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裔九年就這樣跟春天一起到來了,這也是雲翼來到這個時代的第十一個年頭,北方終于出現了密密麻麻地部隊,并逐漸向三個地點彙集,弘農、汴梁、徐州對岸。
延綿不絕的營帳布滿了黃河兩岸,部隊展開之後,除了被函谷關等關城隔絕的地方,其他的部隊都沿着黃河流域鏈接在了一起,隻有懂戰略的統帥才能通過各種情報分析出敵軍的主攻方向。
雲翼回南都參加了春季祭禮之後就很快回到了汴梁,讓他感動地是如小溪一般朝着汴梁彙合地各地鄉軍和藩兵,但這些人是需要管理的,否則開戰之後萬一被擊潰,起到的負面作用更大。
爲此,婠婠出面召集了各地過來的将領們,規劃了任務和防區,并安排了後勤保障。
南方這些年雖然有過水災,但大部分時間也是風調雨順,加上紅薯和玉米的泛濫,糧草根本不是問題。
這一次戰鬥讓兩國都不可能再展開大面積春播,除了拼戰略戰術、兵力、武備,也要拼各自的國力,到最後誰後繼無力,那麽就是一個輸字,下場可想而知。
雲翼是一點都不擔心,大量的海船能帶來巨量的糧食,琉球島上如今阡陌縱橫、已然成爲了新的糧食生産地,加上從南越各國買來的糧食,打個十幾年不種糧都不會出現餓死人的事情。
這方面金國就比不上了,大量的青壯勞力被征召入伍,田地荒蕪,内陸很多地方隻剩下了老弱婦孺,也許可以種些口糧,但一旦時間過久,就會出現因**引發的饑荒。
雙方不同的心态也造成了戰略布局不同,金國是打算一鼓作氣,用人海戰術拿下河洛地區之後,獲取糧草和辎重,再進一步向南進軍;而明朝這邊則是以死守爲主,跟對方拼消耗,用先進的武備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同時襲擾敵人的後方。
雲翼這些日子天天都會讓人舉着自己的華蓋去汴梁城牆上轉一圈,生怕對面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的樣子。婠婠、李仁馨、祝小妍都是全身披挂跟在他的後面,關注雙方的情況。
舉着望遠鏡看着遙遠對岸那延綿不絕的營帳,雲翼咕哝了一句:“會有很多驚喜等着你們的”,接着轉頭看着一身銀甲、披着鵝黃色戰袍的婠婠:“有沒有看着一盤象棋的感覺?”(中國象棋早就在戰國時期就出現,到了宋代基本跟現代的一樣,車馬炮俱全)
婠婠嫣然一笑,“翼哥,全國一盤棋,如今雙方對峙黃河,确實很像象棋,可是你這位老帥位置可有點不對”
“哈哈,我就當自己是車好了”
由于雲翼的行爲感動了明朝上下萬千百姓,所以沿着黃河南岸出現了一條類似後世馬其頓防線一樣的戰壕,上面擺放出已經沒有必要再去保密的大量子母炮,用黑洞洞地炮口對着黃河水面。
這條漫長地戰壕修建了數個月時間,唯獨留下了汴梁這邊空着,自雲翼到了之後,很多民衆自發參與到了修建當中,甚至包括很多文弱書生,他們不顧受傷的手,哪怕隻抱上一塊石頭放到戰壕上,都覺得爲自己的皇帝做了什麽,以免内心像火燒一般,讓這條長長地戰壕很快就完工了。
韓世忠的内陸水師被雲翼命令集中到了黃淮下遊水面,因爲他早就得到情報,知道金國的最新回回炮射程大幅度上升,會威脅到這些戰艦的安危,與其拼命、不如留到最後關鍵的時候去用。
淩汛結束之後,首先開戰地卻是渤海沿岸,得知自己皇帝去了汴梁的張順等海師将領眼睛都紅了,爲了給那邊減輕壓力,全部的海商商會都終止了勻人運動,将自己的護衛隊派到到張順那邊參與作戰。
本來就是以退役士兵爲主的這些護衛隊成爲了這個時代海軍陸戰隊一般地存在,陸續在各個沿海地區登陸,開始攻擊金國的大後方,最遠的一批由倭人和高麗人組成的隊伍、由于搶得太舒服已經跑到了中京附近,這裏可是金國的老都城,于是一片兵荒馬亂,求援信雪片一樣飛到了前線。
暗暗罵娘的完顔宗幹隻好抽出兩萬多騎兵連夜啓程趕回那邊,但張順正在等着他們呢。
哪怕這邊的漢人再心向金國,但也擋不住刀劍加身,張順也很聰明,根本不去攻占大型城市、冤枉耗費自己的戰力,能打下的縣城就打,不能打的就在鄉下轉悠,偶爾回頭威脅一下躲在城裏的人,讓他們不敢出來。如果出來救援更好,他們就打埋伏,靠着掌心雷和連弩收割那些金國鄉兵的小命,然後輕輕松松地拿下已經沒了多少防衛部隊的城市。
半個月的時間将大半個河間府拿到了手裏之後,張順接到了這邊暗影組織遞來的情報,就在河間府一處河邊設下了埋伏,等着那兩萬名騎兵過來。
“報告将軍,那些騎兵裏這裏還有三十裏地”,一名斥候跑到張順身前禀報
已經是四品諸衛将軍的張順點點頭,“知道了,傳令下去,準備開戰”
這處河岸邊有着茂密的樹林和延綿數十裏的蘆葦叢,那些水窪地也許對于陸軍來說很難藏身,但對于經曆過大海風浪的海師兵卒來說太小意思了。
沒多久,遠方就泛起了塵埃,兩萬名騎兵沿途也遇見了小股的護衛隊,但都是打了就跑,所以帶隊将領有些大意,而且上面下達的命令就是一路馳援,爲了趕時間,根本沒在意小股敵軍,向着河上的橋梁就沖了過來。
等這幫騎兵有數十騎上了橋面之後,周圍蘆葦叢和樹林裏面就跟雨點一般飛出來很多的掌心雷。
這是掌心雷首次用于對大規模騎兵的戰鬥,效果出乎意料地好,那些馬匹很多都是最近幾年才長成的,沒有經曆過炮火,很容易受到巨響的驚吓,開始亂作一團。
前面的士兵丢完掌心雷就會退到後面去,接着其他人上來繼續丢。連續不斷地爆炸終于讓馬群不顧騎手的指揮開始發狂,帶着上面的金國兵将跑得是漫山遍野,不管前面是大樹還是泥潭,這些馬匹哪怕自己骨斷筋折都會像瘋子似地沖過去。
“太吓人了,快快,都到山頭上去”,張順抹抹頭上的冷汗,指揮着自己的将士躲避,好在這些明軍都躲在樹林和河中的蘆葦叢裏,除了少數倒黴的家夥被瘋馬撞到之外,絕大部分都安然無恙。
大隊的瘋馬終于開始跟随大隊向着橋梁這邊奔跑,一路上的明軍發射連弩收割着、雙手緊抱瘋馬根本不敢做其他動作的、那些金國騎兵們的小命。
橋的另一頭是張順讓士兵們挖出的大量陷馬坑、路面上還有很多木棍削尖之後釘在一起的鹿角等東西。
等一切終于平靜,終于沖出去的金國騎兵隻剩下一千多人而已。
許多明軍都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這一幕,大多數人最後都忘記再去發射弩箭。等周圍再也沒了馬匹奔跑的身影之後,這些明軍或者從河裏、或者從樹立中走了出來。
一些士卒忍不住走近去看,看完之後又蹲在下來吐得一塌糊塗,橋這邊被掌心雷炸死的還算是好看的;橋那邊挖的極深的陷馬坑裏面什麽奇形怪狀的都有,跟肉泥一樣,然後這些被群馬踏平之後,前面又是數裏地的鹿角陣、木槍陣,簡直就是地獄,期間很多不知道什麽部位的零件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紅白汁液。
張順也沒想到會取得這麽大的戰果,但畢竟是統帥,很快冷靜下來組織打掃戰場,該埋的埋下、該燒的燒掉。
河間府就是燕京的外圍,很快各地零星組成的金國鄉兵就彙成了大部隊,讓張順不得不退回海邊,派出小股部隊以襲擾爲主。
等待在西夏境内黑水鎮上的高寵此時也帶領自己的八千騎兵踏上了前往草原的道路,跟他一起出發的還有西夏國大将李冠毅率領的五千精銳騎兵,這些西夏兵全都換上了明軍的軍服,算是西夏國對明朝的支持,但又不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下不得已而爲之的做法。
由于金國咬着牙想一戰挽回顔面,并徹底将明朝打殘,所以如今的草原上哪怕是小部落都有很多壯年男子被拉走,參與了南侵的隊伍,可以說是十室九空。
高寵率領一萬三千騎兵先用數個小型部落熱了熱身子,就開始了後來讓很多遊牧部落涕淚交流、指天痛罵的打劫生涯。
到草原上是不用帶什麽食物的,除了大量的箭枝由少數士兵負責看護,攜帶而來的都是去除油膩的茶磚,這些都由數目不少的馬匹負責馱運。
曆史上非常出名,如今隻是毛頭小子的李顯忠是高寵從西北騎兵當中選出來的偏将,此時他驅馬上前來到正用千裏鏡觀察遠處那個部落的高寵身邊,“将軍,請讓末将做先鋒,沖進去”
“去吧,帶上一千人馬試試那裏的實力”,高寵放下手裏的千裏鏡,同意了他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