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祖母說了,舅公就是想得太多,身子骨才總是不見好。我說,平軒,要讓舅公身體好起來,你得先讓舅公的心情好起來才行!”王子堯甩了個大白眼給陳平軒,在他眼裏陳平軒的聰明勁,除了會讀書,壓根就什麽實際的用途。
“你說了有些道理,不過讓祖父去莊子轉轉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一要家裏同意,二更需祖父自個兒點頭。”陳平軒默了默,最終給了王子堯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這次王子堯倒沒有繼續纏着陳平軒非要他給個明确的答複,算是見好就收吧,最後他告訴陳平軒:“我們明日辰時末出發,就去東郊的别院,我大伯已着讓人前去準備了,一共要在那裏住四天,臘月二十三小年夜那日才回京。你若是一起去,記得帶些換洗的衣裳,還有記住了,明日辰時末在東門會合。”
“四天?都有誰去?”陳平軒腦子裏有什麽一閃而過,随口問道。
“除了不方便去的,幾乎都去。”王子堯撓了撓頭。
這個答案說了等于沒說,陳平軒隻想知道王秀英去不去,可是他又實在不好明着問出口。
上次王子堯親眼看到陳平軒盯着王秀英的背影發呆,心裏多少明白一些陳平軒的心思,雖說這次王秀英并沒說要去。
不過王子堯還是給了陳平軒一錯覺,王秀英是會去的,因爲王子堯與陳平軒分手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府裏的兄弟姐妹,除了幾個太小的不帶,其他的都去。”
王子堯與陳平軒的這番交談,王秀英無從得知,她的心思也不在什麽别院玩雪。
長甯伯要親自帶着府裏的哥兒姐兒們去東郊放松順便去别院小住玩滑雪,王秀英自然是得到通知了的,爲此王義宗還專門到清幽軒西廂詢問過王秀英。
原本這樣的事并不必他親自過問,隻是如今作爲二房主母的林氏還在家廟清修,二房内院的事被他交給了自個兒的奶嬷嬷代管着。
奶嬷嬷年齡也大了,又是個奴才身份,有些事交給她的确有些勉強。
可是王義宗覺得将内院的事交給妾室去管,傳出去總歸不好聽,也很可能會養大妾室的心,從而給三個嫡出的子女帶去不利的影響。
因此他甯願将二房内院的事交給奶嬷嬷暫管着,他自個兒再時不時敲打敲打,就這樣應付着,也算慢慢地應付過來了。
隻是最近二房的出了不少事,着實讓奶嬷嬷有些力不從心。
先是沈姨娘被人暗算,當時王義宗不在府裏,奶嬷嬷既然管着二房的内院,自然不能隻看不管,于是又是查找暗自的黑手,又要安排人加強對清幽軒的保護,很是忙了一番。
好不容易盼着王義宗回來,總算能夠喘口氣,家廟那邊又傳來消息,林氏在家廟生病了。
林氏是二房的主母,就算去了家廟清修,也不可以疏忽不管。
奶嬷嬷得到消息,一邊讓人向老夫人和府裏掌管中饋的大太太張氏遞消息,一邊讓人去衙門向王義宗遞消息。
等到老夫人和張氏得了消息,請了大夫給林氏看診,又是馬不停蹄地安排人去家廟伺候。
本以爲林氏隻是得了風寒,沒想到最終被确診爲有傳染性的惡疾。
雖然大夫一再強調林氏的病傳染性并不強,不過考慮到伯府有老有小還有兩個孕婦,爲了整個伯府的安全,老夫人做主暫時将林氏送到相對比較偏遠的西郊莊子養病。
于是又得重新加派人手去莊子伺候林氏,若不是孫氏自告奮勇去莊子伺候林氏,奶嬷嬷都要自個兒跟着去莊子了。
忙忙碌碌了一陣子,奶嬷嬷也是實在有些吃不消了,王義宗隻得讓她多休息,自個兒将内院的事接了過來,一件件一樁樁慢慢擺平。
好在二房的人不算多,需要王義宗操心的事并不多。
三個月前送走了王秀婷,現在又送走了林氏和孫氏,二房就顯得更加冷清。
除了清幽軒一如既往的熱鬧,繼臨墨軒和錦繡閣之後,岚苑也因少了個孫姨娘變得更加沉寂。
王子嘯依舊由奶娘帶着養在老夫人屋裏的碧紗櫥裏,除了每天去看上一眼,老夫人将王子嘯照顧得很好,不過才離開林氏三個月,王子嘯已經活潑了許多懂事了許多,因此壓根不需要王義宗操心。
王秀景前段時間因孫氏執意去莊子裏伺候林氏而哭鬧過一番,被王義宗好一番訓斥之後,最近老實了許多,也很少再挑釁王秀英。
王秀景已經十一歲,轉過年十二歲了,都可以開始議親了,也算是個大姑娘了,無論是單獨住在岚苑,還是去别院玩雪也好,王義宗覺得都不應該再由他多操心。
至于王子鳴就更不需要王義宗操心,他一向是個自律的孩子,再說了去别院玩雪,将由王義誠和王義浩去别院看顧。
如此一來,二房這邊,唯一需要王義宗操心的,大概也就是六歲的王秀英了。
聽四弟王義凡的意思,并不想讓與王秀英同齡的王秀琴去别院,因此在該不該讓王秀英去别院這件事上,王義過就拿不定主意了。
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讓王秀英自個兒拿主意,如此想着在老夫人開口許諾大家去别院玩雪的第二日,王義宗就背着手進了西廂王秀英的屋。
王義宗稍稍打量了片刻屋子,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盡量用各緩的聲音問道:“你祖母說了,等朝廷休沐學堂放假,準備帶府裏的哥兒姐兒去别院放松放松。
别院那有座小山坡,是滑雪玩雪最好的地兒。英姐兒可想去?”
王秀英已經得了消息,隻不過她并不太想去。
這大冷的天,又沒有現代輕薄的羊絨衫羽絨服沖鋒衣,穿得像個球一樣,還怎麽滑雪玩雪?不如在放了炭盆的屋裏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