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劇組後,鄒雲打開門下車,直接沖經紀人說,“我一個人呆在劇組,你回去陪雲翼。”
朱恭正要拉開車門,聽到這話,瞬間石化。
她試圖說服鄒雲,“你第一次拍電影,我留下陪你比較好。”
至于雲翼,在家随便折騰随便玩,餓了喊個外賣,出不了事。
“我看過劇本,需要出演的地方不多。”鄒雲輕笑,話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我有點擔心他。你回去陪着,我才能安心做事。”
說着,鄒雲朝劇組走去,順便跟經紀人揮手道别。
朱恭無語凝咽,原來她隻是個司機麽?
走了會兒,鄒雲看到江編劇,快步走過來,“我來了。”
“歡迎。”江編劇面露笑容,順便打趣,“你可是這部電影裏最大牌的演員。我來給你介紹下其他人。”
鄒雲聽着介紹,暗地裏掃了眼四周,發現她完全不認識這些人。
如果不是江編劇提起,她可能以爲是幕後工作人員……
“你們看劇本,我帶他到處逛逛。”說着,江編劇帶鄒雲離開。
等走的足夠遠,兩人說話其他人聽不見時,鄒雲忍不住問,“那些人?”
“花了五天時間找到的,全部是新人。”江編劇特别灑脫,“老演員是演技好,不過價格高,老油條。新人知道自己不行,願意多拍兩次,費用也低。沒辦法,我缺錢缺的厲害。”
鄒雲沉默不語。
江編劇繼續說,“其實隻有兩幕戲要演,不用這麽早趕過來的。按照我的意思,電影拍的差不多了你再趕過來。不過恭姐說你還是新人,需要多學習學習,于是開拍第一天把你送過來。”
這事千萬不能讓家裏的大齡兒童知道,鄒雲默默想。
“你的戲必須在最後拍,得讓新人們先熟悉一下。”江編劇略有些歉意,“不管是呆在賓館,還是在劇組看新人演戲,你随意活動就好。”
“最後拍?可豎鋸始終趴在地上,旁觀亞當和戈登遊戲。”雖然不用辛苦是好事,但影片質量始終是第一位。
“抽空補拍個鏡頭,後期制作的時候,把你剪輯進去就行。”江編劇不以爲意,“反正你一直躺在地上,不露臉,不翻身。”
“好。”鄒雲見遠處有人喊編劇,識趣地說,“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
江編劇有些羞赧,說好帶鄒雲逛一圈的。但,劇組的确缺不了她。
“我先過去了,有事盡管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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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雲目送江編劇離開,随便到處閑逛。
逛着逛着,她忽然覺得前面的身影莫名眼熟。
鄒雲心裏咯噔一下,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是……
“你來啦!我之前就聽江編劇說,你會參演她的恐怖電影,不過沒想到你來這麽早。”任麗瞥見鄒雲,熱情地迎上來。
“爲什麽你會在這?”鄒雲不是很想看見面前這個人。最近幾次遇見她都挺倒黴。不是被以爲是罪犯,就是被人穿小鞋。
“我抽空接了個電視劇配角,隻要在劇裏露個臉,正好劇組也在這。這是有名的影視城,很多劇組在這拍戲的。不過這不重要。”任麗滿臉喜氣,興沖沖向鄒雲彙報進程。“最重要的是,我得手啦!”
“得手?”鄒雲懷疑。
“你不是教我壁咚、強吻、霸王硬上弓的麽?我已經搞定鄭鍾鴻了。”任麗笑的志得意滿,有種成功人士的意氣風發,“多虧你指導,終于把那個搓貨拿下了。他假裝矜持一下,就迫不及待、半推半就地從了我。現在,我們倆已經同居。”
鄒雲小心翼翼地問,“三個全做了?”包括霸王硬上弓?
“恩呢,一鼓作氣搞定他。”任麗臉微紅,“不過,其實也不算霸王硬上弓。我把他推倒在床上,他就閉上眼睛,毫不反抗,任由我處置了。”
好強的執行力。她沒做到的事,任麗已經辦到了。
鄒雲内心錯雜,進度怎麽這麽快呢?
任麗清醒過來,輕咳兩聲,“放心,你是女孩的事我沒跟他說。我答應過你不會告訴别人,就誰都不會說。”
鄒雲望天,“聽見你這話,我突然想到一個電視劇的梗。”
“什麽?”
“女主知道了些秘密,發過誓不會告訴别人,然後一轉頭就告訴了男主。理由是,男主不是别人。”她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讓女主保密那人的蛋疼和無奈。
“噗。”任麗察覺自己失态,趕緊捂住嘴,“腦殘電視劇不要信,我是個有操守的人。”
鄒雲聳聳肩,她隻是正巧想到看過的電視劇片段,一時感觸,并沒有敲打任麗的意思。
是不是被其他人知道她是女的,她一點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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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鄒雲疑惑地看着江編劇,“開始拍我的戲份?”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說好最後面才拍她。
江編劇點頭,肯定地道,“沒錯,情節已經拍的差不多,就差豎鋸的一部分了。”
“……”按照之前的速度,拍完電影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天?
鄒雲再不懂電影圈的事,也知道一部電影正常情況下要兩三個月拍攝期。
莫非江編劇已經認定撲街,把劇本拍出來就心滿意足?
鄒雲的眼神太過直白,以至于江編劇主動解釋,“這部電影的賣點不在演技,而在劇本的構思上。電影的名字叫《拼圖狂魔》,就像名字那樣,裏面一環扣一環。隻有到結局,觀衆才會把所有拼圖拼完整。我有信心,這會是一部好電影。”
投資方最大。
鄒雲選擇服從,“我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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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雲演的豎鋸共有兩個片段。
第一個是警察追蹤她到工作室,她披着鬥篷端坐在椅子上對警察自白,說明她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玩遊戲的目的是爲了幫助人們明白生命的可貴。
警察想抓豎鋸時,她敏捷地逃了,并且用工作室的機關傷了警察。
從頭到尾,她都沒露出臉。
開拍前,江編劇真誠地說,“武打戲比較難弄,全指望你了。”
“小意思。”鄒雲潇灑地去了。
果然像她說的那樣,豎鋸生龍活虎地逃出生天,把警察玩的團團轉。
“停,等下!”江編劇大聲喊道。
“過了嗎?”鄒雲問。
江編劇的表情難以形容,“鄒雲啊,豎鋸他是個得了重病、快要死的老人。他用智謀而不是拳頭逃跑成功。他,沒辦法跑得那麽暢快……”
最後一句話,江編劇含在嘴裏沒說,得了重病的豎鋸,身手簡直好過青年幹警。
鄒雲恍然大悟,武戲做的太好了點,反而不真實,不符合人物形象了。
她不由發問,“怎麽體現用智謀逃跑?”
江編劇幹脆利落地回答,“制作出其他聲響吸引警察注意力,趁機逃跑。過程中大口喘氣,步伐踉跄,說明他無法劇烈運動。在警察追上來的時候,豎鋸啓動陷阱打傷警察,然後順利逃脫。”
鄒雲若有所悟,“明白了,再來一遍。”
江編劇也不曉得鄒雲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豎鋸雖然話不多,但演出難度算是比較大的。
不行的話,ng多拍幾次呗,試到行爲止。
江編劇看得挺開,組織人手重新拍攝。
接着,江編劇發現,她的要求鄒雲完美地辦到了。
甚至在逃跑途中,鄒雲自己加了戲。她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手扶在牆壁上,停留在原地稍作歇息。等看見警察追過來,鄒雲才跌跌撞撞往前跑。
後面有警察在追,正常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停下。唯一的解釋是,豎鋸身體太差,他實在跑不動了。
當設置好的飛箭傷了警察、鄒雲跑掉了時,江編劇激動地站起身,大吼道,“漂亮!”
她沒料到,隻是跟鄒雲稍微提了下,鄒雲就全部做到她的要求,并且加以改進。
是個好苗子啊!把她拉進劇組賺大了。
江編劇心裏清楚,新人拍武戲有多麻煩。得一遍遍ng,一遍遍體會。很可能還沒拍出來,新人已經沮喪崩潰。
偏偏豎鋸至關重要,是電影裏不可缺少的人物,絲毫馬虎不得。
幸好有鄒雲在。
江編劇忍不住慶幸。
“這回行了吧?”鄒雲靠過來問。
“搞定了。”江編劇滿臉喜氣,她的作品就快完成了!
“還剩下最後一幕,也是最高、潮的一部分。亞當發現賽普其實也是遊戲者,這時,豎鋸從血泊中慢慢站起。”
“一個大活人呆在地下室中央,戈登和亞當發現不了?”鄒雲想吐槽這一點很久了。
“我查過資料,注射特殊藥劑,可以降低人的生理活動,看起來和屍體相似。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遊戲者急着脫困,不會想去關注一個死人。”江編劇理由充足,“爬起來的時候,記得裝作身體僵硬,舒緩下筋骨。藥劑後遺症是一個原因,豎鋸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也會導緻身體發麻。”
吸取上一次的經驗,她直接告知鄒雲想要什麽樣的效果。
鄒雲沉思片刻,“行,我明白了,我去換衣服。”
“不用換,這一幕不需要穿衣服。把衣服脫了開始拍吧,争取一次過。”江編劇爽快地道。
鄒雲僵住。
作爲一個正經人,怎麽能一言不合就讓她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