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紗罩做得挺好,起來吧,去給我泡一壺綠茶”,見蔓兒離開,雲翼才繼續想着心事。
對于未來他基本有着大概的計劃,所以玻璃是不可能交給工部的,那将是未來自己的私人收入,或者說是皇家産業。
但問題是他手上缺代理人,包括他還計劃過的遠洋商貿,都需要精明而又忠誠地代理人去處理。
不一會兒,蔓兒就端來了一壺不冷不熱地綠茶,帶着清香的茶汁入口,讓雲翼精神一振,“蔓兒,你家還有人嗎?”
“殿下,我父母都在,還有兩個弟弟”
“來,過來坐下,既然家裏人都在,幹嘛做宮女?要知道這裏面大多是孤兒還有家裏揭不開鍋的”
“殿下,我家也是呀,我父親是家族旁支子弟,自小就受盡了欺負,後來好不容易順利了一段時間,當上臨安府的掌櫃,娶了我的娘親、生了我們姐弟三人,可是沒多久又被族裏的嫡系子弟構陷,賠了很多錢财不說,還被抓入大牢,我也是沒了辦法才賣身入宮的”
“這麽曲折嗎?你是哪裏人啊?你父親還在坐牢?”
“是,請殿下念我做事勤勤懇懇,救救我父親,他是被冤枉的”
“來,坐下,别急,我既然問了,當然會管,但要看是不是值得”
“殿下,我本名丁蔓兒,是蘇州府丁氏家族的旁支,父親他真的是被構陷的,那位害他的嫡系子弟挪用了家族資金用于賭博,被他護犢子地爺爺将罪責轉嫁到了我父親身上,還害得他去坐牢,如今我家除了一處破瓦房之外再也沒其他長物,靠着我母親爲人洗衣換些零用”
“啧,世間多磨難啊,什麽人都有,這樣吧,我會讓人将你父親帶過來看看,如果他确實如你所說是冤枉的,那麽我會讓你一家一飛沖天”
蔓兒淚流滿面地匍匐在地,“叩謝殿下大恩,蔓兒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
上前再一次将小女生扶起來,蹲下身子拍了拍她膝蓋上淡淡的灰塵,“前提是你的父親自己要争氣,我這正好有些事需要人去打理,族裏的事是仇還是怨,未來你們自己去了結好了”
繼續不理會一再抗議地汪伯彥,自雲翼以下都把他當成了空氣,除了偶爾陪陪他的那位樞密院官員,而那位“韋後”暗影組織一直在盯着,目前已經越過了洪澤湖地界,離江甯府越來越近。
“你就是丁佩儀?爲什麽别人都喊你丁十三?”
丁蔓兒的父親隻有三十多歲,但在宋代也算年齡不小了,雖然摸不清對面這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是誰,但看對方的氣質,對自己這樣的人來說,估計對方就是一言生死地存在,所以非常小心地回答:
“大人,因爲我在家裏這一輩裏面排名十三,而且我賺到的第一筆錢财也恰好是十三貫”
南京玄武湖其實早在南唐李煜的時候就挖好了,雲翼是在玄武湖邊的一座莊園裏見的丁十三。
“嗯,其實我的名字叫趙構,是你的女兒丁蔓兒求我救你的,她是我的宮女”
“哎呀,小人失禮,原來是康王殿下當面,請恕我有眼無珠”
“沒事,丁十三,你是怎麽就被人将貪腐的事情轉到自己身上了呢?這麽傻?”
“殿下,家族裏面我還能怎樣?店鋪本來就是他家的、我隻是掌櫃而已,雖然有其他嫡系的股份,但全都是他這一支在管着,那還不是說風就是雨?再說想往上爬的其他旁支和外人很多,踩着我算什麽呀,如果可能我看他們連自己父母都可以出賣咯”
來自後世的雲翼這種事見過太多,所以點點頭,同意丁十三的抱怨。
“這樣,我需要一個人做我的代理人,打理我不太好出面處理的生意,你願意做嗎?”,這麽直接是因爲這位丁十三的老婆孩子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量他也不敢胡亂來,算是可信之人。
“願意,當然願意,請康王殿下盡管吩咐”
将玻璃制作的打算和未來進行海上貿易的計劃告訴丁十三之後,這家夥更是激動無比,因爲雲翼所說可不是普通人的打算,那是有着一個國家作爲後盾地,可想而知裏面的利潤是多麽可怕。
“你就在将作監十裏之外的這處山谷裏面設立玻璃作坊,工人以北地而來的流民爲主,護衛方面要舍得花錢,保密很重要,另外,多多招攬人才,以後加上海上商貿,光靠你是不行的”
等将從張俊等人那裏抄家而來的一小部分資金交給丁十三,雲翼不管了,隻要過段時間來看看玻璃的制作情況和未來的賬本就行。
丁蔓兒在雲翼的同意之下,出宮回了一趟蘇州,将自己的母親和兩位弟弟都接到江甯,與已經在江甯城購買房屋的父親丁十三團聚,一家人自然是對雲翼感恩戴德,不在話下。
月婠婠此時穿着那套鵝黃色底色,有着美麗亮銀片地盔甲陪在宗澤老帥的身邊觀看士兵們的操練。
從遊戲中汲取靈感的雲翼爲盾牌設計了挂鈎,這樣士兵們就能将盾牌如RPG遊戲中的人物一樣背在背上,空出雙手持槍,近戰的時候又能将盾牌取下,抽出自己的佩刀進行戰鬥。
由于婠婠設計的超級太極八卦陣逐漸展現出了它猙獰地面目,所以知道内情的高層武将們都對她非常敬重,連老帥宗澤也是如此。
“月将軍,殿下真是天縱之才啊,這個雲式方陣我想敵軍會非常頭疼”,所謂的“雲式方陣”就是馬其頓方陣,月婠婠在吃透這個陣法的作用後是交口陳贊,并陸續向各個部隊推廣。
雖然制作标準長槍來不及,但是江南遍地都有的楠竹(現代經常被用以晾衣杆,上下粗細均勻,長度基本相同、生長速度驚人,很多南方地區是漫山遍野)在稍作烘烤、排出水分之後,再纏上麻繩作爲握把,就是非常可怕地長槍。
如今宗澤下面的步兵們都用上了這種長槍,每個方陣在月婠婠令旗的指揮下,相互交錯掩護,此起彼伏,可想那些騎兵陷入陣中之後,必将都是全身地窟隆。
月婠婠今天是訓練萬一陣法被敵軍的騎兵沖散,部隊在中級将官帶領下再次集結爲陣勢的兵法,這時候的士兵們不慌不忙地放下手裏的“長槍”,卸下背後的盾牌,抽出腰間的雁翎刀,很有規律地以奇怪地進退之法演繹着狙敵的魚鱗陣,這是種号稱防禦力最強的兵陣,一排排士兵帶着奇怪地韻律突到前排、然後又在力氣消耗掉之後退到後面,換成後面的其他袍澤上前頂替,如驚濤拍浪、延綿不絕。
“月将軍的傳承了不起啊,頗有諸葛武候之風,老朽算是長了見識”
“宗帥太過客氣,晚輩是班門弄斧”,可能是美女效應,那些在宗澤訓練時也算認真的将士在婠婠訓練的時候,出奇地賣力,仿佛真的在打仗一般,讓宗澤也很無語。
兩人這一次訓練主要是觀摩雲式方陣和竹制長槍的威力如何,結果很讓人滿意,雲翼多次提出步克騎當以長槍陣爲主的建議得到了衆多武将地支持,并終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達到了初步效果,至于以後換成真正地長槍,到時候再說。
月婠婠自己都沒想到地是,雖然都知道這位美女将軍是康王王妃,未來的皇後之一,但還是有很多青年軍官在暗地裏組成了“護月軍”,領頭地就是楊再興,作爲楊家将傳人,他對于這位跟祖上穆桂英很像的女子充滿了好感,當然,從他開始的每個人都不會去做不理智的事情。
很多北地過來經過審查和江南民間的好漢們很多加入了這個“護月軍”,并一起進入了白杆兵的編制,楊再興自己也是找了很多理由,終于如願以償地成爲了白杆兵當中的一員偏将。
這讓月婠婠領導的白杆兵數量很快達到了萬人,她自己也被雲翼升級爲都尉。
白蠟杆這種植物在宋代的長江流域很多,但是來自後世地雲翼還是在廬州劃出一塊地方專門用以種植,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種植的更适合使用,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保護環境。
人員增加讓婠婠布置起陣法的速度變快,将一些小湖泊變大、将一些山林種上竹子,将某條道路加一條其實毫無用處地岔路,這一點點地積累都在改變着江淮之間的環境情況,老天也在幫忙,這一年的初冬沒有出現暴雪和其他惡劣天氣,反倒是晴天比較多,讓整座大陣法終于在來年的元月完成。
回到雲翼拿到那把樸刀的時候,這把積聚了老羅頭心血的刀裏面還添加了工部珍藏地一小塊隕鐵,所以全身都是黑色的,隻有開刃的地方泛着幽藍似寒光,一看就是神兵利器。
取出戰術包裏的皮尺量了一下,這把刀全長175.3公分,被分成兩段,可以用精巧到了極點地螺紋組合在一起。刀刃的全長是87.1公分,剩下的就是刀把、刀柄等等。
将兩段組合好,舉起86斤重的這把樸刀,雲翼輕輕一抖,一陣恍若龍吟的聲音回響在他站立着地大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