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健臨危不懼,放出一把銀色飛劍去敵,才一碰觸,飛劍便被擊落,靈氣盡消,成了一塊凡鐵。顧不得心痛飛劍,又把手一揚,一團星光抛出,當空暴散無數細如沙子的顆粒,如點點星光閃爍,粘在指甲上,頓時成了十團光蛹,任黑衣人如何施法,指甲就是沖突不出。
這團星光也是一件好寶貝,取星辰隕石與火山爆發時随岩漿湧上來的沙子爲本,以密法祭煉七七四十九天,可攻可守。攻時可比飛劍,守時堅如隕石,甚難破解,稱天星沙。伊健到了陷空島,青空便向陷空老祖讨來這團天星沙,給予其防身。
伊健用天星沙之守法将黑衣人的指甲困住,心裏頗爲得意。哪知還沒高興多久,就見其手中兩道慘綠光華射出,變化成網狀把天星沙罩住,星光快速被綠煙滲透,相互糾纏在一起。他不過才引氣中期的修爲,與黑衣人相差太遠,先前趁其不備,仗着法寶犀利,才将其指甲困住。如今天星沙被滅佛神光上的綠煙滲透,又無陷空老祖那樣的修爲,争奪不得,不過片刻,天星沙就被滅佛神光收去。
這時指甲又至,失了天星沙,伊健再無法寶,一股股腥臭之氣撲來,不小心吸了一點,頓感天旋地轉,摔倒在地,恰恰躲過一擊。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小子,連屍氣都承受不住,還敢偷襲尊者我。”
指甲在調轉方向,直擊地上的伊健,他現在渾身算痛,腦袋遲緩,屍氣發神作書吧,就算黑衣人不追殺于他,若無人幫忙,片刻也要丢了性命。
“咚咚。”幾聲脆響,隻見一中年人以手中大刀挑飛指甲,自己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向後騰騰地退了幾步,腳踏在地上留下幾寸深的腳印,手中大刀亦出現十道細小的缺口。
“快過來。”青空大喊。中年人動神作書吧極爲迅速,一手抄起伊健,一個閃身到了青空面前,青空将旗門一展,把二人一起護住。
“師傅,快救救健兒。”中年人神色焦急,看了眼面色發黑的伊健,跪在青空面前,急紅了眼。
青空也不遲疑,一手按在伊健頂門,過了片刻方将一團烏黑的屍氣吸出,以真火焚燒掉。
伊健呼了口氣,緩緩坐起,看見師傅和叔公,暗道僥幸,若非救治及時,早丢了小命。“恩,前些天在酒店碰到的那人說自己會有一劫,好像還送了一句揭語,說什麽出門莫往東,福在石中求。東方便指陷空島,隻是福在石中求又有何玄機。貌似那人不是騙子呢,這一災總算過去了。”
“氣死我了,你這小子屢次壞我好事,饒你不得。”黑衣人見青空把伊健救活,頓時火冒三丈,也不追殺落單的人,雙手一搓,滅佛神光直接抓向太乙青靈旗。
青空識得滅佛神光的厲害,鼓動法力,将旗門一展,青氲氲的光華大漲,綠煙一時還無法完全滲透。如此亦不過堅持了片刻,青空老道真元法力消耗嚴重,忙道:“張猛,快把法力傳給我。”
中年人将手心貼在青空背心,本身真元法力源源不斷地流到其體内,又被注入太乙青靈旗中,隻一下就将張猛體内真元法力抽空,跌坐在地,連說話的力氣也無。
青空化伸後期的修爲,張猛也不過化神中期,二人聯手,也才堪堪擋住片刻,此時二人法力幾乎全無,眼看太乙青靈旗就要被收去,突然一隻手抓住旗杆,法力湧入,把旗門穩了一穩。
“師祖,你沒事了?”伊健見陷空老祖掌控太乙青靈旗,隻當其傷勢已好,高興不已。
陷空老祖緩了一口氣,道:“我不過才恢複一些法力,支持不了多久。”
“難道我這一劫還沒過去?”伊健心裏疑惑,自言自語道,“先前被屍氣毒倒,還以爲劫數過去了呢。”
“是啊,這一大劫也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陷空老祖聽他言語,也感歎道。
伊健知他誤會了,兩人所說的劫數并不是一碼事,當下解釋道:“師祖,我說的是自己的劫數,不是陷空島之劫。”
“陷空島之劫不就是你的劫數。”陷空老祖奇怪道。
伊健心中一動,“不虧是修爲高深之輩啊,自己怎麽沒有想到呢?先前一直鑽進死胡同去了,陷空島之劫不過,自己的劫數又能度過。”想到這裏,把遇到唐化的事情說了一遍,希望陷空老祖能明白揭語的意思。
陷空老祖沉思不語,“我算出陷空島有此一劫,隻是尚有轉機,莫非這轉機就是伊健。可也不像啊,他不過才引氣期的修爲,又如何能幫忙度過劫數?不是他哪又是誰呢?那位算出此劫的又是何人?福在石中求,這石莫不是什麽厲害法寶之類?陷空島内并無石狀的法寶啊。”這下越想越不解,問道:“你可有什麽石狀的厲害法寶?”
“沒啊,我就一把飛劍和師祖的天星沙,連一塊石頭也無,哪裏還有什麽……”伊健下意識在身上摸了一遍,突然尴尬不語,自袖子裏拿出一塊指頭大小的鵝卵石。
陷空老祖大喜,接過石頭一看,不禁洩了氣,這樣的貨色,在地上随便都能揀到,單憑這種東西又如何度劫。
“老祖快看。”伊健眼珠圓睜,盯着上空,神色恐慌。
陷空老祖擡頭一望,臉上落寞更盛,隻見滅佛神光光華一閃,太乙青靈旗頓時被黑衣人收去,十枚烏黑的指甲破空襲來,他習慣行地要放法寶,哪裏還用,具被收走,遂把鵝卵石扔了出去,聊勝于無。
忽地斜刺裏飛出一道火光,在空中繞了一繞,将指甲擋住,兩相一撞,火光四射,煞是好看。
“誰?”黑衣人老大郁悶,今兒是怎麽了,辦事總不順暢。
空中一陣波動,現出一年輕道人,伊健看清來人,張大嘴巴,道:“是你。”
“不錯,是我,你現在可信了我的話?”道人問道。
“道長說我有此一劫已經應了,隻是‘福在石中求又神作書吧何解’?還望道長教我。”伊健老實說道,再也不認爲其毫無修爲。
來人正是唐化,所謂的福在石中求不過是一句戲語。當初不便說自己幫忙化解劫數,從酒店的地上攝了一塊鵝卵石,趁伊健不注意,以法力附在其衣袖裏,合了一“石”字。不管其能不能發現鵝卵石,他都會出現救人,卻害得二人苦苦思索,全是耍人來着。聽見伊健詢問,哈哈大笑,伸手一抓,将被扔出的鵝卵石抓在手上,道:“這不就是。”
伊健犯了迷糊,甚爲不解。陷空老祖畢竟道行較高,又知此人預先算出此劫,所謂“石”不過是玩笑,關鍵還是落在人身上,打了個稽首,道:“道長說笑了,莫非解此劫的便是道長?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唐化要收伊健爲徒,不便惡了陷空老祖,回了一禮,道:“貧道鴻蒙道人,陷空道友所說也不全對,當初我隻算出伊健在東方有一劫數,具體細節由于陷空島内乾坤已颠、陰陽混亂,無法獲知。道友可否告知是何人有此神通,将整島的天機遮掩,讓人無法推算。”
陷空老祖道:“前輩島主曾用大法力布下一座法壇,将島上天機遮去,使得外人算不出島内情形。”
“原來如此。”唐化解了心中疑惑,先前還以爲島上有修爲道行在返虛後期以上的人,不過是虛驚一場。
“矣,走可以,将收去的法寶留下。”唐化朝着空中的六陽火繩一指,火光一閃,攔住了正要逃走的黑衣人。
原來黑衣人看不穿唐化修爲,雖然指甲被阻,尚能保持冷靜,聽他自報門号,臉上突然不自然起來,趁着他與陷空老祖談話,放松了對指甲的禁止,悄悄地收回了指甲,腳底抹油想要逃走。
“鴻蒙道人,我今日放過陷空島之人,已是慈悲,又豈有放還法寶的道理。”黑衣人見被發現,索性膽氣一壯,他亦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畏首畏尾,以後傳出去,面子上不好過,況且那幾件法寶确實不錯,到了手心,哪裏舍得還回去。
“哦,我也知你來曆。難不成你以爲你比那蜈蚣還要厲害?”黑衣人不修道行,法力又比其底,唐化要算其來臨倒也不難。
“不錯,多足尊者是提過你,我無量宮沒有去天池找你麻煩,你倒來管閑事,莫非以爲我無量宮怕了你不成?”既然話已挑明,也無遮掩的必要,黑衣人将無量宮擡出,希望唐化能有所顧及。
唐化對于無量宮知道自己在天池一點也不奇怪,前段時間靈寶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當時在場的人也不少,随便打聽一下就能搞清楚自己和敖成等人的關系。“你也不必擡出無量宮來吓我,我既然敢打傷多足尊者,就沒把無量宮放在眼裏,等哪天我不高興了,自會到無量宮去玩玩。”
“狂妄,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多足說的那樣厲害。”黑衣人将雙手一搓,滅佛神光罩向六陽火繩。
“無知。”六陽火繩一轉,躲過滅佛神光,複又首尾一合,把黑衣人捆住,倒在地上掙脫不得,滅佛神光失了控制,化爲兩道綠色光華鑽進黑衣人手心。
唐化上前搜出太乙青靈旗,天星沙,琉璃金燈三件法寶,還于陷空老祖,對黑衣人道:“今日你傷我未來徒弟,我也不要你性命,隻留你一條手臂略神作書吧懲戒。”說完就要抓其手臂。
黑衣人大駭,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蓬鮮血,施展血遁之法,化爲一道驚天血光,脫了六陽火繩束縛,急往南方逃去。
“哼,紫宵神雷,疾。”唐化絲毫不急,天上一道一尺來粗的紫色神雷轟然劈下,任他血遁之法再快,也快不過神雷,隻聽見血光中傳出一聲慘叫,大塊血光脫離出來,化爲一條臂膀。
唐化将手一招,那條臂膀便落在手上,隻見臂膀震動了兩下,一道綠色光華竄出,朝着黑衣人逃遁的方向飛速而去。忙身化流光,将其截下,設下幾百道大陣神符方鎮壓住。托在手心細細一看,原是一株形如柳枝的尺長植物,失去血氣供養,複了原形,将其收進芥子空間,取過六陽火繩,把黑衣人的臂膀打入裏面,六陽火蠍的魂魄馬上抓住噬咬,吞吃起來,得此精血襄助,六陽火繩威力将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