的金軍渡河難度要比汴梁方向大了很多,這裏不但有大批的明軍陸軍、絕大部分的明軍戰艦也在這邊,所以想搭建浮橋渡河幾乎是不可能,人海戰術都不管用。有些明朝戰艦爲了節約魚油彈,哪怕隻用普通的火油罐都能燒掉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浮橋基礎,誰讓他們的水軍那麽渣呢?
耗費大量錢糧制造出來的所謂“寶船”很快就被韓世忠率軍消滅殆盡,直到這時候,完顔宗幹才知道上當了,但鹞鷹已經下落不明,也隻能讓他對着空氣罵幾句而已。
明朝這邊難度最大的是弘農地區,由于黃河改道,這裏的黃河河面變得更加狹窄,而且早就有了戰略部署的明朝并沒有在這裏建築地堡和壕溝,所以困難可想而知。
徐州方向的巨大損失,讓金國也調整了戰略,将黃淮地區的兵力陸續調往了這邊,讓嶽飛和劉锜等人倍感壓力,一邊組織着防禦,一邊迅速轉移這邊的民衆,按照既定戰略部署防禦潼關和函谷關等地。
相反,再往黃河上遊的地段峽谷縱橫,道路艱難,反而比弘農這邊的壓力輕了很多,都是規模很小的接觸戰。
嶽飛将自己的兄弟牛臯、張憲等手下分布到了沿黃河沿線,爲民衆撤離争取時間,被調往這邊的楊再興也在潼關附近組織着部隊,準備防禦,身邊隻留下了王貴等少數幾人。
“傳令下去,我們最多再堅持三天,就必須退回潼關,這樣的傷亡不是聖上既定戰略時候希望看見的”,嶽飛皺着眉頭注視着正在與陸續渡河金兵交戰中的己方部隊。
最早的時候,掌心雷确實讓金國的騎兵們亂成了一團,但逐漸适應之後,雖然殺傷力依舊很強,但對于數量衆多的部隊來說,算不上什麽,金國的回回炮和騎射也是很可怕地,局勢讓明軍是越來越艱難。
嶽飛的任務負責是漢中防禦,也能派出小股騎兵騷擾對方的糧道;負責指揮禁軍一部守衛函谷關地是劉光世;而稍遠的武關防禦是吳氏兄弟。
汴梁主戰場不但要對付汴梁的渡河金兵,同時還要防禦河南府沿河諸城,假如用說就是死戰、而取得勝利之後,照顧着側翼的嶽飛等人就能進軍收複弘農,并向山西境内挺進。
這一日,太陽還沒完全升空,金兵就開始在汴梁的河面上繼續用小兵們的命爲代價搭建浮橋,而且已經深入到了黃河水面的中間段。
明顯察覺到對方魚油彈變得有點稀稀拉拉的完顔宗幹和金兀術坐在大帳外,面帶微笑看着汴梁的方向:“南明就要崩潰了,魚油彈即将被消耗完畢,看他們還能有什麽辦法”
“兄長,某家這次要親自帶兵攻入汴梁,将那南明皇帝綁縛過來”,金兀術也是志得意滿,他已經得到了月婠婠也在汴梁的消息,所以對集中兵力攻擊汴梁的方案十分積極,多次臭罵分兵的建議。
“你們看,那是什麽?”,一名完顔家族的子弟舉着手指着遠方的天空驚呼。
完顔宗幹兄弟倆這才注意到,都面帶震驚地站了起來。
飛艇被雲翼稱呼爲“飛天梭”,它們的出現讓整個戰場詭異地沉寂了下來,雙方将士都是眼帶驚駭地注視着這兩架如同銀梭一樣的奇怪物件,不知是敵是友。
但很多眼神好的明軍将士很快就變得興奮起來,因爲那上面的明朝标識随着距離越來越近變得清晰起來。
飛艇之間的聯絡依舊是雲翼傳授給月婠婠并逐漸在明軍中得到運用的旗語,牢記着自己皇帝叮囑的田耀威讓兩艘飛艇都達到了數百米的高度之後才飛往戰場上空。
不用那些能看清标識的明軍再去興奮地叫喚,陸續丢進金國回回炮陣地的掌心雷和火油罐等等都很明顯地告訴雙方,這是明朝的秘密武器。
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讓金兵們亂作一團,在各級軍官的強力約束下才逐漸好轉,逐漸恢複了陣型。但被飛艇重點打擊的回回炮陣地卻慘不忍睹,大量的器械被燒毀、人員也是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