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兀術兇猛地沖擊,北邊的宋兵方陣有淩亂的趨勢,好在前些天的訓練有了成果,士兵們在将佐的指揮下開始交替地擺出防禦的魚鱗陣,被接近的士兵陸續丢棄刺入敵軍身體的竹槍,摘下背後的盾牌,抽出長刀,與被其他袍澤竹槍困住的金國騎兵們展開了混戰。
金兀術又擊飛了數名宋兵後,再一起揮舞起來的狼牙棒被一支鐵槍架住了,對面那名身穿山文甲、頭戴虎頭盔的年輕武将面帶不屑地表情在看着自己。
“呔,南蠻子,報上你的名字,某完顔宗弼手下不殺無名之輩”,其實金兀術自己知道自己已經強弩之末,開始聚集起來的一些力量因爲饑餓和疲勞在快速流失,這麽說也是給自己打氣。
“楊再興”,懶得再廢話的楊家傳人将手上鐵槍卷起數朵槍花先挑飛了兩名打算偷襲的金兵,就接着直奔金兀術的咽喉而去。
其實楊再興比嶽飛和金兀術都稍差一些,但如今一個是養精蓄銳、另一邊卻是窮途末路、饑餓難耐,所以形勢倒轉。
嶽飛帶着自己的騎兵們通過其他方向宋兵讓出的道路,對這支金兵的側面發起了進攻,而婠婠則是指揮着弓箭手在配合其他部隊攻擊,這種多方位的打擊持續收割着金兵的性命,并終于耗去了他們剛剛凝結起來的一絲絲士氣。
長竹槍隻要将根部抵在地面,持槍的士兵半蹲下來扶住、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對準騎兵們來的方向,那些被大隊夾裹着地騎兵就會自己将自己穿透。金兀術這些排頭的武将早被如同一人般的宋兵兵陣放了過去,由自己這邊的大将去對付,而後繼續保持着對其他騎兵們的包圍态勢。竹林一樣地長槍陣就像羊肉串一般串着金國騎兵們的小命,雖然也有宋兵最終受不了沖擊喪命,但經過改良的馬其頓方陣帶有奇特地攻擊韻律,如同岸邊一層推着一層地波浪,始終保持着源源不絕地攻擊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金國騎兵們徹底失去了作爲騎兵最可怕地沖擊力,擁擠成了一團,在這處平原中到處亂竄起來,随着金兀術被楊再興一槍掃落地面活捉,金兵們徹底崩潰了,曾經的精兵甚至連普通牧民都不如。
婠婠牢記着雲翼的話:“不要放走任何一名女真騎兵,他們雙手全都沾滿了漢人的鮮血,除了金兀術可以待價而沽之外,其他殺無赦”
所以她手裏的令旗再次揮舞,宋兵們再一次變陣,一個個方陣開始錯開距離、就像是江南庭院之間的巷弄般多出了不小的空間,而嶽飛指揮的騎兵奔馳在這些“巷弄”之間,在步兵們地配合下,收割着最後一些金兵的生命。
遠處山包上的婠婠已經懶得再去看了,這場戰鬥已經沒了懸念,将令旗遞給自己的一位師兄之後,一甩鵝黃色地戰袍,“走,去會會金兀術”
江甯大門,一位背負八杆旌旗的傳令兵騎在馬上如狂風一般沖進了江甯城内,由于老遠看見他就開始敲鑼示警,所以人們都避讓到了兩邊的屋檐之下,好奇地眼神随着這位士兵一騎絕塵,“捷報、捷報……”
到了皇宮之外,殿前侍衛接過他手裏的報捷文書,又有兩名士兵上前攙着大腿皮都磨爛的這位騎士下去養傷、休息去了。
舉着手裏的捷報,殿前侍衛也是一路狂奔,“捷報,捷報……”
雲翼不喜歡明朝那麽緊張地氣氛,除了過節幾乎沒有休息,天天都要上朝,天不亮就要準備,朱麻子這方面略顯龌龊、小農心态十足。所以他規定,每周上朝兩天、辰時上朝申時結束,中午休息半個時辰,皇宮内提供簡單地午餐,十分人性化。
雖然他還不是皇帝,但還是要主持政務,處理事情的,所以此時雲翼正在大殿上與百官們朝議。
老遠其實衆人就已經聽見了報捷的聲音,如今還能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嗎?在雲翼點頭之後,洪智激動地将捷報接了過來,雙手遞給了上去。
“哈哈,好”,走下其實他不應該坐上去,但百官根本無視了規矩的龍椅,走到大殿的門口,外面還有擠不進大殿的一些小官們,跟裏面的官員一樣眼巴巴地等着他說話。
“我大軍在月婠婠将軍的指揮下,全殲完顔宗弼的三萬女真精銳騎兵,活捉金兀術,我軍完勝”
“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已經不顧什麽規矩了,心中的崇拜讓他們以對着皇帝的禮節手扶笏闆九十度鞠禮,大殿内外在李綱等人的帶領下如同鳳凰點頭地多次之後,官員們才站直身體再次興奮地高呼“萬歲”。
消息就像是天邊的驚雷很快傳遍了江甯城,傳遞到了大江南北、也終于傳遞到了所謂的僞齊境内,金國皇帝完顔晟吐出一口鮮血,推開要攙扶自己的手下,滿眼怒火地望着南方:“趙構,豎子,必不與汝幹休”
結束了對金兀術部隊的戰鬥之後,月婠婠的聲望也是一時無兩,民間對她的愛戴不亞于對于雲翼,甚至出現了很多關于她的神話傳說。
但衆人都不知道地是,如今五萬士兵、一萬白杆兵還有嶽飛的一萬騎兵都已經在她的率領下悄悄地逼近了襄陽。
這是雲翼在跟回到江甯的宗澤商量之後下的決心,先攻下襄陽,将還在江陵發呆的完顔宗望所部也一并包圍、拿下,讓金國十年内不敢南望。
此時已經是五月底了,漸漸步入了盛夏,江甯本就是後世有名的火爐,但這個時代稍微好些,加上風水的變遷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作用,所以雖然帶些微熱,總體還算是氣候宜人。
玄武湖有一大半屬于皇家,其他一少部分是李煜擺出與民同樂地姿态,開放式地,如今屬于皇宮内的湖裏蓮花盛開,微風徐徐。
“姊姊,你看,蓮子哎,我們在汴京可沒見過這些,真是好玩”,一身紫色地羅衫讓趙寰顯得很美麗,笑顔如花地她正跟自己的姐姐儀福還有小靈兒坐在宮女劃着地船上在湖裏面到處找蓮蓬。
儀福也早就忘記了曾經的傷痛,加上自己這邊戰勝了金國,所以也是心情舒暢,滿臉笑容地在享受着遊園之樂。
“哎…….,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啊,看過來……”,一陣騷包地歌聲傳了過來,遠處悠悠地駛來一艘龍舟,雲翼半躺在前舷的椅子上,笑嘻嘻望着三位小美女。
“呸,靡靡之音”,一身粉色襦裙的儀福看着那張帥氣的臉盤,沒來由地心裏微慌,言不由衷地罵了一聲。
“切,稀罕”,雲翼坐直了身子,将手裏的折扇一收,“那誰,去公衆區轉轉,老在皇宮裏面無聊死了,我們去換艘船”
眼見雲翼的船走遠,趙寰吐吐舌頭,“姊姊,你好兇哦”
“沒有吧?是不是很醜啊?”,趙媛緊張地摸了摸自己臉頰
跟小靈子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做了一個從雲翼那裏學來的動作,聳了聳肩。
皇宮水域與公衆水域之間有着類似水寨大門一樣的分割,上面常年有着護衛的兵丁。
如今的玄武湖是引入長江活水的,面積其實比後世要大很多、有很大一部分延綿至鍾山腳下,後世消失成爲平地,所以風光秀美,不比臨安的西湖差到哪裏,吸引了衆多的文人墨客、浪子佳人們。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江甯的人們在攬月閣建成之後,明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根據一些從長安和汴梁來的客商們分析,有種“龍氣”,很像是早年的那些都城,這些都仿佛預示着雲翼登基的日子可以倒數去算了。
換乘小船的雲翼夾雜在普通民船間在玄武湖上到處亂轉,宋代風氣開化,很多人與其說是來遊園不如說是來泡妞或者釣凱子的,其中有很多載有名伶的畫舫。
此時的秦淮風月還沒完全形成,但随着江甯作爲南都,肯定會發展起來的。就像如今玄武湖上那随處可聞的靡靡琴聲和一些荷爾蒙過多地家夥們誦讀詩詞地公鴨嗓子。
雲翼突然想起了在東南亞時候去過的曼谷,開心一笑:“古今都一樣,天生陰陽,難以規避男女之好”
“嘶…….”,雲翼再一次看見了一位也許在宋代不被怎麽待見的美女,這位女生在女伴地陪同下也在采摘蓮蓬,說她不被待見,是因爲這位女孩有着一頭自然卷的頭發、凹陷而有型的眼睛和非常厚的嘴唇,但配在一起卻非常美豔,加上那天生豐腴地身材,就算在後世,這樣很像洋馬的漢人都是少有的。
再仔細觀看,這位女孩用手絹随意捆紮起來的頭發波浪非常漂亮,而那雙笑起來宛若月牙般地雙眼非常有型,讓人想起好萊塢的明星。
“去,跟上那艘小船”,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普通人遊園都會發生,何況是康王殿下,所以操船的宦官心領神會地跟了上去。
“呔,登徒子,跟着我們要做什麽?”,那位女孩的女伴貌似性格潑辣,被跟了一段距離後,發飙了。
一位宦官在雲翼示意下走到船頭,“我家公子請那位小娘子前來品茶,…….,不是你呀,是那一位”
自以爲很漂亮的那位小辣椒撅起了嘴,沒想到别人是在邀請自己的表姐,心裏瞬間空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