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的送這樣的添妝回府,還真的給袁雨霏爲難了呢!
袁雨霏雖說出身名門,嫁妝也不菲,有莊子有鋪子,不過據王秀英所知,袁雨霏那幾個陪嫁的莊子出息都不算好,鋪子也隻是收租子罷了,哪裏比得上她這個從七八歲就跟着皇甫家做生意的人。
“幸虧你提醒了,若不然真是給大嫂找事兒了!這樣吧,我讓工坊的老工匠給敏……二妹妹做對上好的玉镯當添妝,那四套頭面就算是我們幫娘準備的嫁妝,你看可好?!”王秀英還是不想放棄送方何敏頭面的事,隻不過換種形式送去甯國公府,也算是他們做兄嫂的一點心意。
這下子方何以不再反對,因爲何氏在給方何以的信裏還是提了一下,希望方何以能從珍寶閣給方何敏訂兩套頭面,畢竟珍寶閣的頭面在大域也是排得上号的,有名的精緻輕巧。
雖說何氏的信裏沒有明确提到京城的八喜珠寶,畢竟何氏是知道那是王秀英名下的産業,直接提總覺得有謀劃王秀英私産的嫌疑,偏偏如今京城出嫁的姑娘以嫁妝裏有一套就算隻是一件八喜珠寶的首飾爲榮。
何氏在給王秀英的信上隻字未提八喜珠寶,在給方何以的信裏也隻寥寥數語一帶而過。
方何以看了何氏的信,先時還覺得有些爲難,他雖知隻要他提上一句要給方何敏添套八喜珠寶的頭面,王秀英定然毫不遲疑地就會應下,可他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沒想到他一字未提,王秀英倒一二三四地将她覺得好的首飾頭面一套套地擺在了他的面前,就仿佛心裏早就打算好了一般。
事實了王秀英的确早就打算好了,在她知道方何敏訂下親事的那一日,她就已經在腦子裏籌劃,而且早就付之于實踐。
在王秀英前來南疆之前,就已經交待過楊媽媽,并将她自個兒抽空畫的兩套首飾的簡圖交給楊媽媽,讓她與八喜珠寶的首飾工坊的師傅進行具體的溝通,現在隻怕兩套首飾早已經在工坊庫房裏等着了。
這些方何以自然是不知道的,自從與王秀英定下親事,方何以再沒有讓人挖掘王秀英身邊的事,隻留了兩個暗衛保護王秀英的安全。
此時聽了王秀英的話,哪裏還能說出一句反對的話來,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感慨,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王秀英興緻勃勃地從給方何敏添妝,漸漸歪樓到與他讨論珍寶閣和八喜珠寶首飾之間的優劣。
方何以哪裏懂得這種女人的東西,若與他讨論如何殺人,如何一刀緻命,就算說上一日夜也不會乏,隻是這首飾頭面什麽的,實在說不上來,隻能無語地看着滔滔不絕的王秀英。
等王秀英說得口渴端起茶杯來喝茶,總算讓方何以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也不用準備太多,娘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幫着娘從珍寶閣給二妹妹訂兩套首飾,她相信你的眼光,就用那種輕巧精緻又大方的!
娘從大姐出嫁之後,就給二妹妹三妹妹準備嫁妝了,首飾頭面應該也是備了些的。若是方便,你再幫娘備套八喜珠寶的頭面就是了。”
王秀英笑看着方何以:“八喜珠寶的首飾頭面,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準備。”
既然如此方何以也不再繼續多說,他相信王秀英。
王秀英說不讓他操心,那就不操心。
他們成親這大半年下來,别看王秀英年齡小,但是這掌家理事的能力并是響當當的厲害。
内院的這些雜事放心交給王秀英,方何以沒有什麽可以不放心的。
方何敏要成親的事,周氏也得了消息,作爲甯國公府的二房自然少不得要給方何敏準備添妝。
雖說周氏出身越州望族,因爲大域與南越國多少年來大戰小戰沖突不斷,周氏家族說起來是越州的望族,其實也隻是表面光鮮罷了,故而周氏的嫁妝并不豐厚。
所幸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将軍府公中的銀子,二老爺跟着老國公打了幾次大戰,雖說大多沒交到周氏手上,不過多少還是給了周氏一些。
周氏糊塗的時候的确是糊塗,手上有了什麽好東西,多半都被她貼了娘家,成親這麽些年下來,手上并沒能積了下什麽家底,嫁妝不但沒增,反倒還減薄了一些。
這會子聽說了方何敏要成親的事,想起當年府裏的大姐兒成親的時候就在面前,她也是添了妝的,雖說那添妝很不起眼,到底也是添了。
這次方何敏要在京城成親,原本周氏沒想過要給添妝,如今卻不同了,與王秀英相處多了,一些人情世故也慢慢給帶了起來。
再說,她的長子長女都跟着何氏去了京城,還指着何氏幫她的兒女在京城找到好姻緣,自然希望通過點點滴滴向何氏示好。
周氏在自個的庫房地翻找了半晌,也沒能找出一件拿得出手的東西,心裏也是懊惱得像打自個兒一巴掌。
好在自從與娘家徹底鬧掰以後,這幾個月沒了娘家大嫂時不時上門來打秋風,周氏手上多少還是積了些私房,買個不太貴重的首飾應該還是可以的。
周氏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開始準備往京城發送仲秋節的節禮,周氏終于耐不住找上王秀英。
此時雖是六月初,卻已經到了南方最炎熱潮濕的季節,動一動就是滿身粘呼呼。
以前在京城隻聽人在屋裏貓冬,王秀英如今則是在屋裏貓夏了。
王秀英向來注意身子保暖,以前在京城就算是夏日也要喝溫水,今日這屋裏四角卻放了冰盆,就算如此,王秀英依然覺得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周氏南方生南方長,對這樣的氣候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不過這一路過來也是滿頭滿臉的汗水,進得王秀英的屋裏,不由地打了個寒戰,這屋裏屋外的溫差着實大了些。
王秀英連忙讓桔兒給周氏打來熱水讓周氏快快擦了汗去,又特地讓守在屋門内的知夏帶趟得一身是汗的方何浠去浴房沖個涼換身幹淨的衣裳再來屋裏坐,可不能因爲她這屋裏涼讓孩子着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