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化一鼓神作書吧氣把大寂滅佛光收取幹淨,定光神尺頂端的口子合攏,回複原狀,隻有一尺來長,上面符咒、古篆并不隐去,如蝌蚪一般繞在四周,不時發出陣陣光芒将那佛光壓制住,緩緩煉化吸收。
商羊和九鳳等人同時收了法力,喘了口氣,九鳳惡狠狠道:“準提老賊果然狡猾,若非道友有中央戍己杏黃旗,我等豈有活命之理。”
衆人越想越是後怕,按照先前的意思強行破解禁制,到了衆人力竭的時候,那法力凝聚的虛幻法寶再發難,立刻就要化爲灰灰,這一招不謂不毒辣。隻是準提道人萬萬年前并沒有算計到唐化這一出,忽略了定光神尺的克佛妙用和玉虛杏黃旗,不然将真正的七寶妙樹安排在此,就算衆人法力再高些,憑玉虛杏黃旗也躲不開一擊。
且不說商羊等人恢複法力,準備破下一道禁制,那三十三天之上的混沌空間裏不辯東南西北,無數的混沌氣流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流動着,不到太乙金仙的準教主級别,便是金仙沒有厲害的法寶護體,不出一時三刻就要被混沌氣流沖得屍骨無存、魂消魄散。此時這當中卻有一位妙齡女子匆匆趕路,在混沌中穿梭如常,那氣流一碰到她身上的一層薄薄的黃光就進不了前。
女子在混沌當中轉了幾轉,忽然眼前景色一變,顯出一個廣闊無邊的空間,内裏奇花異果無數,幾個仙子手挎花籃,邊說笑邊采摘果子,正中有一座古樸的宮殿,上有三個古篆,正是那至人娘娘女娲聖人的“娲皇宮”。
女子一進到裏面,正在那樹果當中采摘果子的女子中走出一人,笑嘻嘻道:“彩鳳姐姐,你怎才來,娘娘等你多時了。”
叫彩鳳的女子同樣笑道:“喜鵲妹妹又笑話我呢,那混沌空間可不是好玩的,若非有娘娘賜于我的玉符,這下還趕不到呢。”
喜鵲還想說什麽,彩鳳道:“等我見了娘娘再來與妹妹叙舊,不然娘娘等久了怪罪下來卻是不美。”
喜鵲點頭應說,眼望彩鳳仙子進了娲皇宮,這才又與一衆仙子嬉笑一起。
彩鳳仙子進到裏面,見殿内坐着一位女子,素衣淡裹,身下雲床光彩琉璃,正在閉目養神。彩鳳仙子恭敬行了一禮,道:“願女娲娘娘聖壽無疆。”
女娲聖人睜開眼睛,道:“你且去拿了那山河社稷圖,到大荒界走上一趟,倘若其他聖人派人下去,你就阻上他們一阻。”
彩鳳仙子道:“尊娘娘法旨。”
女娲想了片刻,道:“你去喜鵲那裏拿上些果子,遇到一個叫唐化的人便将果子交給他,讓他善待巫妖族人。”
彩鳳仙子微微一怔,問道:“敢問娘娘,那唐化是何人?”
“無須多問,去了便知。”女娲說完又閉目神遊去了。
彩鳳仙子無法,隻得到内殿取了一卷布帛似的法寶,上繡山河地理,日月星辰,正是那先天法寶山河社稷圖,出了娲皇宮,喜鵲仙子早等在門外,道:“娘娘又何交代?”
彩鳳仙子将事情一說,喜鵲仙子道:“大荒界我也知曉,不過是洪荒破碎時的一塊碎片,巫妖兩族剩餘的族人基本上都在裏面修行,隻是萬萬年前被其他五人聖人下了禁制,不得出來。娘娘這此叫你去,莫非巫妖兩族到了脫困的時候?”
“正是如此,我早先也略有所聞,隻是其他聖人必定要插手,這事卻不好辦?”彩鳳仙子愁眉不展到。
“姐姐卻是糊塗了,娘娘既然給你山河社稷圖,想必是算準了此事,想來五位聖人不會親自出手,隻叫門人下去爲難,你隻要用山河社稷圖困住他們一時半會,等巫妖兩族順利脫困,也不好計較了。”喜鵲仙子道。
“妹妹說的在理,這事我理會得。”彩鳳仙子微微一笑,又道,“隻是娘娘叫我送些果子與那唐化,不知送些什麽好?”
“恩?這事有些爲難。唐化是什麽人我等還不知,送得貴重了,怕是浪費,送輕了禮數,娘娘怪罪下來也是擔待不起。”喜鵲仙子一時也不知怎麽辦。
“對了,娘娘既然點名此時送去,想來定是與巫妖兩族脫困有關,那唐化說不定正是此中關鍵人物,以娘娘對巫妖兩族的關切,這禮卻是輕不得。”彩鳳仙子道。
喜鵲仙子一想正是如此,當下二人一起進了果林,喜鵲仙子把園裏凡是有的果子都采摘一些,裝在籃子裏,遞于彩鳳仙子道:“這些姐姐先拿去,估計也夠了,娘娘的果子都是洪荒時期的天地奇珍,禮數也算周全。”
彩鳳仙子接了籃子,正要離去,喜鵲仙子一拍腦袋,叫道:“姐姐慢行,我倒是想起了一事,娘娘那株五行果樹今日正好成熟,偏在這個時候娘娘叫你來拿果子,想必正是爲了此物。”
喜鵲仙子在林中轉了幾轉,伸手在一株果樹上一拍,林裏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五彩豪光,陣陣香氣撲鼻而來,聞之神情一爽,法力竟然提高了千多年。隻見林裏開了一道光門,裏面有一株一丈高下的果樹,上分五枝,各不相同,分挂了五顆果子,有拳頭大小,色澤分青紅藍金黃五色。
“喜鵲妹妹,五行果樹萬千才成熟一次,一次才五枚,單服一枚可增一種屬性修爲萬年,五枚齊服便能全五行,化混沌之身,太過珍貴,娘娘不會怪罪吧。”彩鳳仙子有些猶豫道。
“姐姐過慮了。五行果雖然珍貴,但在娘娘眼裏,與那尋常果子又有何分别?況且早不送禮,晚不送禮,偏偏此時,不爲此物又爲何物?此物不送,他物又怎麽現出娘娘心意?”喜鵲仙子像說繞口令一般,聽得彩鳳仙子昏頭轉向,茫然接了五行果出了娲皇宮,被那混沌氣流一沖,這才回過神來,不由苦笑連連,蓋好籃子,下了混沌天往大荒界而去。
且說唐化和商羊、九鳳等妖王大巫合力又破了兩道上清禁制和太清禁制,已是累得氣喘籲籲,不少人身上傷痕累累,法力幾乎幹枯。聖人禁制畢竟不同其他,仿佛都是與天地同在,與其對抗就如與天地對抗,雖然過了萬萬年禁制稍有松動,衆人又都是難得一見的法力高深之輩,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幸而還未有一人喪命,算是不幸當中的大幸了。
按照唐化那天仙的修爲,本是堅持不到最後的,隻是破除大寂滅佛光時被衆人法力貫入,險些控制不住爆體,關鍵時刻借助外力,強行煉化一團鴻蒙紫氣,對大道運轉更加熟練了幾分,更是将紫衍玄功煉到了第二層“天地爲身”的境界,成就了不死之身,修爲暴長到金仙境界,因占了紫衍玄功的便宜,法力比一般的金仙強悍上不少,法寶又多,這才堅持到現在。他這次因禍得福,便是商羊和九鳳都是羨慕不已。
“最後一道禁制乃是玉虛大法所設,因元始老兒心狠手辣,禁制最爲厲害,諸位小心别中了暗算。”商羊和九鳳最先恢複法力,見唐化等人也都恢複,提醒道。
唐化點頭,照先前商議,将混元幡遞于商羊,傳了他部分使用法訣。百多個妖王立即布下上古妖族聚集天地元力的大陣,商羊站在陣心,無數的元力被拉扯過來,經大陣轉化轉移到商羊身上,便是高空的太古星辰也經不住拉扯之力,一條條百丈寬的精華如匹練一般撒下,那氣勢比銀月老妖的吞吐天地神通又不知道大上多少倍。
巫族也沒閑着,百多個大巫同時割破手腕,黑色的鮮血像水一樣流出,彙聚在九鳳頭頂,形成一面黑色的鏡子。九鳳手指如飛,在鏡子上勾畫出一個個蝌蚪似的符咒,每畫完一個,就有一種天地之力被調動,到了後來,那長寬千丈的大鏡子上已經密密麻麻全是巫咒,每動一下似乎天地頭要跟着搖晃,恐怖的氣息遠遠傳出,驚得大荒界中的修士個個緊閉宮門,開啓禁制瑟瑟發抖。隻有那知道底細的巫妖族人臉上一片興奮,望着天上的衆人不住暗暗禱告,卻不知該向誰祈福,惟有念叨不休,意思莫明,怕不是将自己當成了哪位法力通天的大神了。
這下就隻有唐化一人無事可做,商羊和九鳳找他幫忙,不過是要借他的法寶一用,倒不是看中他的法力。
“就這兩人聚集的法力程度,将那人間界毀滅上幾次都足夠了,也不知能不能破了禁制。”唐化暗暗思索,“禁制破除後還是趕緊回人間界,估計此時聖人都已經驚動,不是久留之地,隻是不明白怎麽還沒有人出來阻止?難道又是女娲娘娘從中周旋?肯定是這樣了,這等的大事,五位聖人豈有不出來湊熱鬧的道理。恐怕憑女娲聖人一人還不能阻擋住五位聖人,最後這一道禁制說不定就有人要下毒手了。”
唐化機棱棱打了個冷戰,拿了玉虛杏黃旗準備一有何不妥就将衆人護住,突然想起此物乃元始天尊的法寶,既然是要破他的禁制,最爲惱怒的肯定會是他,拿這法寶做防護無異于找死。一時又想不到如何處置,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如一個燙手的山芋,捧着都覺得手痛。
正猶豫間,那邊巫妖兩族已經集聚了足夠的法力,那天地元力仍然源源不斷地向二人彙集,所站之所已是看不見人影,隻有兩團彩色的光球漂浮在半空,如巨大的光繭,裏面壓縮的法力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再挨上一會,估計九鳳和商羊就要堅持不住。
九鳳和商羊同時大喝一聲,現了真身,隻見商羊高萬丈,三足,渾身白毛,頭上兩隻角幽黑發亮,發出咩咩地怪叫聲。九鳳亦是高萬丈,腳踏兩條黑龍,身挂大蛇,渾身骨刺磷磷,說不出的猙獰。
那些妖王大巫在二人現了真身的同時,也各顯神通,一時滿天妖氣縱橫,一個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站在半空,形态各異,種類繁多,多是些少見的洪荒異種。巫族中人身上魔焰滔天,又長相怪異,與後世的怪物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