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珊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拎起裙裾就要往前小跑而去,已經十二歲的大姑娘了,性子依然如此急躁,讓王秀英實在是哭笑不得,連忙拉住她不讓她跑。
若在現代,這個年齡的女孩别說是小跑,就算連蹦帶跳地過去,說不定還會被人贊上兩句,在這裏這樣的舉止卻非大家閨秀所爲,是會被人诟病的。
永福寺後山的這片桃林面積極廣,在桃林邊上還有一片極寬暢的草地,今日來這裏賞花放風筝的人有些多,好在大家都是熟悉的,各尋了地方安置下來,倒也沒生出什麽事來。
長甯伯府早就派了婆子過來尋摸小主子們休息的地方,因此王秀英姐妹幾個過來的時候,婢子們已經在桃林邊上的小亭子裏打點好了一切,連茶水都已經煮開泡上了。
王秀英打眼環視一圈,發現今年多了許多往年沒有的新面孔,比如往年清明并不來永福寺的沈府、袁府今年都來了永福寺。
看着拉着王子玮大呼小叫着放風筝的沈清泉,還有追着那兩人瘋跑的王子珏,王秀英不由撫額歎息。
隻要有沈清泉在,平日裏小大人一般的王子玮瞬間就成瘋小子,而年齡更小些的王子珏就成了兩人的小尾巴。
這個時候王子嘯就明顯有了當哥的自覺,在王子珏身後小心護着生怕他跌倒。
沈清泉如今也有七歲了,到底大了些,多少還能照顧一下王子珏那小家夥,讓王秀英總算是放下心來,有了閑心與過來叙話的幾位相熟小姐妹說起閑話來。
今日大家夥都是出來看桃花放風筝,說白了是出來踏青的,自然不舍得把時間花在閑聊上,相邀着去一旁遊玩賞景去了。
王秀英不是個好動的人,加之不太放心幾個弟弟,就沒應邀,連平日一向活躍的王秀珊見王秀英沒動,也以看顧弟弟爲由留在了亭子裏。
王秀琴和王秀珠倒是沒一直坐在亭子裏,卻也沒走遠,隻跟着四房她們的親弟弟身後來回跑着,四房隻這一個男丁,自然寶貝得不行,王秀琴和王秀珠會如此緊張想必也是得了四太太吳氏的吩咐。
袁雨霏剛剛定親沒多久,雖然跟着家人出來踏青,卻也沒好意思到處轉悠,因此最後留在亭子裏聊天的除了王秀英和王秀珊,也隻剩下袁府的袁雨霏一人。
三人說笑間,王秀英的秀眉又微微蹙起,因爲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王秀英十分确定,那道讓她感到如芒在背的目光來自不遠處那群人之中,那群人沒有占到亭子,隻用毯子鋪在地上席地而坐,低調卻有些格格不入。
王秀英稍加注意地看了那群人一眼,似乎并不認識那群人中的任何一個,同時也沒能從中挑出那道讓她很不舒坦的目光到底來自何人。
袁雨霏側過身來正欲與王秀英說話,卻發現王秀英有些心不在焉,不由關切地問道:“秀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看你神不守舍的!”
王秀英連忙收斂心神,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哪裏不舒服,隻不過有些好奇那些人。”
王秀英說罷對着那群她并不認識的人擡了擡下巴。
袁雨霏往那邊看了一眼,立馬笑了起來,臉上微微浮起紅暈:“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們是甯國公府的人,剛剛從南邊回京,今日應該第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你自然不認識他們。”
“那你怎麽會認識他們的?”王秀珊好奇地瞄了甯國公府那邊一眼,果然是沒一個認識的,不由好奇袁雨霏的神通廣大。
“四姐姐,你怎地就忘記了?雨霏姑姑可是甯國公府未來的世子夫人哪!”王秀英斜了王秀珊一眼,打趣起袁雨霏來。
本因提到甯國公府就已經有些臉紅的袁雨霏,被王秀英這麽一打趣,俏臉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更因王秀英那一聲姑姑,讓袁雨霏分外羞惱。
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齡,平日裏相處也如姐妹一般親近,偏偏卻因袁府與沈府之間的姻親關系,生生讓她長了一輩。
被同齡人叫姑姑,感覺瞬間老了許多,袁雨霏不由伸手作勢要撓王秀英,王秀英笑着拉過王秀珊擋在自個兒面前,幾個人好一番嬉鬧。
說起袁雨霏的親事,雖然已經定了下來,卻一直讓人有些揪心。
三年前十一歲的袁雨霏正與甯國公府說着親事,卻因袁閣老去世給耽誤了下來。
袁府好不容易在去年十月出了孝,老甯國公夫婦又先後病重,眼看着甯國公府又要來一個三年,甚至更多年。
若老甯國公夫婦真有個三長兩短,這門雙方都滿意的親事說不定就要黃了,還好最後老甯國公夫婦先後都挺了下來。
于是兩家不敢再耽誤,老甯國公夫婦的病情一穩定下來,兩家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替袁雨霏和甯國公世子的十八歲的嫡長子方何笙定下親事,隻等本月底袁雨霏一及笄就成親。
如今連日子都已經定下了,就在袁雨霏及笄後的五月初五,因此今日能看到袁雨霏還真是很意外。
親事安排得如此緊張,袁雨霏的心裏隻怕也有許多不安的吧。
畢竟甯國公夫妻的身子骨每況愈下,若不抓緊成親,無論哪位有個萬一,再守上三年的孝,這兩人的年齡可就大了。
甯國公世子回京時間并不長,又忙與侍奉兩位老人,因此甯國公府至今還沒有正式進入京都的交際圈。
不過甯國公府馬上就要開宴了,因爲聖上考慮到老甯國公的身子,兩日前已經下旨甯國公世子方笑默襲爵,其嫡長子方何笙爲甯國公世子。
剛才王秀英那句未來的甯國公世子夫人也不算是戲言。
“聽說甯國公次子方何以是個練武奇才,當年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就能與賢王殿下對上十來招?”王秀珊真是個好奇寶寶,這不,又找到了新的好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