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見一元重水得了符篆加持,一時竟然破之不開,不由恨得牙齒咯嘣神作書吧響,他在這恒河修煉幾萬年,連一個未成仙道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當下又怒又急,哇哇大叫道:“小丫頭,你若乖乖收了法寶,随我回去認錯,還可保得性命,不然老祖我定叫你魂飛魄散。”
淩雲兒仗着有輕雲籃保護,對他所言充耳不聞,隻是忖道:“還得想個法子逃走才行,若是這老怪物真的破了法寶,卻是慘了。”
那怪人吓唬了一陣,見淩雲兒愛理不理,哪裏還忍得住,嘿嘿冷笑道:“小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無情。”說罷把手一指,那龜甲立刻現了原形,又是一指點出,龜甲忽然放出陣陣毫光,清音大響,竟然是一件玄門法寶。
怪人一口精氣噴在龜甲之上,就見龜甲變得如山般大小,當頭砸下,把天都遮黑了一邊。淩雲兒一見這威勢就知不敵,也是一口噴在輕雲籃上,水幕急速流轉,符篆如活了過來,脫離水幕三尺,個個黑光大盛。
“轟。”龜甲砸在符篆上,如金鐵交加,巨大的力道傳來,淩雲兒心中一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已是搖搖欲墜。所幸符篆隻是暗了一暗,又恢複了光彩。
那怪人又使龜甲來砸,淩雲兒急忙道:“老怪物,你若傷了我,我昆侖派必不會饒你。”
那怪人臉色微微一變,厲喝道:“昆侖派,嘿嘿,名頭是不小,隻是我天元老祖也未必怕了。”他話雖說得犀利,還是收了龜甲。
淩雲兒壓力大減。趁機恢複了一些力氣,暗暗捏碎了一塊玉符。就見一道青光一閃而沒。天元老怪要阻攔已是不及,不由大怒,禦使龜甲又當頭砸來。“小丫頭,竟然使詐。今日不把你打得魂飛魄散,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這天元老怪乃是恒河底一條銀魚得道,天生能在恒河裏面來去自如,似那等以天星沙、一元重水煉制的法寶。基本傷害不了他。隻是淩雲兒的輕雲籃被唐化以無上**重煉,設有幾千道巫妖符篆,頗不好破。現在她趁機發出求救信号,恐怕不時便有援手,他雖然不怕,但那昆侖勢大,又不講理,卻也麻煩的緊,是以要殺了淩雲兒滅口。
淩雲兒本來與他修爲相差甚遠,先前又被龜甲打傷。這下龜甲打來,隻得又噴出一口精氣,那符篆擋了一下。顔色黯淡了許多,元神也接二連三失去精氣,顯得萎靡不震。
天元老怪隻是獰笑,又砸了三四下,淩雲兒終于支持不住。符篆散開。水幕當即破去,連忙把輕雲籃往空一丢。人化爲一道青光向東逃去。
輕雲籃失了主人,被龜甲一下砸在地上,上面隐現幾道裂紋。正在逃跑的淩雲兒心神相交,張口吐出一口鮮血,速度慢了一慢,被那龜甲趕上,當頭一砸,肉身立刻潰敗,逃了元神出來,依舊不要命地飛逃。
“想逃。”天元老怪把手一張,淩雲兒便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湧來,元神不由自住地倒飛回去。
天元老怪正要下殺手滅了元神,忽然一道清光當胸打來,刺骨的寒意透過皮膚傳到體内,連真元都要凍結一般。不敢怠慢,暫時放了元神,把龜甲一抛,化爲一張幾丈高地龜殼擋在胸前。龜殼吃那青光一擊,險些掉在地上,天元老怪忙使法力,這才穩住。擡頭一看,眼前站着兩位老道,一位稍瘦,接了淩雲兒元神,喂了一粒丹藥,正在運法力穩固元神。另一位體形高大,手拿寶劍,一臉不善地盯着自己。
“玉窨師兄,幸虧來得及時,雲兒元神未受大的傷害,回去替她重築肉身就可。”那位稍瘦地老道松了口氣,說道。
“恩,玉玑師弟且照顧好雲兒,這老怪敢傷我昆侖弟子,卻是饒不得。”玉窨老道也不與天元老怪分說,手中寶劍一抛,分化出千萬道劍光,撲天蓋地向天元老怪殺去,身後的恒河之水被劍光一照,竟然有凍結的迹象。
天元老怪剛才吃過虧,心裏留意,不敢使法寶去硬碰,免得被寒氣侵體,當下身如陀螺一般旋轉,自身體周圍生出一道巨大的龍卷,上接三十三天,光線都被扭曲。劍光被龍卷卷上,瞬間消失。龍卷毫不停息,一路向玉窨玉玑兩人卷去,聲勢當真兇猛。
天元老怪在恒河水底幾萬年,日日觀察恒河水流玄妙,終于悟出一門神通,喚神作書吧玄元裂體**,一經使出,天地元力被攪動,按着規律運轉,生生不息,形成地罡風可開山碎石,破碎虛空,比那沒有失控的九天罡風層都要厲害幾分。
玉窨老道臉色一正,把自己修煉的玉清仙光放出,人立在那裏,任罡風如何疾厲,都不動分毫,喝道:“妖孽,快快束手就擒,還可留你元神不滅,若是一味頑固,必要将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天元老怪也不言語,隻是一個勁的鼓動罡風,讓玉窨老道不得脫身,手裏龜甲往空一抛,化爲一張大網,向一邊地玉玑老道罩去,頓時無數的天星沙滾滾而出,凝成一個十幾丈大的星辰,先打了上去。
玉玑老道冷笑連連,眼看那星辰就要打到,這才不慌不忙地把手一擡,飛出一塊石頭模樣的法寶,放出無量豪光,與那星辰一碰,就将其打碎,又往上一沖,那龜甲所化的大網被頂了上去,落不下來。
玉窨老道見罡風險惡,雖然傷不了自己,但是要沖出去也不容易,一張老臉通紅,厲聲喝道:“妖孽,容你不得。”把頂門一拍,元神跳了出來。附在寶劍上,寶劍頓時寒光四射。結成一個光繭,把元神緊緊護住。接着寒光一閃,元神沖出罡風包圍,朝天元老怪脖子削去。
元神馭劍速度何其快速。天元老怪哪裏料到他會自損元氣沖出罡風,先就失了防備,待見寶劍臨體,隻來得及偏了下身子。一條胳膊就被削下。劍氣順着傷口鑽進七經八脈,大肆破壞。
天元老怪怪叫一聲,急忙用法力逼住劍氣,隻是這當口松了一松,那龜甲被玉玑老道打飛,石樣法寶疾飛過來,比電還快。
天元老怪急忙飛退,轉身鑽進恒河,那龜甲也跟着鑽了進去。玉玑老道還要追下去,玉窨道:“師弟不要追了。這恒河裏面異常兇險,中了埋伏卻是不妥。”
玉玑老道心有不甘,看了看淩雲兒的元神。道:“師兄,這老怪傷了雲兒,大損我昆侖面皮,如此就走,豈不叫人笑話?”
玉窨一想正是此理。便道:“依你看該怎麽辦?“這老怪的洞府必然在恒河底部。我等隻要激起恒河水變,他就是有十條命也難逃一死。”玉玑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妥。恒河水變,上面的仙山島嶼卻是要糟波及,難免給我昆侖派徒樹敵人。”玉窨老道搖頭道。
“師兄,你卻想,那些散仙一流,如今都不把我昆侖放在眼裏,這次趁機立威,再好不過。”玉玑老道勸道。
玉窨老道猶豫了一陣,道:“就按師弟所說,昆侖派是到了立威的時候了,不然随便一隻阿貓阿狗都敢挑遜威嚴。”
玉玑老道大喜,那淩雲兒卻是急了,隻是她元神還未成嬰兒,不能說話,嗚嗚地叫了幾聲,玉玑老道道:“雲兒不用着急,我們這便替你報仇。”說完先自飛到恒河上空,石樣法寶光華一閃,瞬間就有一座山大小,接連砸了幾下,立刻就湧起幾十丈高的波浪,一波一波蕩漾開來,範圍越來越大。玉窨老道也不閑着,把手一搓,再吹了一口仙氣,往恒河裏一丢,忽然狂風大神作書吧,一道惡風憑空卷起,片刻就上抵三十三天,把那恒河水流吹得斷了又續,波浪直直上沖萬丈老高,上空更是烏雲湧動,電閃雷鳴。
他二人這一番施法,使得恒河之水發生了連鎖反應,洶湧地波濤急速蔓延,不過一柱香地時間,入眼哪裏還看得到其他,隻有波浪翻滾,飙風肆虐,恒河幾萬裏内宛如咆哮的魔神,叫人心頭顫栗。
卻說天元老怪逃進恒河,身體在一元重水當中随意遊動,絲毫不覺重量,片刻就下了萬裏深,忽然眼前一亮,出現一座巨大地水俯,通體星光閃爍,竟然是以天星沙祭煉而成。水俯四周聳立着一根根的柱子,每一根都有幾百丈高,也是以天星沙祭煉而成,把水俯團團圍住。
天元老怪穿過禁制,到了水俯門戶前,伸手在上面一拍,門戶開啓,閃身進去後那門戶又自關閉。
“可惡的昆侖派,竟然敢傷老祖一隻手臂。”天元老怪盤膝而坐,運轉法力,片刻之間就長出一隻新的手臂。隻是平白吃了大虧,心裏越想越不舒服,思量這如何找回場子。
忽然整個水俯一陣搖動,天元老怪不防之下險些栽倒,出了水俯一看,四面地一元重水緩慢地流動起來。不多會,那一元重水流動地又疾又快,無邊地壓力一波一波襲來,擠得水俯咯咯直響。
“不好,好惡毒的道士。”天元老怪急忙開了水俯禁制,隻見那四周地星辰沙大柱一根狠旋轉,星辰光華透過一元重水把河底照得一片通明。
隻是那一元重水一旦被攪動,宛如億萬大山摩擦撞擊,力道當真是無可匹敵。天元老怪的水俯雖然有陣法保護,但在無窮盡的一元重水攪動下,和那大海當中的一葉扁舟無甚分别。
忽然咔嚓咔嚓幾聲大響,那天星沙大柱吃不住壓力,首先破碎,化爲一顆顆拇指大的星沙随着一元重水一起擠壓過來。
天元老怪面如死灰,他雖生長在恒河裏,可以來去自如,但也是在一元重水平靜的情況下,如今失了平衡,壓力四面八方而至,躲無可躲,哪裏還有逃命的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