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邊都安排好了吧?”,宗澤的胡子已經徹底變成了白色,但是面色卻是越發紅潤,沒戰勝金人之前不許死是雲翼的命令,所以他很固執地執行着。
“好了,宗帥,金人那邊有何動靜?”,婠婠走到由雲翼親自畫出來的新地圖邊上,觀察起兩邊地态勢。
雖然古今的地圖區别比較大,地形也很不同,特别是淮水曾經多次改道,但雲翼還是參照宋代的地圖,再對照手機上的後世地圖,畫出了超出這個時代所有水準的新地圖,被衆人視爲珍寶,刊印出的地圖都做了編号,不允許丢失,損壞也要上報、或者出示證據或者有人證明,否則将被治罪。
“金人正在集結,主攻點沒出我們的意料,就是在安豐地域”,安豐是整條淮水最狹窄的地方,水面隻有三十多米寬,雖然最深處也有十多米,但架好浮橋可以讓大批騎兵和部隊通過。
而且這個渡河點周圍是一片平原,不怕被埋伏也是雲翼召集衆人商議之後确定金國會選擇地最佳攻擊點,金國那邊則是抱着一力降十會地态度蒙着頭準備着攻擊,全不知遠在安豐數十裏之外的山裏有上百台弩炮和八角弩等待着金兀術地騎兵們進入内陸之後,将封閉住一處的渡河點。
那二十多艘新式戰船則被隐藏在後世鹽城附近地一處港灣裏,等金國那些雜牌水軍路過前往長江入口之後就會北上,配合其他水軍封鎖住淮河中下遊水面。
在皇宮裏緊盯着地圖地雲翼其實很希望金國早點進攻,自己也好早點結束這場戰役,這次戰鬥之後,如果曆史依舊帶着慣性地話,那麽在夏秋交接地時候,黃河将會奪淮入海。
這一次地黃河改道怕是曆史上最嚴重地災難之一,黃河泛濫讓河北、河南等地大面積受災,要知道原本注入渤海的黃河就如同巨龍翻身、改成了在淮河下遊并道,在之後很長的時間裏注入了黃海。
這場災難對于金國來說也将是一次沉重打擊,相反淮水之南的南宋地界受到地影響并不大,因爲改道地黃河到了淮河流域的時候,氣勢已經衰竭,隻是将洪澤湖地面積再一次加大了而已,在人口相對稀疏地宋代,隻要做好淮河下遊人們地疏散工作就會無憂。
站在前殿的大門口,仰望天空地雲翼推算了戰争進程,黃河改道是在北方暴雨連綿地七八月份,金兀術那時估計正在長江流域到處逃竄,淮水那邊的戰事應該已經穩定,所以他沒打算很早就告訴宗澤他們,以免影響接下來的戰鬥。
趙寰和姐姐趙媛倆自小就關系特别好,所以在妹妹開心果一般地勸導下,儀福帝姬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讓她驚奇地是,自己的妹妹并不是笨蛋,也看出所謂的“九哥”不是原來那位了,隻是這個家夥貌似很好的樣子,才裝作不知道幫他隐瞞着。
新年一過,這些女孩們都長大了一歲,變化最明顯地就是趙寰,本來就身材很不錯地她由于生活再一次安逸下來,逐漸長開,越發美麗起來,一點都不比月婠婠差。
“寰姊姊,我受傷了,救命呀”,小靈兒慌慌張張地沖進了趙寰所住地宮殿,“小棒槌,柔福殿下呢?”
“靈兒姐姐,殿下陪着儀福殿下去了後花園,說是去放風筝”,被叫成“小棒槌”的宮女有着滿臉地雀斑,但卻口齒伶俐地回答着。
南唐皇宮是李煜爲了博得小周皇後開心擴建過很多次地,由于當時宋兵攻擊跟摧枯拉朽一般,所以這裏沒受到半點損壞,隻是往後推一百多年時間毀于南侵蒙古人地手裏。
兩位帝姬的風筝是宮裏的匠人太監們制作的,偌大的禦花園裏,各穿着紫色和粉色襦裙地兩位帝姬正在整理牽引風筝的線索,此時還是初春,所以有些微寒,但卻擋不住兩顆年輕地心。
“兩位姊姊,不好了,我受傷流血了”,大驚小怪地靈兒終于找到了她們
聰明地儀福和柔福先是一愣,接着都想明白了,對視一眼之後“噗嗤”一笑,儀福上前将靈兒抱住,“傻丫頭,你長大了”
金國搭建浮橋地時候受到了宋朝弓箭兵的攻擊,在刀盾兵地護衛下,這些弓箭手們也收割了不少金兵們的性命,這是宗澤等人要求地,雖然是要打開口子,但不能太假,被對方看出破綻。
但金兀術的騎兵們越過浮橋過了淮水之後,這些宋兵就撤退了,不撤退就是被完全擊潰地下場,這場表演真實無比,讓金兀術望着遠處那淩亂地旗幟“哈哈”大笑,“如羊羔一般地宋人,怎能抵擋我大金狼騎?”
金國騎兵從進攻河北開始就沒有攜帶很多糧草的習慣,沿途衆多地農耕百姓們成爲了犧牲品,口糧被掠奪不說,燒殺虜掠曾經是到處上演,反抗地基本都是屠村的結局,可以說是殘暴到了極點。
集結完畢總計三萬名純種地女真族騎兵後,金兀術帶頭沖入了對他來說就像娘們一樣地江淮大地,後面還有十多萬地步兵和其他辎重在陸續渡河,這讓他毫不擔心自己地後背。
安豐位于後世的皖北境内,所以金兀術這一路跟北宋當時攻擊南唐是一樣地線路,拿下廬州、合肥等地後,邊休整邊等待後續部隊的到來,然後再朔江而上,或者找沿途地船隻渡江,或者跟自己的船隊彙合攻擊江甯,這是金國方面的戰略計劃。
金國這次對于自己的騎兵信心過頭了,所以失敗也是情理之中,所謂驕兵必敗是金玉良言。等金兀術跑出百裏之外,迷失在跟地圖完全不一樣地一條條岔路中的時候,嶽飛率領地騎兵作爲先鋒開始攻擊金國已經渡河地部隊,随後宗澤手下的騎兵、步兵們也都緊跟而來,将已經渡河地金兵全部消滅。
在對依舊在不斷妄圖渡河地金兵予以無情打擊地同時,隐藏在山裏的弩炮和八角弩等都運送和布置到位,這些可怕的利器先将造成大批宋軍傷亡地對岸那些金國“炮”兵完全消滅之後,才開始看着哪裏順眼、攻擊着哪裏。
金人的浮橋在魚油彈地燃燒下,完全變成了火海,上面擁擠着地金兵和馬匹都紛紛跳進淮水,又成了岸邊宋朝弓箭兵們的靶子,血水将整條河流染紅。
與此同時,沿海岸而過地金國海船被衆多斥候們觀測到,躲藏在一處海灣的二十多艘新式戰船沒有理睬這些其實是商船改造地而來地所謂戰艦,直接往淮水方向而去,參加到對整條淮水地封鎖戰中。
金兀術已經頭暈了,派出去的斥候就沒見回來的,周圍到處都是一模一樣地竹林,那些岔路走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原地,害他們整整在這附近打圈圈轉了一上午時間。
沒辦法,他隻好派出一整支百人隊去探查道路,雖然遠處傳來零星地慘叫聲,但還是有手下逃了回來,這時候他才知道,殺害自己部下的是一支人人拿着白蠟杆長槍地奇怪部隊。
接下來的道路,金兀術小心了很多,不敢再輕易分散部隊,靠着對陽光、樹木痕迹判斷等等原始地探路本領辨别方向,雖然像是蝸牛、但他終于帶着部隊走出那片讓他心悸不已地山區,來到了一處平原地帶。
“各位,看見遠處那處城池沒有,那就是南蠻子的廬州,讓我們殺進去,将這些南蠻子們抓住後碎屍萬段,以解心中悶氣”,金兀術已經換了一匹棕色地戰馬,此時他在一處小山頭上、用馬鞭指着遠處遙遙可見的城池鼓舞着士氣。
站在遠處山頂上,用雲翼給她的望遠鏡注視着這一切的月婠婠不屑地撇撇嘴,轉頭問自己的一位師兄,“羅師兄,廬江城的人們撤離沒有?”
在軍中,這位羅師兄可不敢亂叫,“禀報娘娘,前方傳來消息,隻有少數老人不願意離開,絕大多數人們都已經躲進了附近山裏搭建好的帳篷”
“嗯,通知他們,還有最多一個時辰的時間,雖然望山跑死馬,金兵的馬匹也需要休息,但還是盡力壓縮時間,不願意走的就不要勉強了,生死由命,但必須堅壁清野,除了那些老人的口糧,不要再給金人留下半點糧食”
“諾”
站在山上看見地是平原,但下了山深入其中之後,金兀術再一次頭疼起來,這裏一樣到處都是竹林,遮擋住了視線,還夾雜着不少将道路變得七曲八拐地湖泊,本來在平原上隻需要最多半個時辰地道路,他們卻是走走停停、彎彎繞繞,足足花了将近兩個時辰才到了廬州城外。
雖然其他沒有大腦的金兵都在歡呼,但金兀術看着那大開地城門卻是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十分不妙。
“人呢?啊?沒人我們吃什麽?喝什麽?”,一直看似淡定地金兀術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連根雞毛都沒留下地空城徹底崩潰。
遠處山頂上的月婠婠微微一笑,那些還是不願意離開的老人,最終在她的命令下,都被強行架着離開了廬州,所以如今裏面除了耗子沒有其他東西。
喝着手下端上來的稀粥,金兀術心裏是一陣悲涼,“小看了南蠻子啊,這絕戶計使得,哎,不知道西線和中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