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莊回到城裏的将軍府,最舍不得的就是方昊煜。
一路上念叨着釣魚和花哞哞白咩咩,讓袁雨霏頗有些無奈,卻又有心酸,抱着兒子許下諾言:“如果煜哥兒聽話,每日裏喝花哞哞和白咩咩的奶,過些日子娘就帶你去莊子裏釣魚看花哞哞和白咩咩。”
“好!”方昊煜雖說不很喜歡吃牛奶和羊奶,不過想到喝了牛奶和羊奶就可以再去莊子裏,極爽快地應了下來,這讓袁雨霏再次感歎王秀英的秀外慧中。
從農莊回來,越州這邊該交接的都進行了交接,該安排的也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就到了方何以和王秀英該啓程回京城的時候了。
比王秀英原先預期的要早了五日,有這五日,回京的路上也就不需要太趕,說不定也能在随州多待一兩日。
雖說舍不得與王秀英分開,有王秀英在越州,無論是将軍府的事務還是莊子裏的事情,都不需要袁雨霏操心,袁雨霏心裏再明白不過,隻是王秀英有王秀英的生活,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袁雨霏深知自個兒作爲甯國公府世子夫人,作爲南疆守将夫人背上應負的重任。
她不可能依賴王秀英一輩子,王秀英已經盡她最大的能力幫她安排好了一切,此後就該她自個兒獨立承擔這些責任。
十月初八,是方何以與王般英一行啓程離開越州的日子,方何以身邊随行的有沐風、沐電還有王子堯和楊耀祖,并甯國公府百餘護衛。
王子堯和楊耀祖是由方何以報請聖上,得了聖上點頭得以與他們一起回去京城。
回京城以後,這兩人也将随同方何以進入禦林軍,分任不同的職位,從此有了官身。
此後會有什麽樣的造化,但看兩人各自的能力和機遇,當然必要的時候,甯國公府少不得提挈一二。
跟着王秀英一同來南疆的全嬷嬷是何氏身邊的人,當時因王秀英年齡小,怕着了周氏的道,何氏才放了全嬷嬷跟着王秀英來南疆。
如今周氏已然大有了變化,就算私心還在,那也是人之常情,隻要她不會再犯以前的糊塗,與袁雨霏自能和睦相處,故而倒也無需再留全嬷嬷在南疆,這次全嬷嬷将随王秀英一同返回京城。
至于回京城後,全嬷嬷是回何氏身邊還是留在王秀英身邊,卻要回了京城禀過何氏再做打算。
身邊的陪嫁丫環與王秀英一同返回的隻有桔兒一人,當然王秀英身邊如今還有知春知夏知秋知冬,自不缺伺候的人。
迎春和落秋需要留在越州的将軍府助袁雨霏一段時日,不過時間不會太長,年後将随她們各自的夫婿沐雨和沐雷一同返回京城,此後會以管事娘子的身份回到王秀英身邊伺候。
逐夏則選擇了留在越州替王秀英打理玉石工坊和珍寶閣内的玉飾鋪面。
袁嬷嬷一家将會在越州多留一年,然後回到京城另行安排。
袁雨霏要送王秀英出城,王秀英自不會答應:“大嫂還要照顧煜哥兒呢,就不用送出城了。送君千裏終需别,送到哪裏都一樣嘛。
咱們又不是不見面了,以後機會有的是!
指不定過個幾年大哥就帶着大嫂和煜哥兒回京城了,也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又回到越州來了。
世事難料,誰能說得清呢,且看着吧!”
王秀英這一番話讓袁雨霏收起不舍,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啊,那我就且記着,隻願能夠早些再見!”
“大嫂且回去守着煜哥兒,告訴煜哥兒,他二嬸在京城等着,等他回了京城,二嬸帶他去莊子裏釣魚烤魚。
對了,告訴他一定要把身子養得壯壯的再學好本事,他二嬸我呀,等着他回了京城帶着二嬸騎馬兜風呢!”王秀英生怕方昊煜醒來見不着她會哭鬧,忙忙給袁雨霏支好招。
說起騎馬兜風,袁雨霏不由噗哧笑了起來。
兜風的典故還得從那日幾個人從農莊回将軍府的路上說起。
從農莊回将軍府,王秀英作爲女眷,自然要與袁雨霏母子一同坐馬車。
隻不過馬車行到半途,王秀英就有些耐不住嫌坐馬車煩悶無聊了。
若今日沒有方何以随行也就罷了,偏偏馬車外還有兩個大男人處騎着高頭大馬,随着馬車慢慢騎行,惹得王秀英心兒癢癢的,恨不得将方何以拉下馬,自個兒騎着奔馳一番。
這幾年在越州,因民風開放,女子出頭露面不足爲奇,故而王秀英出城去農莊,大多時候爲了都是直接騎馬,這樣當天就可以來回,不會誤事。
說起騎馬,在京城的時候,王秀英對騎術并不在行。
真正學會騎馬還是到了越州以後,而一旦學會的騎馬,王秀英可就不耐煩坐着馬車慢慢搖晃。
開始的時候隻有出了城才會騎那麽半程的馬,漸漸的就成了全程騎馬來回。
就算農莊沒事,時不時也會出城騎上一個時辰。
等到知春幾個丫環到了她的身邊,那幾個的騎術都不錯,于是隻要去農莊,王秀英幾乎次次都是騎馬去騎馬回。
若是恰好遇到方何以有閑暇,就會陪同王秀英一起并騎同行,偶爾也會共乘一騎,策馬奔馳,也算是小夫妻之間的一種小情趣。
在馬車裏坐得煩悶,王秀英時不時撩開車窗簾子往外張望,次數多了總算引起了方何以的注意。
方何以心下了然,于是喊停了馬車,讓王秀英下車,上把拉人拉上了馬,爾後方何以對着方何笙抱了抱拳:“大哥,你護着大嫂和煜哥兒且慢行,我們先行一步,府裏見!”
不待方何笙有什麽反應,“駕”的一聲,方何以帶着王秀英驅馬就奔了出去,餘下驚呆了的方何笙吃了一嘴的塵土。
馬車上原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方昊煜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好看的二叔就這樣帶走他漂亮二嬸越跑越遠,隻來得及喊了一聲“二嬸……”,那兩人已經一拐彎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