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時許,湖邊已經不見散步的人群,隻有江誠一人在孤零零地來回晃蕩。
張揚離開之後,他一直帶着一份警惕,時刻提防着張揚這條不會叫,但會咬人的狗撲出來咬人。
雖然他自信,張揚不是他的對手,但有句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不過到目前爲止,并沒有出現什麽異常,但他敢肯定這種事一定會發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江誠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
一彎殘月高懸半空,四周繁星點點。今晚的夜空很美,但他的心情并不美麗。
今晚之前,他是真的希望能和張揚好好談一談,大家能夠握手言和,而不希望和張揚之間發生沖突,因爲這不值得。
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都不容易,何苦爲了一點小事就來互相傷害呢?
但是此刻,他知道希望的事情已經徹底沒有可能,和張揚之間必定會有一場沖突。
他實在搞不懂,一個大男人爲什麽會這麽小心眼,報複心這麽重,隻是因爲那麽一點芝麻綠豆般大的小事就糾纏不休,但他也知道一種米養百種人,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的道理。
張揚既然決意要鬧下去,那麽他也隻好奉陪到底了。
“唉!”
輕歎了一聲,江誠低下頭,換了一個方向後邁開了腳步,走了沒幾步,耳邊忽然傳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個女人在抽泣,而且還忽遠忽近,若隐若現。
江誠愣了愣,停下腳步側耳細聽了一下,最終确定自己并沒有聽錯,的确是有個女人在抽泣,而且聲音好像就來自于對岸。
瞬間的功夫,江誠就想到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就是這是張揚的詭計,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過去,然後對自己下手。
第二種可能··········
想到第二種可能,江誠頭皮就有點發麻。
在他的老家,流傳着水鬼的傳說。
傳說當某個人被淹死後,靈魂會被束縛在水中,成爲水鬼。水鬼想要轉世投胎,就必須要找個替死鬼,于是水鬼會在夜間用方法把人引誘到水邊,然後再尋找機會把人拖進水中溺死。
在這樣的一個時間段,水邊忽然發出女人的哭聲,江誠不得不聯想到水鬼的傳說。
雖然他不在乎生死,但遇上這類東西,他心裏還是有點發毛。
“誰?誰在那邊哭?”
江誠壯着膽子大聲問了一句,女人的抽泣聲應聲消失,卻是沒有人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這下,江誠不僅僅是心裏發毛了,就連身上的汗毛也全部豎了起來。
此時最爲正确的做法,就是置之不理,那麽對岸傳來的抽泣聲,不論是張揚的詭計,還是由水鬼發出,都拿他沒轍,但他又有些擔心,萬一這不是張揚的詭計,也不是水鬼發出來的,而是真的有個女人受到了委屈,跑到湖邊來哭泣怎麽辦?
當然,如果這個女人隻是爲了要發洩一下,哭完就離開,那麽他不過去也沒什麽關系,但問題是他不能肯定這個女人會不會越想越覺得委屈,哭着哭着就投湖自盡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江誠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咬了咬牙,江誠轉身向着木橋走去,到底橋頭後一步跨上了橋,帶着小心向着對岸走了過去。
走了木橋的中段位置,也就是涼亭的地方,女人的抽泣聲再次出現,且聲音比之前要大上那麽一點,江誠聽到後立刻停下了腳步,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當時就有了放棄的念頭。
江誠,你是個男人,怎麽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再說了,這世上哪有鬼?别怕,過去!
站在木橋上,江誠暗暗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其後捏了捏手中的對講機,又大聲問了一句。
“誰啊?說話,别在哪裏裝神弄鬼!”
“要你管?!滾開!”
女人抽泣聲,随着他的問話再次消失,幾秒後對岸傳來一個女子的呵斥,雖然隻有簡單地兩個字,雖然态度還非常的惡劣,但卻讓江誠擺脫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卧槽!吓死爹了!
江誠終于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後大踏步地向對岸走去。
此刻他已經能肯定,對岸正在哭泣的不是水鬼,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人,那麽現在也就剩下第一個可能,這是張揚的詭計。張揚找個女人到湖邊哭泣,引誘他過去,然後對他下手。
但是,江誠現在也已經把第一種可能給否決了。
如果這真是張揚的詭計,目的是要對他不利,那麽張揚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須要保證能成功地把他引過去,而那個女人的态度是如此的惡劣,又怎麽能保證能把他引過去?
當然,這也許是對方在玩心理戰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江誠也隻能認了。
幹就幹吧,無所謂!
随着距離的縮短,借助湖邊的燈光,江誠看到一個身穿棕色連衣短裙的女人,孤零零地坐在湖邊的草地上,把頭埋在雙膝之間,長長的秀發垂直披在腦袋兩側,雙肩還在不停顫抖當中。
走到橋頭,江誠四周左右快掃視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一步跨下了橋。
“哎,你這大半夜的在湖邊哭,問你又不說話,這樣會吓死人的知道嗎?”
還沒走到女人的身邊,江誠就開口責備起來,語氣也是十分的不善。
那女人聞言擡起頭來看着江誠,相貌随之也出現在江誠的眼中。
怎麽會是她?
江誠看到對方的相貌後,立刻停下腳步愣在當場,呆呆地看着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這個在湖邊哭泣的女人,準确的說是這個女孩,不是别人,就是他這段時間一直想要再次遇到,而總是沒能遇到的那個跑步女孩。隻是此刻,女孩滿臉淚痕,楚楚可憐。
“看什麽看?沒見過女孩哭嗎?”
就在江誠發愣的時候,那個女孩大聲呵斥了一句,其後又把頭遞了下去。
女孩的呵斥,讓江誠從發愣的狀态中走了出來。
她怎麽了?是受到什麽委屈的嗎?又爲什麽這麽晚獨自一人跑到湖邊哭泣?
帶着滿腹的疑問,江誠慢慢走到女孩的身邊。
“小姐,你怎麽了?爲什麽在這裏哭?”
“和你有關系嗎?走開!”
江誠小聲問了一句,因爲認出了是那個女孩,态度也随之變的和善起來,但女孩的态度并沒有改變,依舊是那麽的不友善,再次擡頭冷喝了他一聲。
女孩的态度讓江誠有點難堪,但江誠并沒有因此而離去。
他一直想要再次遇見這個女孩,如今終于遇見了,而遇見這個女孩的時候,女孩正獨自一人坐在湖邊哭泣,他又怎麽可能會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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