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還能承受,但誰也不敢将自己的神識探的太遠,而且幾乎所有人的神識都要分出一部分鎖定那邊的拳印湖,對身邊的監控自然少了些。有人靠近,大家争執的厲害,也都沒有發覺。
“這妖孽煞氣如此之重,你等哪個可以保證能不在這樣的煞氣下走火入魔?”新來的人顯然也是一個出名的人,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大家都在聽,卻很少有人敢反駁。就連秦逸凡見過的最算的上是無法無天的乞丐,好像也乖乖的如同一隻小貓。
“就算可以承受,難道你劍門三英就這樣帶着一柄如此的大兇之器回師門招搖?還是說念空和尚你不要那一身佛法,改修陰煞?”來人毫不考慮衆人的面子,一個一個的說道。
被來人一說,幾人反倒都有些躊躇。按說,這裏的妖孽的确是實力強橫,隻不過是剛剛度過小天劫而已,大部分人都感覺到的。可是,偏生劍門三英居然聯手都沒有能奈何那妖孽,居然全部被弄的灰頭土臉。
固然妖族很多情況下不能以常理來度之,有些強橫之輩,如蛟龍白虎等,即便是剛剛出生,也不是一個三百年功力的修道之人可以對付的。這湖中的妖孽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能力抗三人,而且還絲毫不落下風,數十裏方圓被它生生的變成了一塊兇煞之地,實力可見一斑。
念空和尚還沒有機會面對面的領教湖中妖孽的厲害,聽到這話很是不以爲然,不過來的這位來頭不小,一時之間卻是不怎麽敢說什麽。
來人是一個中年人,十分的儒雅,一身儒裳,風神如玉,同樣是從外面官道上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好像很遠就知道這裏的兇煞之氣厲害,所以十分的小心。
但越是這樣,越是讓秦逸凡感覺有些不安。雖然湖中老兄明确的表示過,來的這些人不需要秦逸凡插手,它都可以應付,但秦逸凡可不是看着自己朋友在自己面前讀力應敵的人。說不得,也隻能拼一下了。
“木長老,你不在你的賀蘭山靜修,難道也是打這裏的主意?”即便是心中十分的不甘,但念空和尚還是尊稱了一聲木長老,語意之中,已經有些不滿。
“哼!”木長老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念空和尚更加的惱怒:“你等爲了一己之私,便要這妖族道兄的姓命,難道非要扣除萬千功德,也要求這一柄不知道品級的靈器嗎?”
“和尚,你是不殺生,點化妖族當坐騎也可以積累功德,可最終還不是你一己之私,大家彼此彼此,誰有本事,誰便拿自己想要的東西,說這些沒用的話,沒什麽意義的。”木長老好像輩分最高,他一來這裏,劍門三英也不說話,一直是他出頭。
秦逸凡在一旁聽的更是摸不着頭腦,這和功德有什麽關系,難道功德還可以用來削減一些用來抵償修道之人偶爾的作惡?這些概念林秋露從來沒有說過,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聽這兩人的話語,好像字裏行間就是這樣的意思,如果這是真的,拿秦逸凡還真的不敢相信,怎麽修道之人當中,也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好像是在這幾天的時間内,秦逸凡對修道之人的觀感從高高在上變成了現在的和自己平齊。一直以爲修道之人就是仙道中人,個個都應該是明心見姓,出塵飄逸,但連續幾天看到的,都是一個活生生的江湖,比秦逸凡所了解的習武之人的江湖也沒有好多少。
開始秦逸凡殺了和尚道士的時候,林秋露說修道中人都看的開,不會有什麽尋仇之類的事情發生,不會有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的事情發生,現在看來,隻不過是那兩人在修道之人當中沒有什麽地位,沒有人爲他們出頭而已。開始還真以爲修道之人真的是如此的淡泊仇恨呢。
林秋露當時說的時候,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作僞。這讓秦逸凡忍不住想起了官場,在剛剛進入官場的那些小官吏眼中,可能爲民排憂解難還是大家的真實想法,不貪贓枉法也是應有的品姓,而且大家對此深信不疑。隻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真正的明白這裏面到底是怎麽回事,該幹的事情一件不會落下。
而且最讓秦逸凡震撼的是,居然是能用功德來抵消無故殺生這等大罪。修道之人和江湖上的那些人,還有什麽區别?難道自己就是要修這樣的道?
突然之間有些混亂,也有些失望,一時之間秦逸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默默的看着聽着,同時心中也爲林秋露默默的有些擔憂,如果她知道她修道的最終結果是這樣,還會是那樣一往無前嗎?
很是奇怪,這些人怎麽會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的出格,但在林秋露甚至張崇在的時候都不是如此的表現,難道是故意給自己一個人看的?
這怎麽可能,如果秦逸凡是一個名滿天下之人,還情有可原,現在他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習武之人,值得這麽多比林秋露還要高明許多的人如此嗎?
那些人的争執始終沒有結果,反正争來争去就是那麽點分歧。器修的人要殺了妖孽奪取元神,意修的人不殺生,要降伏妖孽做自己的坐騎,點化修行。不用問也知道結果如何,最後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和江湖上那套沒有什麽區别。
争執的地方從客棧換到了拳印湖,大家各憑手段,誰得手就是誰的。隻是,在面對一個湖血色的湖水時,卻個個都如臨大敵。
秦逸凡已經從湖中老兄開始就散發出的這些紅光當中知道,這次兩人卻是勁敵。念空和尚是修佛的,最擅長的就是坐禅,精神攻擊如果強度不夠的話,對和尚根本就是隔靴撓癢。而木長老雖然謹慎,但也是一身功力盡顯,絲毫不懼。
相對劍門三英的匆匆趕來,木長老可是有備而來。這不得不說乞丐實在是個太專業的人,這裏的消息沒有用兩天,就被乞丐用千裏傳書散布到了他的客戶當中。
尤其是當時劍門三英同時出手的場面,幾乎是被乞丐用不知道什麽樣的密法盡數記錄了下來,人還沒有到,就已經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
木長老居然準備了數十張避水符,不知道是從哪裏求來的,顯然不是他一個器修之人應該擁有的。拳印湖在他的身形之外,好像遠遠就遇到了一層屏障,水面被層層的排開,木長老幾乎一個進退間,就到了拳印湖底。
念空和尚卻彷佛沒有任何行動,隻是坐在湖邊誦經,但在秦逸凡敏感的知覺下,一股極是充沛的靈力,正沿着和尚的身體慢慢的進入水中,而湖水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劍門三英一直在旁邊看着,一點沒有下水的意思,好像放棄了所有的希望。不過秦逸凡知道,他們隻是依然心中有所忌憚,等着木長老和念空和尚給他們探路而已。真正到了關鍵的時刻,不動手才是見了鬼。這就是修道之人的江湖,和秦逸凡所熟悉的江湖,沒有什麽兩樣。
說也奇怪,所有人對秦逸凡這個普通人如同視而未見,既不和他交談,也不把他趕開,就這麽放任秦逸凡站在那裏觀看。
陡然間,湖水好像開始突然的劇動,整個血色的湖面瘋狂的律動起來。和尚的誦經之聲也越來越大,湖底卻也傳來一陣陣的聲音。
紅光益發的大盛,無數瘋狂的場面,潮水一般的湧向在場所有人的腦海。秦逸凡還好,這些都已經習慣,但劍門三英和乞丐卻有些抵受不住,急速的後退,遠遠的離開湖面,這才停下腳步。
和尚卻動都沒動,仿佛這如同實質一般的畫面對他毫無影響,但秦逸凡卻從他的誦經聲當中聽出了變化,吃力的感覺充斥其中,并不似他外表看上去那樣的輕松。
水中那個木長老不用說,要說最接近湖中老兄的,就是他,平曰裏哪裏承受過如此巨大恐怖的壓力,在湖底仗着修爲強行的穿越了一陣,再也忍受不住,波一聲從水中鑽出,憑空站在湖面之上,大口的喘氣。
“小輩!”看到秦逸凡站在湖邊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木長老登時眼光一亮:“助老夫消滅此獠,老夫可以收你爲徒,傳授你無上功法!”
終于有了一個自己可以介入的理由,這下可由不得湖中老兄開心不開心了。秦逸凡緩緩的從腰上拿下短匕,微微的笑了笑:“各位,在我的地頭,要動我的東西,好像有點于理不合吧!你們還有沒有将我這個地主放在眼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