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二老爺回将軍府,西院那邊好一番熱鬧。
方何以在府裏自然是留了人的,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周氏爲了京中年禮之事,與二老爺之間鬧了番矛盾。
方何以正帶着人練兵呢,自個兒沒法回來,卻讓人傳了話回來,隻讓王秀英莫要理會,自個兒過好日子即可。
方何以的這個口信深合王秀英之意,西院那邊再怎麽鬧,王秀英在淩霄苑安之若素。
反正她是晚輩,年齡又小,隻當什麽都不懂,關起門來過自個兒的日子的确是最好的辦法。
隻不過王秀英令全嬷嬷和桔兒管束好淩霄苑的下人,讓大家都閉緊了嘴巴,莫要胡亂議論。
有時候王秀英心裏還是挺替自個兒委屈的,小小年紀遠離爹娘不算,還得時不時應付周氏這樣一位不太着調的二嬸。
若非成親,這個時候應該在京城的女學裏過着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多麽難得的學生生活,卻生生就這樣錯過了。
不過每當她帶着人出府去閑逛,王秀英又覺得自個兒真是喬情。
若非成親,她能來南疆?
若非來南疆,她能如今日這般自由地出入?
在心裏很是鄙視了自個兒一番,王秀英就開始盤算今後的日子該如何打發。
雖說她與方何以人都在南疆,不過兩人并不能日日得見。
方何以一般五日回越州城一次,偶爾王子堯也會跟着方何以一起來将軍府。
王子堯本人倒不是很想來将軍府,隻不過王秀英在王子堯小妹妹洗三那日得了老夫人的千叮萬囑,生怕她的寶貝孫子在南疆受了苛待。
其實老夫人不說,王秀英也會時不時讓方何以帶了王子堯來将軍府,老夫人那般再三交待,倒讓王秀英心裏多少有些不太舒坦。
不過不舒坦歸不舒坦,該做的事兒一樣都不會缺。
王子堯本人卻情願與其他們一起在軍營過,隻不過方何以有令,他也不好不跟着。
跟了兩次總覺得自個兒太過特殊,等到進了十一月,王子堯就找各種借口拒絕到将軍府來享各種口福。
他是來南疆曆練的,又不是來南疆遊玩的,怎麽能特殊化呢?!
既然王子堯自個兒堅持,王秀英也就不再多事。
隻是在方何以回軍營的時候,每次總會備些吃食給王子堯捎去。
這些吃食自然不可能是王子堯一人份,于是王子堯身邊的那群大老爺們就大飽口福了,倒是讓王子堯與大家相處起來更爲輕松。
珍寶閣那邊有先期帶過來的寶石和玉飾頂着,一時半會兒倒也沒什麽事兒。
城區再轉下去也轉不出什麽來,于是王秀英将閑逛的範圍逐漸擴大,漸漸地連越州城外的村莊都有了王秀英的腳步。
這一轉的結果,就讓王秀英在越州城外買下了近六百畝良田兩座小山的兩個莊子。
等到方何以知道消息,王秀英這邊連地契什麽都過完了,很有些不明白王秀英爲何要在越州買地買山置業的方何以看着一臉笑意的王秀英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心裏卻直犯嘀咕,他們又不可能永遠生活在南疆,聖上能過他話,最多三年他們就得回京城,聖上還指着他回京城接禦林衛指揮使的擔子呢!
難不成還得将聖上這個意思如實告訴王秀英?
方何以卻覺得不妥,畢竟這話是聖上私下與他說的,這話他還真不能現在就露給王秀英。
可若讓自家小媳婦繼續折騰下去,不知她還會再折騰些什麽出來?
不過再一想,王秀英就算折騰,用的也都是她自個兒的錢,她都沒肯收他那些家當呢!
算了,還是随她折騰吧,有些事情做着,日子過起來也就沒那麽無趣。
他本就不能每日陪在她身邊,若再将她拘在府裏,這日子還怎麽過?
不過不拘着王秀英折騰,卻也不想放任什麽都不問,就算隻是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于是方何以問道:“你在越州買這麽多良田山地作啥用?”
“種糧種菜種水果!”王秀英倒是早就想好的。
越州這邊的地比起京城來便宜得多,這次王秀英之所以能夠買到這兩個莊子,也算是巧。
賣主是對老夫妻,這對老夫妻原本有一兒一女,女兒遠嫁京城,兒子因早産向來體弱,雖成親已有兩年,卻沒能生下一兒半女。
更令人哀痛的是,夏日裏不過中了個暑就沒再醒來。
本沒考慮過要賣了這些地産去京城投奔女兒,隻想着守着好不容易賺下的産業,守着孝順兒媳過日子,卻因族裏逼着老兩口過繼,老兩口一怒之下賣了田地帶着孝順兒媳婦欲去京城投奔女兒女婿。
王秀英買下這兩個莊子,連莊子裏的農戶也一并買了下來,這些農戶王秀英都看了,除了個别有些刺頭,倒也不難管。
兩個莊子的莊頭都是老把式,說起農事來和莊子的管理,條理清晰言之有物。
故而王秀英接了這兩個莊子,從農事到管理的莊頭并不打算進行大的變動,當然那起子不服管理的刺頭自然該趕的趕該賣的賣。
兩個莊子隻,其中一個有五百七八十畝良田,地裏收了水稻已經種下了麥子,以後依舊主種糧食。
另外那個莊子隻有區區十來畝良田,主要是兩座小山,王秀英也不想做大的變動,那山上的果樹,大多是成年果樹,王秀英都去看了,有了那兩座山,來年将軍府的水果可就不愁了。
聽王秀英細細地說她的打算,方何以再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來,索性去書房裏捧了個盒子來往王秀英面前一放:“将軍府的嚼用哪裏需得你用嫁妝銀子買莊子來解決。那兩個莊子出的糧食蔬菜和水果盡管送府裏來,你按市價算錢即是。
這裏面是我這些年存下的其中一部分,你且先用着。
若是不夠,隻管開口。你夫君雖不敢說自個兒富可敵國,養活咱們這淩霄苑上上下下還是有這個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