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伯世子陳平軒這次立了大功。”這個消息是王秀穎避開其他幾個姐妹單獨告訴王秀英的。
經過那年仲秋的琉璃燈事件,陳平軒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此後幾年,陳平軒小動作不斷,就算能瞞得過别府的眼睛,自然瞞不過長甯伯府自家人的眼睛,更何況王秀穎的母親伯夫人張氏管着長甯伯府的中饋。
“大姐姐覺得他會以此向聖上求賜婚?”王秀英自然明白王秀穎私下告訴她這個消息的目的,她最怕的大概就是這件事。
若真走到這一步,她卻是連一絲退路都沒有了。
“陳平軒雖然年輕,可是他的心思向來難猜。明明一直喜歡的是婷姐兒,兩府一直在議的也是他與婷姐兒之間的親事,轉眼間卻又盯上了你。你别告訴我,這些年來你沒看明白陳平軒的心思。”王秀穎有些憂心地看着王秀英。
雖然她并不明白爲何王秀英對陳平軒避之不及,可是她也知道宣平伯府并不是什麽好地方,就算宣平伯老夫人是個和順的,可是陳平軒那個娘太過勢利也太過尖刻。
王秀穎喜歡這個五妹妹,她着實并不願意看着王秀英進宣平伯府受彭氏的磋磨。
就算陳平軒是真的很喜歡王秀英,夾在親娘和媳婦之間時日長了,再好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殆盡。
“大姐姐放心,隻要他心裏有複爵之心,就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宣平伯夫人也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王秀英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王秀穎哪裏能夠放心,雖然這件事隻是猜測而已,可是正如她剛才說的,陳平軒這個表弟心思真的太深沉,連賢王殿下提起陳平軒也說看不太懂。
這會子聽王秀英提到彭氏,倒讓王秀穎的心裏升出更多的擔憂,生怕她會一時心亂而失了分寸直接找上彭氏:“你可别亂來,就算陳平軒求聖上賜婚,聖上也不會亂點鴛鴦譜,總會先問過二叔父。
二叔父雖無爵在身,卻也已經是個正三品的官員了,這些年又覺得聖上看重,聖上定不會直接下聖旨。
再說,陳平軒這次帶着傷回來,一時之間應該進不了宮。
宣平伯府裏的那些個人,一心就想着要恢複侯爵,難得有這樣大好的機會,必定不會讓陳平軒失了這樣的好機會。”
“大姐姐說得極是!”王秀英明白王秀穎的一番好意,自不會反駁她,而是笑着附和。
不過王秀英心裏是怎麽想的那又是另一回事。
當然王秀穎透露了一個大好消息,那就是陳平軒受了傷,雖然王秀穎沒有說明陳平軒的傷勢,不過王秀英卻能從王秀穎的話中聽出一些苗頭來。
陳平軒受的傷絕對不會輕,否則作爲這次大勝的功臣,又怎會不直接進宮呢?
隻要陳平軒先得回到宣平伯府養傷,王秀英就有許多可操作的地方。
隻要讓一心複爵的彭氏盯緊的陳平軒,陳平軒也就沒有了向聖上開口求賜婚的機會了。
不過是一次戰事得來的功勳,總不能求兩個賞賜,既要複爵必不能再求賜婚。
再說正如王秀穎所言,如今王義宗聖寵正濃,聖上真要給他的女兒賜婚斷沒有直接下旨的理。
當然若真的讓聖上開口詢問,而王義宗卻沒有任何合适的理由提出反對,隻怕對王義宗的官途産生不良的後果。
爲了避免一切不良後果的,王秀英覺得還是要走彭氏那條路,讓彭氏徹底堵死陳平軒的求婚之路,那才是最徹底也是最令陳平軒最憋屈同樣也就是令王秀英覺得痛快的事兒。
在回程的馬車上王秀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姐妹們見到了那三個小寶貝,正興高采烈地讨論着等龍鳳胎滿周歲的時候,要準備什麽禮物,倒是沒人注意到王秀英的異常。
隻是最後王秀珊搗了搗王秀英問道:“五妹妹可想好了送什麽樣的周歲禮?”
王秀英回神,暫時先将陳平軒的事放在一旁,隻笑着說道:“前些日子我讓皇甫明月替我尋兩樣東西,也不知能否尋到,若是尋不回來,也隻好分别送個玉質的挂件。”
“哎呀,你又想出什麽稀罕的東西了?”王秀珊一聽湊到王秀英面前,仿佛那稀罕物事已在王秀英手上一般。
“隻怕難尋。”王秀英搖了搖頭。
早在得知王秀穎的第二胎是一對龍鳳胎,她就請皇甫炫在海外幫她尋找合适的禮物,隻是皇甫炫接連次出海,都沒能帶回她喜歡的東西。
眼看龍鳳胎的周歲就要到了,雖然按照行程皇甫家族下個月将有海船歸來,王秀英對從海外掏騰禮物也已經基本上失去了期待,因此親自畫了圖,又找了兩塊合适的美玉,制成兩個玉制挂件。
姐妹們說笑着回到府裏,又收到了方氏姐妹的帖子,邀請她們幾個去京郊的避暑山莊住上幾日。
以往府裏也是會去京郊的莊子裏避暑,今年卻因爲三太太方氏的胎相一直不太穩而耽擱了下來。
老夫人不放心方氏,不提去莊子上避暑,其他的人自然也就不好提起,也幸得去年過冬的時候府裏多存了些冰,各房主子屋子裏都放了冰盆,倒也不算太難過。
收到方氏姐妹的邀請,幾姐妹就有些爲難了。
因爲帖子裏并沒有說明甯國公府都有些什麽人會去,更沒說明方氏姐妹還請了其他什麽人。
好在很快甯國公府那邊又傳了方何敏的親筆信,說明這次去那山莊的隻有邀請了長甯伯府的四姐妹,這下可就沒什麽可爲難的。
不過王秀英有些心事,卻并不那麽想去。
讓王秀英沒想到的是,在她還沒收到方何敏的來信之前,老夫人的心裏就有了決斷:“既然是甯國公府的姐兒們發了邀請,就讓姐兒幾個去玩玩吧。
甯國公府的莊子安全隻是勿需擔心的,隻讓姐兒幾個身邊伺候的人,精心些伺候着,别讓姐兒們貪涼玩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