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黃糖剛吃完,兩人已經走到了古街街尾。
“哥哥哥哥,給美麗的大姐姐買一朵花吧?”一個怯弱的女聲,出現在了狄傲耳中。
看着身前面黃肌瘦穿着一身破破爛爛露出内裏漆黑棉花棉襖的小女孩,盟主刀削一般的雙眉皺了起來,不太美妙的回憶出現在了心中。
這個世界,難道也有丐幫不成?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就算是孤兒,又怎麽可能拿着這貌似玫瑰實則是月季的花來販賣?必然,在這小女孩身後,隐藏着許多大人,利用她們幼小的身體,爲自己謀取暴利。
盟主心思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了這些,心情有些yin郁。
在東華界,也曾經有過同樣的組織,名字就叫做丐幫。和這小女孩不一樣,那些丐幫的高層們,一般不會讓自己手下的小孩做買賣,而是利用他們的年紀去乞讨。
對這種無恥的幫派,盟主痛恨異常,才剛掌握大權,立刻在整個東華界發動了全面戰争,将這種幫派一個不落全部抹去。
“小傲,你在想什麽呢?表情有點吓人哦。”張旋的聲音,将他從舊ri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擡眼一看,那小女孩早就跑到了下一對她認爲的“情侶”前,推銷起自己的月季來。而張旋手上,也多了十朵紅sè月季花。
“你買了花?你知道不知道,這小女孩背後…”狄傲以爲張旋不知道,詳細的将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張旋聽到這,歎息一聲:“你說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但那又能怎麽辦呢?這些孩子後面的大人,通常都把自己藏的極深,又沒有犯什麽罪,隻是利用小孩乞讨而已。除非出現惡xing事件,或者是有丢失兒童的家長報失蹤案,要不然我們jing察就什麽都做不了…”
顯然,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善良的她很久,一說就說了一大段話。
“…我們zhèng fu的法律,對處理這種情況還有漏洞,除非他們犯錯,不然沒有行動辦法。你知道嗎,那些小孩子,每天都有任務定量,如果達不到的話,就會遭到懲罰。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如果沒有機會解救他們,就隻能多買幾朵花了。”說到這,張旋口氣沉重,再沒了歡快。
說到這,似乎想到了什麽更不堪的回憶,臉sè都變了:“你看到的,還算是好的。有些團夥,甚至會人爲的把那些小孩子打成殘疾,再讓他們上街乞讨。更過分的是,對那些被拐騙來的孩子,甚至會冒充jing察,将他們解救出來。然後再抓回自己的隐藏窩點,讓那些小孩子從希望到絕望,經過幾次以後,就算碰到了真jing察,也不敢求救了!”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多麽可惡!他們這麽做了幾次,那些小孩又不懂事,就再也不敢相信大人了。有一次,我和隊裏解救了幾個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把他們的父母找來,他們卻都不敢和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
說到這裏,張旋顯然想到了那一次任務,鳳目中兇光閃爍,憤怒異常。
盟主聽到這,心中已經騰起了一股滔天怒火,往ri從容溫潤面上,全是清晰殺意。
他怎麽都想不到,這個世界的人,居然比丐幫還要殘忍還要該殺,眉角處的肌肉一陣抽搐。
“這麽說,他們不犯錯,你們就連抓都不能抓?”狄傲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麽無稽的法律。
“抓是可以抓,但也隻能找些理由拘留十五天而已,又有什麽意義呢?更不要說,他們每個團夥人員都十分複雜,一次不全部抓幹淨,就根本沒有效果。”張旋說到這,口中深深無奈。
呵呵,法律。這個世界的人啊,張嘴就是法律這樣,閉嘴就是法律那樣。可惜,他們好象忘記了,有些時常,法律面對很多人,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和玩物沒有區别!
狄傲堂堂盟主,哪會在乎所謂的法律?曾經占據整個世界,口含天憲的他,對這些所謂的規則,從來不會畏懼什麽。
心中的任俠感情,瞬間占據整個腦海。
符合他心意的規則,可以遵守。不符合的,起身推翻就是!
一切,就是這樣簡單。
當然,現在沒必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也就沒有再和張旋多說什麽,将話題挪開,說起了其他東西。
聊天時,那敏銳雙目,卻如天空中的蒼鷹,将古街内的一切收在了自己眼中。
遇上了這種事,兩人當然沒有了多少遊興。
好在,現在已經五點多,冬ri的天空已經暗了起來。本來狄傲還打算請張旋吃個晚飯,但張旋畢竟要上任刑jing隊長,需要做的準備工作也不少,晚上還要與一位直屬領導見面,也就沒有吃成。
把狄傲送回落懷堂,張旋馬上開着jing車離開。
狄傲呢,孤獨戰在冷風中,陷入了沉思,身子一動不動,就如一座雕像。
十多分鍾後,五個長相普通一點看不出猥瑣或者兇惡的中年男女模樣浮現在了他的腦中。
一一把這五人确認一遍,盟主再不遲疑,向着古街方向大步走去。
……
李風此刻,正坐在一家火鍋店内,吃着濃香無比入口即化的羊肉,心情十分不錯。
最近一個星期,因爲chun節将至的關系,他的“生意”十分不錯。僅僅今天一天,已經收獲了一萬三千元錢。扣除成本以及要交給老大的五成,自己還可以剩下六千。
“恩,那幾個小子,今天還算努力,我就給他們吃幾個包子好了。不行不行,對付這些小兔崽子,,就要嚴厲殘忍一點。今天吃了包子,明天就又會想吃。老子的錢,可不是給他們吃的!”夾起一大筷子牛百葉,一邊大口咀嚼着,一邊在心中飛快想着。
李風表面上的身份,是陽尋郊區的一座果園的場主。
當然,那小小果園,已經荒廢了五六年了。從五年前開始,他認識了現在的老大,就和他混在了一起,依靠老大提供資源,做起了控制兒童賣花乞讨的勾當。
他也是人心肉長的,一開始,也覺得這份營生實在太過下作,也動過了退出的心思。
可惜的是,當白花花的銀子第一次進帳後,他立刻被這數字擊敗了,再也沒有動過退出的心。
現在的他,每一天都過的十分規律,上午八點起床,把那些不值錢的月季分發到自己手下五個小孩手中,訂下一個數字,讓他們各自負責一塊區域銷售。
然後呢,每天都會用出一部分時間,在小孩們各自的區域轉悠一圈。
一來嘛,是要監督小孩是否勤奮工作。二來嘛,也是爲了探察一次現場的情況。如果有便衣什麽的出現,也好立刻逃走。
晚上呢,他就買一大袋子饅頭,每個小孩分上一個,就着自來水算是吃過一頓晚飯。
按照老大的吩咐,小孩子就是要吃的差一點。首先可以讓他們看起來更加可憐,以激發普通人的同情心。二來也是讓他們身體發育遲緩,以免生長發育的太快失去作用。三來,就是用這這種殘忍的虐待,建立起對自己深深的畏懼之心。
最後吃完飯了,他就會一一讓五個年紀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子拿出鈔票,根據他定下的數字一一核對。完成目标的,偶爾他會給些賞賜,比如半個饅頭什麽的。
而那些沒有做到的,哪怕隻差了一塊錢,也會立刻開始拳打腳踢,把小孩打得遍體鱗傷。
一次又一次同樣的經曆後,五個年幼兒童,畏懼他已經到了骨髓裏,再也不敢有一絲異心。不僅如此,也完全杜絕了出賣自己的可能。
“恩,再過一個月,正好就要過年了,最近可要好好工作,積攢一點小錢。那些小兔崽子,也要好好敲打一下,免得這風頭緊的時候給我惹出什麽麻煩來!老大雖然靠的住,但還是不要麻煩的好…”漆黑如墨的心中,隻有這樣的想法。
對于自己的老大,其實他也很陌生,除了知道老大外号叫“狂狐”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了解了,甚至連老大的家庭出身和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但因爲對老大的佩服與忌憚,他當然不敢多問什麽,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狀态。
思考一會,就着溫暖火鍋喝了三瓶啤酒,李風十分滿意自己的計劃,帶着過個豐年的念頭,酒足飯飽後結帳離開火鍋店,邁着八字步,悠然的走在了街上。
十幾分鍾後,他已經來到了一片房子破落街道肮髒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裏。
巷子叫“西風巷”,昔ri也曾經輝煌過。但最近十年因爲城市發展緣故,居民越來越少,幾乎走了八成居民。
而也正是看上了這裏的隐蔽,李風才選擇這裏作爲自己的老巢。
低調,絕不引人好奇與注意,是做他們這一行最重要的一點。深受老大教誨,雖然賺了不少錢,李風卻根本沒有張揚的想法。
走上破舊的樓梯,一直來到三樓,李風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鎖眼,見自己走時放下的一根頭發還老實的插在鎖眼中,終于安心下來,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你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不是小孩唯唯諾諾的問好,而是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才一進入房間時,就這麽傳了過來。
李風不愧小心謹慎之人,才一聽到聲音,根本沒有回話意思,轉身就向外逃去。
可惜,狂怒中的盟主怎麽會給他逃走機會?
一顆石子,已經帶着呼嘯聲,向他後膝直擊而去。
啪的一聲悶響,李風覺得自己右膝好象斷了一樣,栽倒在了地面。
一隻有力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慘叫聲根本沒有傳出,整個人已經被拖進了房子。
啪的一聲,房門關上,四周恢複死寂一片。
遠遠看去,閉上門的房子,就好象一口吞下獵物開始消化的兇獸。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