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月黑,那雨下了一天也不見消停,江水都上漲了幾寸,過往的輪船客渡随着潮水緩緩波動,卻又極其平穩。h市七号碼頭一間廢棄的倉庫裏,窦得忠、李蘭英和楊旭三人趁着天剛黑碼頭換班的時機潛了進來,楊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意念一動,一道白光在空中一劃,空間開啓了一道一米大小的口子,裏面有一個三四平方米的空間,成灰色,中間放了一個大箱子,幾乎将那空間塞滿。窦得忠和李蘭英不用他說話,就幫忙把箱子擡了出來。
楊旭長呼了口氣,跌坐在地上嚷道:“我說不用帶這麽多,你們偏不聽,還要我當苦力,難道你們不知道形成這麽一個空間很消耗意念麽?累死我了,下次這樣的事情怎麽說也不做了。”
“就你廢話多,如果我和忠哥會意念之力,還用得着你幫忙。再說了,難道你要我們擡着這麽個大箱子進來,怕還沒走幾步就被人發現了。”李蘭英笑罵了幾句,打開箱子,從裏面拿了一把ak47,又撿了幾枚手雷放在身上,又道,“離淩晨還有幾個小時,你先恢複一下意念之力,待會還有一場惡戰。”
三人休息了幾個小時,養足精神,忽然聽到外面一連串的長鳴,窦得忠神色一緊,說道:“做好準備,黑瞎子要出來了。”
此時大雨已停,三人立刻屏息立于窗前,放眼看去,一輛幾十米高的巨大渡輪漸漸靠港,裏面走出大群人,大包小包地擠滿了港口。當中一個男子兩手空空,起碼有一米九幾,衣服緊繃,肌肉快要将之撐破,臉上齊眉有一道尺長的疤痕,直至下巴,使得他那本來還算完美的臉龐更增加了幾分别樣氣質。男子身旁是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老人,那衣領高高豎起,遮住了下巴,雙手縮在袖子裏,渾身透露出一股陰森的氣息,一看就是修煉了什麽邪功。其他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這二人,自動留出了一條道路,是以在人滿爲患的港口一眼就可看到。
“就是他們。”三人同時肯定了目标,窦得忠和李蘭英朝楊旭打了個手勢,楊旭會意,點了點頭,閉目催動意念,隻見他眉間先是湧出一股白霧,沒多時那白霧急劇凝聚,眨眼間就變成一根細白的銀針。楊旭突然睜開眼睛,銀針無聲無息電射而出,巧妙地避開人群,在黑瞎子和那老人身邊一晃,空間一陣輕微的動蕩,下一刻二人就出現在這間倉庫裏。
原先在二人身邊的行人用力揉了揉眼睛,一副不可思意的神色,剛想大叫,突然發現張不了口,急忙跑出了港口,擠得人群一陣混亂。
黑瞎子和那老人對于發生的事情竟然一點也不奇怪,四下打量了一眼,黑瞎子嘿嘿笑道:“你們就是獵狼三人組的窦得忠、李蘭英和楊旭吧,早聽聞你們三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都是人中龍鳳,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要加入我狂鷹?不急。”黑瞎子阻止了要動手的黑衣老人,“我一向很愛惜人才,你們又如此年輕有爲,隻要肯加入,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呸。”李蘭英啐了一口,說道:“要想我們加入狂鷹,除非你肯束手就擒。”
“當真不願意?”黑瞎子臉色一變,身邊的黑衣老人頓時蠢蠢欲動。
“休想我等與你同流合污。敗類。”窦得忠憤怒地罵了一聲,手中的ak47當即發火,一連串的子彈射向那黑衣老人的胸口,他卻是想先解決了這位高手再說。
“嘎嘎,找死。”黑衣老人狂笑,将風衣一掀,露出一身古怪裝扮,身上冒出大量的黑霧,那連鋼闆都能洞穿的子彈打在黑霧上全然不着力道,叮當叮當地掉在地上,如玩具一樣。
李蘭英拉了一顆手雷扔在黑瞎子腳下,隻聞一聲暴響,氣浪翻天,将整個倉庫都震得搖搖欲墜。等到煙霧散去些許,地上轟出一個幾米大的深坑。黑瞎子和老人好整以暇地站在三丈開外,也不知是怎麽躲過的,旁邊一個無頭死屍正揮動雙手趨趕煙霧,手臂上鮮血淋淋也不覺得疼痛。老人嘀咕了幾句,伸手往死屍身上一點,那死屍突然躍起,兩手抓向在一邊維護結界不使動靜傳出去的楊旭。
“不知死活。”楊旭看得分明,這死屍除了悍不畏死、無知覺外沒有其他的長處,眼見死屍抓來,冷笑一聲,同樣伸手往空中一抓,五道白氣圍繞在手指間,射将出來繞着死屍一轉,就将其斬爲六段。
“還有兩下子,倒是小看你了。”老人也不動火,口中唧咕了幾句,身上突然滾出大片的黑霧,黑霧翻騰了三下,裏面掉出三個白眼的怪物,尖牙利齒,雙手平舉,指甲快要有一尺來長,上面綠光幽幽,頭頂圓盔,披了紅嬰,一副古代将軍裝扮,行動似乎有些緩慢,一跳一跳的,分取三人。
“小心,是僵屍。”窦得忠對準跳過來的僵屍一連串射擊,ak47強勁的穿透力把其身上打了幾個窟窿,糨糊一般的黏液滴出,倉庫裏頓時彌漫一股濃厚的腥臭味,聞之神作書吧嘔。
那僵屍挨了幾槍,緩了幾緩,仍然向窦得忠跳去,口裏發出陣陣模糊不清的咆哮聲,雙手直直插往他的脖子。窦得忠閃身跳開,甩手以槍托砸在僵屍頭頂,宛如砸在一塊大石頭上,震得手臂一陣發麻,雖然沒有将其打死,但巨大的力道還是把其撞飛。
那僵屍當真了得,從地上筆直彈起,依舊和窦得忠纏鬥在一起,任他武藝高超,對于一個打不死的怪物也顯得有些無可奈何,隻得使出渾身本事,以拳腳功夫對打,不讓其咬中。
李蘭英就要幹脆得多,與那僵屍對了幾招,縱身跳出戰圈,一連拉了兩顆手雷,趁其再次跳來時扔了出去。那老人口裏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叫,身上煙霧騰起,如一個巨大的棉花糖,飄飛了過去,将兩顆手雷罩住。隻聞裏面傳出兩聲悶響,那棉花糖一樣的煙霧被氣浪撐成不規則形狀,急速蠕動了片刻,漸漸又恢複原樣。
“邪門。那煙霧竟然能抵擋手雷爆炸的力道,莫非他也是異能者。”李蘭英微微有些驚訝,縱身避過跳上來的僵屍,摒指向虛空一點,指尖射出一團鬥大的火焰,當頭将僵屍罩住,洶湧的火蛇肆虐,不多一會就将其燒得四下亂跳,空中散發出一陣焦臭的味道,咆哮聲也漸漸低弱下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黑瞎子冷眼看了一會,突然道:“費密大師不要玩了,把他們解決了。”
那老人點了點頭,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巧的金黃鈴铛,腳下踏着奇怪的步子,一邊搖動鈴铛,一邊念念有詞,身上不時冒出一股股黑色的煙霧,落地化爲一個個死狀各異的屍體,機械地朝三人擁去,密密麻麻足有幾百來個,将窦得忠、李蘭英和楊旭圍在中間,手爪亂抓,身上的惡臭逼得三人不得不閉了呼吸,全力施展功夫撕殺。
楊旭本要用自己的特異能力,但須得維護結界,沒有多餘的力量,隻得展開拳腳,将靠近的僵屍和死屍打退。
費密自己不直接參戰,隻在一邊念叨些古怪的咒語,招出無數的死屍,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死了立刻又有新的填上,弄得那死屍越來越多,将本來還很寬廣的倉庫都要塞滿,連那閃避的空間都少了許多。
打了一陣,三人漸漸有些體力不支。那死屍不知疼痛,就算被打斷了手腳,一樣可以暴起傷人,除非一口氣打個稀爛,而且一旦他們使用手雷,費密都會用那棉花糖一樣的煙霧擋住,不能對僵屍和死屍造成傷害,這樣所消耗的體力實在不堪負荷。李蘭英氣喘籲籲地叫道:“楊旭不要守護結界了,我們一同使用異能,快快将這些不知疼痛的怪物消滅。”
楊旭應了一聲,收回異能,努力将身邊的死屍打退,慢慢向李蘭英和窦得忠靠近。
“嘿嘿,沒用的。”費密伸手往和楊旭糾纏的僵屍一指,口中念了幾句咒語,那僵屍如發了瘋一般,雙手亂抓,攻擊更加密集,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應付,不過一時又被大片的死屍分開。
“擒賊先擒王,可惜子彈都打不穿那怪物煙霧,也不知異能有沒有用。”楊旭見形式越來越不妙,三人已經被分割成三塊,都有百多個不止的死屍圍住,急切間沖不出去。又不能太過頻繁的使異能,不然等到異能耗盡,三人難逃一死。“姑且試一試。”
楊旭猛然大喝一聲,雙掌吞出一尺長的氣勁,将近身的幾個死屍震得粉碎,僵屍也被震出幾丈遠,急忙抓住時間将意念凝聚成一把尺長的小刀,銀白色的小刀閃過一道光芒,如風馳電掣一般射往費密面門。
費密急忙厲叫一聲,将鈴铛一搖,那棉花糖飛回擋在身邊。窦得忠和李蘭英趁他無暇顧及,拉了幾顆手雷往死屍群中一扔,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将百多個死屍體炸得粉碎。
楊旭的異能在整個特異功能組織裏也是獨一無二,隻因人的意念本是無形無質,而且個人意念大小,和腦部的開發程度有關,一般人的腦部開發不足百分之五,意念十分弱小,隻夠支撐日常思考所用,更别提形成實質。楊旭天生意念強大,最開始能以意念攝取移動一些小物件,經過多年的特殊訓練,意念發散出來可籠罩幾十平方米,凝聚時形成的物體和實體并無多大區别,隻是構成的本質不同罷了。
這意念之刀論及鋒利程度比之一般的刀劍不知厲害了多少倍,殺傷力比ak47還要大。費密那棉花糖也不尋常,乃是以純粹的死人怨氣凝成,參合鮮血以東南亞的死人降之法神作書吧法七七四十九天,待得月圓之夜陰氣大盛時一舉功成,說無形偏偏有形,柔韌度極強,形态不定,可擋子彈。
意念之刀射中棉花糖,像是打在一塊牛皮上,頂得棉花糖如尖錐,凸起尺長的大包,要更近一步卻是不能。
“快。”楊旭臉憋得通紅,提醒窦得忠和李蘭英加快行事,這意念實體化消耗太大,他也支持不了多久,以他目前的水準,頂多能撐幾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