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糯米糖藕,老夫人食指大動,連着吃了好幾片,直贊美味。
幸好小廚房的廚娘刀功了得,把那桂花糯米糖藕切得薄薄的一片片,否則老夫人這吃法非得積食不可。
饒是如此,又是糖又是糯米的,老夫人年齡大了,實在不易多吃,最後還是許嬷嬷又是勸又是哄的,才讓老夫人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
“祖母,小廚房裏還有些糖藕,孫女兒可以拿一些給弟弟和姨娘他們嘗嘗嗎?”待到老夫人漱了口,滿足地眯着眼在軟榻歇下,王秀英這才怯怯地說出了自個兒的請求。
老夫人睜開眼睛看向王秀英,王秀英也不憷,隻忽閃着眼睛,帶着企求看着老夫人,倒讓老夫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得了,就滿足這丫頭的心願吧,了卻她一片孝心和姐弟情誼。
老夫人沒說話,隻對着王秀英揮了揮手,頓時王秀英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對着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往小廚房拿已經做好了的糯米藕。
當王秀英從明心堂回清幽軒的時候,秋兒的手上就多了個食盒,裏面裝的正是兩盤糯米糖藕。
一盤是與老夫人相同口味的桂花糯米糖藕,這是給王子玮吃的。
一盤則是專門爲沈姨娘做的糯米糖藕,本無需那麽麻煩,隻是楊媽媽提醒了王秀英一句:“桂花有活血效果,隻怕對沈姨娘不利”
吓得王秀英隻得求了廚娘重新再做一份,雖然多花了些時間,好歹保險。
王秀英特地讓秋兒去問了府裏醫的婢子,得知适當食用百合對沈姨娘有益無害,于是給沈姨娘的這份将桂花改成了百合,取的就是百合改善氣血,消除疲勞的功效。
“那丫頭回去了?”許久老夫人睜開眼睛看着伺候在榻前的許嬷嬷問道。
許嬷嬷點了點頭,然後将王秀英在小廚房的一番作爲一五一十地說給老夫人知道。
“這丫頭對沈氏倒挺有心的,隻可惜沈氏對她卻向來不走心。”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據說最近沈姨娘對五小姐的态度似乎好了許多,平日裏倒也知道噓寒問暖了。”許嬷嬷将清幽軒抓住傻丫頭那日沈姨娘因王秀英責斥丫環的事兒說了一遍。
提起那日,老夫人心裏又多了件事:“也不知老大家的有沒有從那傻丫頭嘴裏問出什麽來,這過去都好幾日了。到底是誰利用了這個傻丫頭,讓她用摻了藥的水去澆臘梅?”
“大太太那邊應該沒啥進展,若有進展還能瞞着您?”許嬷嬷搖了搖頭。
“怎麽說也得找出個人來,若不然沒法給老二交待,也沒法給沈家交待。老三說沈氏的伯父年後十有八九是要回京都任職了,且職務還不低,很有可能成爲老三的頂頭上司。
雖然咱們長甯伯府上有敏妃娘娘在宮裏,下馬上就要再出個賢王妃,可縣官不如現管啊!
再說老二他們若無意外,臘月頭就能趕回來,說起來也沒多少日子了,無論如何總得給老二一個交待。”說起傻丫頭那件事,老夫人就止不住歎息。
有些話許嬷嬷還真不好接,隻能當個好聽衆,她知道老夫人有老夫人的難處,也有老夫人看不破的東西,若不是老夫人太在意與林氏的那點香火情,二房的事可就好辦多了。
老夫人預計的倒沒錯,篁州赈災已經接近尾聲。
王義宗的多項建議得到采納,篁州府雖然時不時下場大雪,但是災民自救卻進行得如火如荼。
赈災糧在十一月初已經如數發放到災民手中。
這次赈災糧的發放根據事先計劃,先由州府落實到各縣,再由各縣落實到鄉鎮,由鄉鎮落實到村,由村落實到戶,層層落實步步公開,徹底堵住了貪沒之路,讓災民得到真正的實惠,拿到按人頭下發的赈災糧。
赈災糧發放完畢,災民的自救工作自然就不再是作爲赈災放食官的王義宗工作職責,不過因這次組織災民自救有不少建議出自王義宗,故而賢王特地多留了王義宗十日,令他全力協助篁州各級衙門指導災民的自救工作。
如此一來,等到王義宗和王義誠啓程返京的時候,已經到了十一月中旬。
雪下得一場比一雪大,也一場緊跟着一場,若再不動身,他們隻怕要被大雪封在半路了。
與王義誠兄弟同時啓程的還有宣甯伯,賢王卻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啓程,畢竟篁州境内還有小股暴徒尚未清剿,許如安和孫明海都還在做清剿的最後工作。
“兩位舅父先行一步,本王待如安他們一起返程。舅父且放心,指不定你們尚未進京,已被我們趕上。”賢王親自将王義誠等人送出篁州城,見王義誠面露擔憂欲言又止,自然清楚他心裏的擔憂,隻微笑着勸慰道。
事情果然如賢王所說的這般,因王義誠兄弟與宣平侯都是乘坐馬車回京,腳程哪裏比得上騎馬而行的賢王等人,在入京前的最後一個驿站,賢王一行快馬趕上了他們。
與賢王一同回京的除了賢王的親衛隊還有許如安率領的五百禁衛軍,至于孫明海則暫時帶着二千将士留守篁州安定民心。
賢王和王義誠等人回京,自然需先進宮面聖,并回各自的衙門交差。
雖然賢王在篁州期間每日都有折子送回京都送進宮,不過親口再聽賢王禀報一次篁州的災情和赈災情況,聖上的心裏多了一些唏噓也多了一些感慨。
賢王毫不吝啬地将王義宗在篁州赈災一事的功績上報給了聖上,王義宗得到了聖上的嘉獎,雖然暫時沒有升職,不過卻因此在聖上面前挂了号,這可是大大的好事兒。
這趟篁州赈災之行,雖說辛苦,不過對于長甯伯府而言,卻是一次收獲滿滿的行程。
除了王義宗得到了聖上的嘉獎,作爲糧草押運官的王義誠同樣也得到了聖上的賞賜。